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围了过来,温鹤绵抽空看了小崽子一眼,确认他没被吓到,才弯唇笑着解释:“陛下,臣姓温。臣的父王一生戎马沙场,臣就是再不济,也习得几分拳脚。”说着,温鹤绵手中握着的剑更加逼近了几分,冷眼看着那人,唇畔蓦然挑起。“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错觉,以为我只是个病秧子。”蔠谢琅脸色一言难尽,看看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心道你难道看着不像吗?“确实看着挺像的。”
宁贺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温鹤绵全程没说上一句话,她又带着谢琅回暖阁。谢琅皱着眉,不解:“为何他看上去对这些事颇为关心?”他在后宫,也知道宁贺褚的名声,把持朝政,无恶不作,是个大奸臣,今日所见,和他以为有大不同。温鹤绵倒是看得明白:“因为他是臣,藩王封地遥远鞭长莫及,他不能让藩王逮着机会进京勤王。万事不是非黑即白,剥削的是大臣,他又没出血,这是鉴于局势下最好的妥协选择。”筶
路叔点到为止,不提令温鹤绵不开心的话,只道:“回头都为公子装上。”温鹤绵点头。路叔继续往下说:“对了公子,递来的那些拜帖,如何处置?”见他神色多有为难,温鹤绵挑眉:“有多少是骂我的?”路叔:“半数以上。”“烧了吧,省得看着心烦。”鮷温鹤绵心态良好,主打一个绝不内耗。路叔正有此意,开开心心下去办了。温鹤绵初入朝堂,根基尚浅,政事也摸不到手,待在府中怪无聊的,用过午膳后,又揣上课本,溜溜达达准备回宫中去。
身为能搞死男女主的人,谢琅是非常聪慧的,他原本就擅长模仿,在温鹤绵纠正了他的写字方式后,短短几天笔触就已经非常流利,可比教一般的孩子省心多了。薍只是这孩子似乎没什么同理心,温鹤绵猜应该是受成长环境影响,等慢慢纠正,不能急。得了夸赞,谢琅扬了下眉头,嘴上却仍矜持:“好。”养了几日,他脸上的淤青散去,嫩生生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眼眸又黑又圆,跟条狗崽子似的,瞧着喜人。
温鹤绵掩唇,遮住了自己的笑意。随后她正色:“听说陛下从前没有正经上过学堂,既如此,臣身为太傅,自有教导之责……休息好了吗?”谢琅歪头:“?”“休息好了,那就去读书吧。”温鹤绵扔下了一个冷冰冰的消息。墳宫中皇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上学堂,但谢琅毕竟是冷宫出身,从前便是受尽冷落的存在,连学堂的门都进不了,不管寒冬腊月,都只能趴在窗外偷偷听两句,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能学多少?
她想过谢琅会可怜,但没想到会可怜成这样。算起来,小孩今年应该满十岁了,整个人却瘦巴巴的,脸颊上没什么肉不说,眼角和嘴角还有青紫痕迹,整个人裹在不太合身的厚衣裳中,一双黝黑眸子睁得圆圆的,警惕而冰冷地盯着她。手上还有半个没啃完的冷包子。怪不得会黑化。温鹤绵心想。小时候就没有得到爱的孩子,怎么指望他长大后还能去爱别人呢?谢琅昂着脑袋看自己面前的人。
许多企业家面对他严谨的思维逻辑都汗流浃背。她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紧张,连喝了不少酒。她难受的吐,无人时她拽了拽叶柏安的衣袖。“我有点晕,去外面吹吹风。”叶柏安专注工作,看到妹妹喝了这么多酒吃了一惊:“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他眉头紧皱,周身的威压还未散去。叶文嘉赶忙解释:“看你工作我太紧张了,就忍不住总想喝点东西。”叶柏安苦笑:“我下次收敛点。”
本想着让下人随便打发了,叶柏安偏生要看看对方什么样子,以后帮她找男朋友就避开这种类型,她怎么拦都没用。许裴均上前,想要再说些什么,直接被叶柏安挡住。“许先生,这里是叶家,还望你离开,不要闹得大家太难看。”看着叶柏安神色冷峻,许裴均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这不是他的地盘,今天和叶文嘉也说不了什么,只能另寻机会了。他收起刚才莽撞的模样,有礼貌的道歉。
却看到桌底散落的一沓照片。他怔住,慢慢捡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楚念月瞒着他,发了很多挑衅叶文嘉的朋友圈和信息,而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告诉过自己?他顾不上寻找答案就拿了钥匙朝机场奔去,路上他买了最近班次的航班前往香港。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叶文嘉离开他了。在等待乘机的过程中,他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没有丝毫留恋。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幸好楚念月没有多纠缠,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但是他没想到,楚念月竟然如此利落。三天后,她向学校申请了退学,直接去了国外留学深造。他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是林平浩告诉他的。晚上,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平浩坐在一边忍不住唏嘘:“叶文嘉走了,我还以为你过段时间会和楚念月在一起的,没想到现在她也走了。”
许裴均只说:“只因为你是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女生,年纪又小我念着你是师妹的情分才帮你的。”“却没想到给你造成了误会,对此我很抱歉。”他的话如当头棒喝,楚念月喃喃自语:“同门情分……没想到?”说着她就笑了:“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帮忙?”她真的没想到,许裴均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如今叶文嘉已经离开,他却连承担责任的能力都没有,面对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他竟是找借口逃避。
中午吃饭,楚念月想要上前却被许裴均的眼神吓退。林平浩跟在许裴均身边,他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许哥,其实我挺想问你的,楚念月和叶文嘉,你到底喜欢谁?”“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一直喜欢叶文嘉,可是后来遇见楚念月你就不一样了,我以为会和叶文嘉分手,和她在一起,可现在叶文嘉走了,你又舍不得。”许裴均愣了愣,沉默许久。“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叶文嘉。”
没有别的理由。许裴均神色慌张:“不,我们可以的,只要你愿意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比从前还要幸福的。”他抓紧叶文嘉的手,唯恐她从自己面前消失。自己再也找不到她。叶文嘉被他抓的有些疼,她用尽全力将其推开。“许裴均,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者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分析过我们的感情出现裂痕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楚念月吗?从来都不是,而是你自己先变心了。”
这个哥哥和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话又多又密,一点不像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总裁。叶母站在叶文嘉这一边,呵斥儿子:“别一天没个正形,老开你妹妹的玩笑。”但她的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如今,不仅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家人还如此幸福她这辈子也圆满了。叶柏安才作罢,他正了正脸色询问父亲。“珩川哥不是过年才回来吗?怎么突然提前这么多?”谢珩川比他大一岁,做事也更稳重成熟。
许裴均上前,想要再说些什么,直接被叶柏安挡住。“许先生,这里是叶家,还望你离开,不要闹得大家太难看。”看着叶柏安神色冷峻,许裴均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这不是他的地盘,今天和叶文嘉也说不了什么,只能另寻机会了。他收起刚才莽撞的模样,有礼貌的道歉。“抱歉了叶总,今天是我冲动了。”说完,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叶家的产业遍布全球各地,各个产业,而许家只是专注于科研领域,相比之下许家还是弱了些,他不好和叶柏安起什么冲突。
最重要的是,自己因为和楚念月的不清不楚伤了她的心。他想要打电话给楚念月责问,却又觉得没必要,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轰隆——”飞机抵达香港国际机场。许裴均下了飞机,直奔太平山顶的豪华别墅。站在别墅门口,他怀着忐忑又矛盾的心情按响了别墅的门铃。他希望开门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叶文嘉,又害怕开门的人真的是她。“叮咚——”门铃响了三秒,大门倏地被打开。
许裴均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但林平浩又推了推他:“许哥,你说她是不是也是为情所伤,所以直接远赴国外去治疗情伤了?”面对他的打趣,许裴均只是冷眼看他。“好好测量你的数据,干活都堵不上你的嘴。”林平浩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许裴均出了实验室,他看着手机发怔,念着因为自己造成的误会,他的心底对楚念月是有些愧疚的。如今,她因自己中断学业远赴国外。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这副样子。林平浩笑着摇了摇头:“师兄,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你和小师妹早就忘记了男女之间的界限,你们每天事无巨细的分享,一起单独吃的每一顿饭,难道不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吗?”他的话如一道炸雷,顿时炸的许裴均眼冒金星。他眼神闪烁的想要找借口解释,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林平浩没再说话,而是吃完饭默默离开。
这之后的一个月里,裴时宴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江县,五月山。“大家好,我是顾若涵,是来自江县公安局的一名干警!”“我的家乡江县是四川的一座小县城,这里山好,水好,人美!欢迎各位来大美江县,体会这里的风土人情……”顾若涵跟风景融入一体,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头,念着介绍词。沈曦和张警官在总摄像里看着,连连点头。“顾若涵这小伙子打小就帅气,你瞧,多上镜!”张警官看着镜头里的顾若涵,得意地像看自家儿子。
都喜欢拿自己的安危,去强迫别人,当然,裴时宴当时是不是强迫不好说,但他顾若涵,绝对不接受这种威胁!“你喜欢淋雨,我也管不着。但你的道德绑架,令我很困扰,裴时宴,你不跟我走,就回你的酒店去。”“等雨停了,离开这里。”裴时宴微怔,她没想到顾若涵竟然会这么绝情。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肯松口。“顾若涵,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呢?”“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幸福,我知道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都可以改,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县,凯宾大酒店。裴时宴一觉睡醒,发现手机都是未接来电。但看到车队群里消息的时候,她一个惊坐而起。她一字一句地看着朱杰发在群里的东西,再把视频看了好几遍,仍旧有些不信,当年的事故,竟然不只是一个意外。裴时宴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却发现,作为当事人,她竟然记不太起了。她拨出了一个电话。声音冷冽下了命令:“把这四年来关于徐明的一切都查清楚。”说完,她直接关闭了手机,脱力一样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