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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休息好吧？是床不舒服吗？今天天气好，我把被子抱出去晒一晒。”林南枝看着保姆阿姨忙碌的背影，用胳膊肘怼了怼陆云朝。“阿姨在家里很多年了吗？”陆云朝不疑有他，点点头回应道：“自打我们一家搬来京市，吴妈就在了。”林南枝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保姆离去的背影。午后。家里接到了陆父陆母即将到家的消息。林南枝化了个得体的淡妆，换了一身水蓝色正肩连衣裙，精致的白色小银扣皮带勾勒腰身，同色高跟鞋更衬得她挺拔修长。
艺术还真是来源于生活。林南枝摇摇头，出门去了自己的工厂。“老板，您看看，这是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工厂每天的产量、采购和出货情况，我都记着呢，就怕您回来了我讲不清楚。”说话的人，是女主临走前拜托她留下看店的杨婶子。虽说叫婶子，但年纪也才不到三十岁，不过是早年间，她父母为了多要彩礼，把她嫁给了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杨婶子念过几天书，认识些字，人勤快，干活也麻利，为人处世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
他做的一切，林南枝都看在眼里。终于，火车驶入一段隧道。密密麻麻的黑压得人喘不过气，林南枝把头轻轻靠在陆云朝肩膀上。声音很轻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她说：“陆云朝，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陆云朝没有说话，林南枝却听到了他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五年前那场大水，你救过我，我在树上苦苦坚持了两天，就在我以为自己终将体力不支掉下去被水冲走的时候，你出现了。”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询问道：“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私藏国家机密是重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他们一家？”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吴妈显得十分慌乱，她眼神闪烁，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眼见着吴妈慌乱地手足无措，林南枝放软了语气。“听云朝说，自从他们搬到京市，你就一直在这里做保姆，他待您就像待自己的长辈，您真忍心看别人害他吗？”
太太们在宴会厅喝茶、聊天、跳舞，各自的丈夫也都相谈甚欢，明明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常，可林南枝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这是一种更趋向于直觉的判断。林南枝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短暂地压制住了她心底的不安。陆云朝见她迟迟没接，抿着嘴，将小蛋糕放回了原处。“南枝，能和我跳一支舞吗？”看着陆云朝伸出的手，林南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她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掌心。宴会厅的音乐轻柔而舒缓，林南枝跟着陆云朝的脚步摇曳在舞池中央。
她难得松懈下来，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只是第二天早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比较压抑。陆父陆母倒是一切如常，但陆云朝周身的气压却是出奇的低。林南枝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身上，而他却垂着眼，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她没多想，只是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饭。陆母的生日宴在晚上。林南枝和陆母打扮了一番，就一起乘车前往了宴会的举办地。“枝枝你看，这是内城九门之一的德胜门，始建于明朝……”一路上，陆母都热情地拉着林南枝的手给她介绍京市的风光，两个人坐在一起，不像婆婆和儿媳，反倒像一对忘年交。
“结婚之后一心想着照顾小姨子？陆云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想法呢？你要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枝枝，那就别结婚。”“结了婚，你还拿枝枝辛苦赚的钱养别的女人，你是什么吃里爬外的小白脸吗？”“我也算听明白了，枝枝最开始就是单恋你，现在被你伤透了心，想跟你离婚了，结果你反过味来不同意了。”“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同意吧，可别耽误了枝枝，我看看枝枝挺有头脑，还会做生意，以后说不定是个女强人呢。”
赵缙声色俱厉地威胁：“别让我知道你背叛我，否则你知道后果。”顾迎清无所谓地挑衅，“你是不是害怕他？”赵缙靠近她耳边，“我能让赵南川为我让路，你觉得我会搞不定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程越生？”顾迎清背脊一僵，寒意陡生，令她头皮发麻。赵缙松开她，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重新将眼镜戴上，立马又恢复斯文模样，连眼神都变得随和温润。他低声道：“我再说一次，不要打歪主意，知道吗？”
顾迎清松开他的衣摆，如实说，“不是，只是突然想起在网上看过一句话叫：真诚永远是必杀技。情急之下想试试而已。”程越生睥睨着她，顿了会儿，刻意放慢了语速，清晰而冷漠地说：“我想想，你当时偷偷摸摸跟人打电话时说的什么来着？是’赵南川是不是你害死的’？还是’你说好不会动他’，又或是’你不要再联系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顾迎清整个人都滞住。他问她：“所以那日你是在跟赵缙打电话，是他杀了赵南川？”
预料中程越生满脸厌弃地推开她的动作，并没有发生。她微微睁眼，撞入一双兴味的眸子里。冷漠得像在看戏。顾迎清努力摒弃掉自己的羞耻感，缓缓退回。程越生慢条斯理地用她的围巾擦了擦被她亲过地方，“顾小姐，你到底懂不懂行情？”顾迎清看着他，不明所以。他看了看她棕色围巾上擦下来的口红印记，又嫌脏地继续擦了擦。随后程越生将围巾扔回她身上，嗤笑，“你知道外面那些急着的都是怎么做的吗？”
男人的骨架大她许多，手腕自然也粗而有力。顾迎清细细的几根手指扒在他手腕上，显得自不量力了。程越生没拂开她的手，“顾小姐真是让人拿不准，先前后悔了，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顾迎清从善如流地答：“之前是我不了解你，不知道原来程先生这么优秀。先前只知道你是老爷子的外甥，今天听各位姨婆说起，才知道你还之前一度是华尔街的风云人物，难得一遇的金融奇才。有多少人在经历了家道中落登高跌重后，还能重振旗鼓，自己闯出一片天？”
这小孩以前叫他阿姨，赵南川出殡那天，有人告诉他应该称她一声嫂子，结果现在就变成了这样的称呼……顾迎清扯了扯嘴角，跟在车后面进了门。赵家顾迎清还不太熟悉，但知道宴客在那栋楼，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刚踏进大厅就听见几个女人在议论。“那车是不是程越生的？又带着他的便宜儿子来了。”“话说他那儿子看着瘦不拉几的，比星星大半岁，怎么比星星还矮小？”
顾迎清忍不住用余光看去，瞥见了他唇边一闪而过的笑。下一秒，她的目光被捕捉，他朝她看来一眼。那眼神，清光不动，冷淡无心。谈得上无情。程越生挂了电话。“顾小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程越生面露不虞。顾迎清垂眸不看他，“打我该打的主意。”车停在跟前，程越生盯她一眼后，独自上了车。顾迎清在市区边缘的老小区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地段不太好，环境也一般。
顾迎清睁开眼的时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她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凝望许久，透过客厅看了眼外面青灰色的天，再回卧室看了眼手机，早上六点不到。昨晚在沙发躺了一夜，冷了就在箱子里翻出张毯子盖上，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既没睡够，也再睡不着，顾迎清干脆去洗了个澡，花时间化了个精致的全状。前天她特地花时间去了趟商场，买了几套适合办公室的衣服，她挑了身粗花呢西装连衣裙，穿中规中矩的纯色高跟鞋，外面套了件大衣就出门。
顾迎清倏地看向他，眼底是兜不住的隐忍和怨气。“怎么，我说得不对？”程越生看烟要燃尽，将烟头放进唇间，眸微眯，浅吸一口。顾迎清只觉得胸腔处萦绕着一股憋屈的情绪，他说的每句话都像当头一棒，都在往她挤压的胸腔塞入棉花，将她堵得透不过气。她敛眉，也敛住自己的情绪，伸手要去拿他指间的烟，手指有点颤，她顿了顿，快速地将烟按熄在碟子里。“那照你这么说……”顾迎清看着他空了的手，一边说着，迟疑着，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下穿进他指缝中，“我跟你的那一晚，也可以归类于被逼，或是不忍。”
顾迎清忽然被他警告的眼神打断，话戛然而止。“你越界了。”男人的脸上未有情绪变换，只一眼便带出一股凌厉不可侵犯的威严。顾迎清呼吸一滞。不知道他指的是他儿子，还是她多嘴提起了沈纾纭。
快九点钟的光景，人行道上比白天冷清，店内却食客满座，热火朝天。一大一小走到一家面店前，顾迎清问：“蟹黄面怎么样？”程之兖摇头，“肯定没有我婶婶做的蟹黄面好吃。”最后他站在一家美蛙鱼头连锁火锅店前不愿走，盯着店面外宣传海报上四肢肥硕的蛙，眼睛放光。“我没吃过这个欸……”“这个不适合小孩吃，太辣了，我们再多看看好吗？”顾迎清牵着他要走。程之兖认定了要吃这个，用蛮力拉着她，嘴里发出闷闷的哼唧声发的，就是不愿意挪脚。
金玉吟羡慕地道：“我之前还想你们是不是出现了感情危机，是我多虑了。以前你每次回老家，总在我耳边说赵缙怎么怎么样，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后来你暗恋成真，你爸妈去世后，他又对你那么好，替你把爷爷奶奶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你俩要是不结婚，我就真不相信爱情了。”顾迎清听着听着，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那名字宛如魔音萦绕。赵缙。如果有选择，她当初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哪个混蛋会十年来对你予取予求，百般纵容？”他声线如常，但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疏淡，“你找我帮你做的事，我哪件没做？你想要的，但凡我能给的，也都给了……”他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威胁性质的话。一边说着，还一边继续观摩她的手，不时皱眉。似乎是在想，这指甲怎么这么闪，这么长，样式这么繁复？沈纾纭没让他们开灯，昏昧的环境中，氛围灯的影子反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小芝，明天你生日，填好志愿，咱们去哪里玩？你妈妈要晚上才能赶回来。”林荨芝嘴角微微勾起。“再看吧，万一那个笨蛋又叫我呢？”秦蓉：“？？？”这不会是真喜欢上了吧？骇人听闻...还是要报告一下吧？...医院里面，叶清萱醒了过来，有些迷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面？老公和儿子都在。程峰和程叶已经商量好了。只是说程叶巧合遇见她被下药。
齐鸿天怒喝一声：“小王八蛋，找死！”齐鸿天拿起另外半块砖头，就要狠狠地朝着程叶砸去。这一板砖落下，程叶基本上要废。而就是这个时候。黑夜中，一根起码有四五十公分粗，一米多长的树桩，猛然狠狠地砸向了齐鸿天的后脑勺。砰！齐鸿天当时就懵了。整个人晕头转向。程叶擦掉粉尘，依稀看到黑夜中一个穿着白T恤的女孩子，抱着那根树桩，再度狠狠朝着齐鸿天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