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陈燕妮不在吗?还是说,他心虚,潜意识里想要避开陈燕妮。这么一想,王哑巴的嫌疑顿时上升到第一嫌疑人的程度上。就在此时,一名警员跑了进来:“我们在附近的小卖部老板那问过了,这屋子里的十几瓶白酒,都是王哑巴今天下午刚买的。”沈怡和程路衍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有了决断。程路衍迅速吩咐道:“看好王哑巴,等他醒来,第一时间联系我。”沈怡则继续检查现场环境,直到深夜,才拎着箱子往外走。
好不容易找到条线索,结果王哑巴此刻又昏迷不醒,线索就被迫全断在这了。沈怡紧皱着眉毛,放下自己的包,便开始搜集现场。门锁是被警方的人破开的,因为一时间涌进来太多人,导致现场脚印混乱,基本上找不出很多有用的线索。而酒瓶上的指纹,粗略看来,都是一人的。更详细的,要等到鉴定中心那边用机器来进行比对。沈怡一边忙着,一边低声问着程路衍:“你还没和我说,怎么找到的王哑巴。”
邻居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忿忿:“他们都讲王哑巴是个胆小的,做生意被占点小便宜啥的,也不会生气。可我就住对面,这隔音水平也不好,时常能听见王芳的哭声。”“你懂,哑巴不能讲话,哪怕是哭,也决计说不出话来,只能嚎几声。那声音可吓人了,时断时续,又凄厉又绝望。我怀疑啊,是王哑巴家暴他老婆。”“可我出去说,没人信呐。王哑巴在外面形象太老实了,他们宁愿相信我家暴,也不相信王哑巴家暴。更何况,王芳一心护着王哑巴,这就更难扯了。”
杨光说了声“好”,便开始收拾现场。沈怡扫了眼程路衍,便领着他往外走,到了走廊,才慢下步子来。“这具尸体的情况和之前发现的那具是有共同点的。”程路衍眼前一亮,追问道:“什么共同点?”沈怡坦诚说道:“助燃物都是柴油。”程路衍还在等着第二个共同点。然后,没了。沈怡扫了眼手中的文件,一一说道:“这具尸体是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身上多处骨折,明显是受到了生前虐待行为。而原先那个案子,我们所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甚至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将这两件案件合并调查。”
沈怡对这个答案不奇怪,多问了一嘴:“那他们的夫妻关系,你觉得怎么样?”这话一出,邻居却罕见地瑟缩起来。沈怡眉一挑,追问道:“怎么,是关系不好吗?”邻居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忿忿:“他们都讲王哑巴是个胆小的,做生意被占点小便宜啥的,也不会生气。可我就住对面,这隔音水平也不好,时常能听见王芳的哭声。”“你懂,哑巴不能讲话,哪怕是哭,也决计说不出话来,只能嚎几声。那声音可吓人了,时断时续,又凄厉又绝望。我怀疑啊,是王哑巴家暴他老婆。”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这就是我们法医的工作!”……婆娑村派出所。沈怡占用了派出所的停尸间,手里拿着小刀,稳稳地切开死者碳化的皮肤。接到电话,便马不停蹄从麓城赶来的杨光,在旁边打着下手。程路衍坐在里头,看看尸体,又看看沈怡。他不是第一次陪同尸检,但是第一次陪同女性法医尸检。与男性法医并无区别,同等的专业,同等的利索。等到尸检结束,天都黑了。沈怡沉重地放下刀具,在一旁的尸检单上签完字,才看向杨光:“你做后续,我先去写报告。”
邻居犹如晴天霹雳,神色戚戚。他无助地朝四周看来,眼神里是恍惚与绝望:“他撒谎的吧,我女儿今早还活着,是我亲自将她送出门去的,怎么一转眼,就死了呢?”他哽咽不止,几乎说不下去。浓厚的悲痛在人群里涌动,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邻居却在此时,看见了沈怡。他顿时便失去了理智,冲到沈怡身前,猛地跪了下来。沈怡瞳孔一颤,连忙扶住他:“别这样……”可邻居却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哽咽道:“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求你了,发发慈悲。”
他的眼神又凶又狠,像是彻底被惹毛的凶兽,要守护自己的领地。邻居家的门一开始还不想开。沈怡心里虽然难受,但也不想生事,哑着声音说道:“算了,我们去问问别人吧。”可程路衍不依不饶,非得让邻居开门,甚至直接说道:“你刚才说的那话,已经构成侮辱罪了,再不出门,我就采取强制性措施了!”沈怡更是一惊,低声说道:“哪有这么严重,还侮辱罪。”程路衍却只板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
“那就是找不到人,好像直接从世上消失了一样。”沈怡眉一挑,又问道:“那他们有孩子吗?”大妈连连摇头:“没有。他们担心生下的孩子也是残疾人,所以不打算生孩子来着。”“啊,对了。这事你问别人,可能确实不知道什么,但你可以问燕妮,她和王芳玩得好,她肯定知道内情,瞒着没和咱们说呢。”沈怡抿唇,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找大妈要来了王哑巴的家庭住址。道过谢后,便领着程路衍转身离开。
便见程路衍紧皱眉头,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此话一出,裴槿辰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一句话没说,却莫名带来一股逼人的压力。沈怡尴尬一笑,当即便想开溜:“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下次遇见了再约。”她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成想裴槿辰却迅速接上了话口。“好,下次再约。”气氛悄无声息又是一凝。沈怡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过身便上楼去了。她在前面走,程路衍和裴槿辰在后面追。
“说条件。”“取得龙脉以后,帮妾身称王。”青丘月轻声道:“无势力相助,就算出去洞天,徒为修士打杀罢了。妾身修行千年,怎么会甘心呢。”妖族称王,为山河妖修专属,在大周朝廷若想归顺,也可获取官职做一任土司。简而言之,突破到山河境界,再加上小洞天内众多妖物逼迫外面天地承认,便是青丘月等妖一直谋划的大计。赵玄反问:“你这么相信我能夺龙?”“当然,妾身眼光一向很准,公子身上有大气运,望之不是凡人,想必不会让妾身失望,对否?”
“赵玄?这是万煞攒身!”闻言看去,一名黑甲持枪壮汉独自一人占据在边缘地方,赫然是卫无伤。赵玄见状,点点头,卫无伤为镇神军百將,自身成阵,亦会修行气血加持秘术,能过来在情理之中。想见想看的人,在此时此地,都见了。伸手甩出一页书,增大至一人高的门扉,随后门被打开,顾念春便从书中走出来。“书中自有颜如玉,哈,顾某也算当一回书中灵。诸位都在啊,白鹿洞顾念春有礼。”
“好美的人儿,在妖兽群里支撑这么久,实力也好。”旁边的犬妖听到,看过去,正好见到剑气纵横,接连斩杀十几只妖兽的场景,也点点头:“是不错,可惜是个练武的,术法不行,不能直接从上空飞去。”“此人好凶,比下面无神智的妖兽群还狂,不躲不避,就一人一剑妄想杀通整座桥梁。那话叫什么来着,南什么天。”“是难如登天。”“不妨我们赌一赌,就赌他是否能够入门,就压你珍藏的那滴万年石青。”
“我与你并无争执,与我合力,出去小洞天我可代你引荐师傅,脱离掉朝廷校尉身份,进入道统修行,不会低于长老亲传。”条件很诱人,放在外头值得让各路散修为之打生打死,鱼跃龙门一举成为道统修士,堪称人上人。可惜,赵玄不需要。他要收割性命!“你真要与我鱼死网破?”此人面露怒色,又对身后几人吼道:“我死了,你们绝不会好过,此人身为校尉,历来修行各种诡异秘术,你们看他身上的血气,不亚于吞噬百人性命的邪魔,此时恐怕魔气入脑,眼底分不清人了。”
一场插曲无疾而终,女修师兄醒了,身受重伤,命还在,见状女修也不争吵,专心照顾师兄。黑暗笼盖一切,薄雾升腾。待到天明,分散在各处的人,三三两两聚集,由各自领头带领着,互相戒备。由身穿青纹道袍的道人指引一人试探跃入湖中。那人不久后出来,身形颇为狼狈,胸前背后被撕裂开一道巨大口子,落在地上吞服好几颗丹药,才有心思开口:“妖,湖下面好多水妖,还有一座水晶龙宫,龙脉嘶吼声就在里面。”
此时,两枚已经获得的铜钱不断震荡,赵玄闭目接收信息,复睁开,眼底罕见露出凝重。“夺龙局。”“什么!”龙之一字,不止于天下蛟龙妖物之属,山川河流也可生龙,名为龙脉。蛟龙妖物为有形之躯,天地龙脉为无形之灵。龙脉承载天地灵气,山川河流之力量,根基强大,福缘深厚,因此天生难以拥有灵智。各派修士都有寻龙道人一说,将后孙子弟长辈转入龙脉安葬,可偷天换日将龙脉福运转接给家族门派,三代以内,必定大兴!
言语中没有杀意,极平淡,像是再问候多年未见老友,可就是这么短短一句话,让还幸存的妖物不约而同退后几步,若不是周围有同伴看着,不肯丢下身份,现在已经运法逃回老巢了。龙纹在人族是皇帝代表,在妖族也不平静,与凤、虎一起被合称为三大王脉。妖族天生躯体强悍,相同境界不使用法器要比人族强,而三大王脉出身的妖物又比同类强得多。现在五境见日龙种被人宰了,足够让它们丧失胆魄,打定主意待会要是动手,绝对不能尽力,保命为上。
“愚蠢,凡俗铁器、凡夫俗子,也敢阻道爷?”砰——黑影掠过,眼看就要取下捕头性命,但紧随其后一声猫叫,让浮鼠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它看见了什么——一只猫妖!杂花猫跳到捕头肩膀上,额头王字隐隐生辉,居高临下俯视鼠辈。猫食老鼠,天经地义,尽管浮鼠修为体型都比它高些,也不过是食物。危急之刻,浮鼠高声道:“你我都是妖物,被人族厌弃,现在局面明朗,你我何不如联手将这些人杀干净,立下大功,平分云山县。”
风中传来苦咸,是为孩童流离失所,家庭离散的悲凉。敖林不愿意死,但那些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赵玄其实有些懊恼的,在破庙那一次,他就应该直接斩杀这条蛟龙,但当时真没想到,一举一动会对之后的场景产生如此大影响。没有回答,剑吟作出回应。敖林沉默了,实在无法想象面前这人到底蠢到什么地步,双方安好活路不走,非得一路拉着它赴死。“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最触目惊心的是肚腹间那一道长达数米的豁口,正不断往外涌出淡金色血液,甚至隐约可以见到不断跳动的心脏。“这一剑,很不错。”敖林目光冷冷看向渺小身影,它从未想过有这一幕,五境修为居然被一剑斩至重伤,若不是现在气象环境都极其适合,或许刚才那一剑,自己会死。被三境剑修斩杀,是天下最耻辱的罪名。呼吸,吐纳。流出的金色血液在回流,疯狂涌入身体,无处不在的庞大水汽滋养躯体,每一刻每一秒,从未停歇。
“那些散修我是写过信,传出去几封皆无回应,恐怕是看到黄天妖物几字胆怯不敢来,再说了,我写这些信是为了保全民生抵御妖魔,毕竟多一个人多份力。大人不信,我还有留在架阁库的备份,随时可调。”感受到脖颈处围绕凉意减少,县丞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口才尚可,对面也听道理,要是不由分说,直接一剑杀了,说理都没地方去。挥手将人全部驱散,赵玄独自一人留下,目视金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