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着只剩空荡荡的卧室,一份文件放在床头。他指尖一颤,上前打开那份文件。【离婚协议书】里面还有一封信。【沈清晏,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我放过你,也成全你,我们离婚吧。】窗外的光洒落在手中的信上,仿佛片片利刃扎进沈清晏的心脏,鲜血淋漓。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他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泪水砸落在纸上。他的心怎么这么痛,疼得他呼吸不过来。最该死的,明明是他。他坐在床上,就这么握着信,看着上面的亲切的字迹眼眶发红。
周雪宁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指尖狠狠地掐着自己腿上的肉,凭什么,自己快要得手了成为沈夫人的时候,沈清晏跟她说,让她走!周雪宁压抑着自己不甘的情绪,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哭:“为什么,是嫂子还介意吗?”“阿晏,我知道自己出身卑贱,我不会妄想跟嫂子争夺你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跟孩子偶尔看看你就好了。”“我知道我有点贪心,但是阿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我从9年前只有你,9年后我也只有你。你让我怎么放下?”
他好像梦到苏知晓了……可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旁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呻吟声。沈清晏僵在原地。他转头去看是周雪宁。他眼中一冷,猛地把她甩下床去。她满身的吻痕,刺痛的眼。“你为什么在这?”
还有他亲手揭开垃圾袋却没认出她,还为了给周雪宁动手打她出气。心有一瞬是窒息的。他不敢想那个时候,他的晓晓该有多绝望,心如刀绞。沈清晏颤着手,摸上了铁床,绝望地抱住那个尸体,刺骨的寒意传来,他却自虐般地不放手。沈清晏在停尸房坐了一整夜。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死死地抱着她的身体,仿佛只要他不松开,时间就会停在这一刻。她的指尖苍白,指甲上有几道细小的裂痕。那是她曾经为了给他做生日蛋糕,不小心烫伤后留下的。
他推开他,进到里面,盯着那铁床上被白布盖住的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沈清晏一步步地走上前去,掀开那块白布。他的视线落在那一张被打得认不出来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却在看见她腕间纹着他的名字的纹身处,灵魂一颤。他不敢置信地上前,扯开她的衣服看见肩膀后面的那朵海棠花胎记的那刻。脑袋一片空白,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指尖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人已经死了。
温砚深紧紧抿着唇,他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得近乎透明,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老人诧异地抬起头看他,脸上满是不解:“你们不是夫妻吗,难道予安没有和你说?”温砚深神情一滞,想说的话被堵在喉间。“就是可惜了。”导师抹着眼泪,“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话语,温砚深麻木地站在原地,痛得快要窒息。温砚深颤着手拆开了牛皮纸袋,里面是乔予安的遗体捐献书。黑色的墨水在纸上洇开流畅的笔画,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
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温砚深绝望地低下头,目光却在触及某处时,瞳孔猛地一震。那是他送给乔予安的第一枚戒指。这枚戒指花了他整整一个月的工资,乔予安心痛钱,可温砚深却抱着她诉说自己的心甘情愿。本以为乔予安早就在答应离婚后将戒指丢弃,但没想到这些年她一直好好保存着。而这本独属于两人的甜蜜回忆,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铁证。他向来稳健主刀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抚上乔予安冰冷的脸颊。
之后的两天,乔予安每天都能刷到乔雨柔更新的朋友圈。第一天,温砚深带她去试了婚纱,买了新的钻戒。第二天,温砚深包下了全城的玫瑰,每一个婚礼环节,他都要亲自着手。乔予安看着看着,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温砚深把爱全都给了乔雨柔,留给她的,只有恨。凌晨十二点时,乔予安收到了许明晞最后的消息——【乔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之后,便是新生,请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就不能,等到她死去之后吗?温砚深语气很淡:“我们已经离婚了,之后我想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和你有关系吗?”乔予安呼吸发窒。乔雨柔却仿佛感受不到这股冷凝的氛围,一脸期待地问。“姐姐,我和砚深哥哥一周后就要办婚礼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到时候可以亲自送我出嫁吗?”谁知她话音刚落,乔予安就把手上的请柬撕得粉碎。“抱歉,看妹妹嫁给自己前夫这种事,我做不到。”从今以后,温砚深想和谁结婚,想和谁共度一生,都和她没关系了。
直到她举起椅子准备砸向办公桌上的电脑,那里面有科室所有病人的病历档案。温砚深起身,攥住了她的手,冷冷蹙眉:“疯够了没有?”“乔予安,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连你妹妹半点温柔都比不上。”乔予安像是应激般,一下子怒了,狠狠甩开他的手:“是!我就是比不上她,我就是个疯子,那你跟我离婚,你去娶她啊!”“她不是医大的学生吗?如果你不跟我离婚,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跟你一起身败名裂!”
“你以为这样作践自己,是能报复谁?还是指望我会心疼怜悯你?”乔予安“哦”了一声,看向窗外,淡淡道:“可我是死是活,你不是根本不在乎吗?”“既然这样,怎么不干脆把我扔在路边,任我自生自灭?”温砚深蹙眉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也是背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我的专业不允许我见死不救。”乔予安心一颤,紧接着就听温砚深冰冷的声音响起。“所以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别让我看见。”
沈严齐歪歪扭扭的走进了客厅,杨怡赶快站起身来扶住他,沈严齐的胳膊架在杨怡的脖子上,眼神邪魅的看着杨怡,嘴角微微的扬起一丝微笑,对着沈怡说道:“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见到敏雪了。呵呵呵呵......”杨怡脸色僵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杨怡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沈严齐拖到卧室的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沈严齐,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今天见到敏雪了。敏雪是沈严齐的第一任妻子。他到底是喝多了眼花还是真的遇到了长得很像的人。
沈时墨和黎锦熙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洗完澡的沈季迟下楼找东西吃,结果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你俩怎么在一起?”“门口遇到的。”生怕季景然误会,黎锦熙赶快向他解释。“今天爷爷生日宴会,季总会来参加吗?”沈时墨知道小叔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才故意挑这个时候说出来。“没时间。”这个小子,敢算计自己?“沈老爷子要过生日了吗?祝他生日快乐。”黎锦熙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模假样的说道。
“那天监控很不凑巧的就坏了,所以我让他们去恢复数据了,还希望能在等一等。”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好骗,那个老人被来就是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那个医生是你的侄子吧?”陆征这一句话说出口,黎锦熙也转身看向了他。“你知道这件事?”她本来以为陆征过来就是一个撑场面的,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这个医生和院长的关系。“嗯,景然让我查的。”黎锦熙看着旁边这个冰冷冷面无表情的男人原来他的心这么暖。
资料里面可没写。正要有所深究,察觉女人的脑袋动了动,知道她要醒,宋御臣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林枝一醒来就看见男人驻在身边,不吓人那是假的,但知道他是过来看儿子的,第一时间伸手探向小男孩的额头,一手的汗水,林枝惊喜:“退烧了!”宋御臣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左眼底下的泪痣更显动人,他喉结动了动,却只发出淡淡的一声:“嗯。”说完,退出房间。在林枝看不见的地方,宋御臣抬手捏了捏眉心。怎么回事,林枝的泪痣总是三番四次勾起他关于四年前旖旎的记忆,可明明那晚的人是林香凝。
林枝想了想,不能坐以待毙,她连忙进厨房把菜刀拿出来,慢慢的靠近大门,一声大喝:“谁!”门外静了三秒,随即发出更大的躁动声。林枝壮了壮胆子,她知道“你强他就弱”这个理,她举起菜刀挺着胸膛一把将门拉开:“我警告你们,想抢劫……”林枝说不出话来。因为黑黝黝的枪口正指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们先生要见你。”黑衣人面无表情道。……大半夜的,林枝被带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别墅,说这是城堡都不为过。
宋御臣正想说话——“妈咪~”宋衍小朋友摇晃着脑袋,嘴里嗡嗡。宋母以为出现幻听,诧异:“什么,我宝贝孙子叫妈咪?”“妈咪,别走~”宋衍再次喊道,声音染上几分哽咽。宋御臣知道儿子是烧迷糊了,登时想起白天的女人,以及她左眼底下的那颗痣。宋母见儿子竟在发呆,按捺不住:“御臣,听见了吗,宋衍喊妈了,赶紧叫林香凝回来一趟啊!”“他叫的不是林香凝。”宋御臣瞥了眼小脸苍白的儿子,知子莫若父。
当她沿着台阶走向大门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叫:“来人啊,救命啊,宋小少爷落水啦!”林枝转头朝着声源看去,只见平静的湖边被一个小男孩折腾出深深的水花,那小男孩目测三岁左右,和她家小宝一样大。林枝不作他想,二话不说朝着湖边奔去,纵身一跃——半分钟后,林枝将小男孩从湖里救起,但她的右腕也隐隐作痛。该死的,几年前的割脉误伤手筋,导致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不过这脉可不是她割的,林枝发誓一定会找出当时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火化了?!”林枝惊愕抬头,她扯着护士的衣服,眼泪倏地滑落:“为什么这么快,我还没见着我儿子呢,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就拿去处理!”护士嫌弃的抽回手:“接受现实吧,死胎而已,看了只会让你更伤心。”“呜呜呜……”林枝双手埋在掌心里,哭得不能自持,她的儿子啊!一阵脚步声从远至近,林枝抬起头,见周昱站在床边,内心的委屈感更甚:“昱,我们的孩子死了一个,他死了啊……”周昱只是表情冷淡站着。
虽然她们是同父异母,但林枝一直努力和她们打好关系。母亲早逝,父亲找个伴也是情理之中。“不,不用了。”林妙雪看着林枝开心的模样,知道这蠢女人是失身给陌生人都不自知,同时内心狂喜,真是天助她也,这样,她就有理由和周昱光明正大的公开了。林家。林妙雪到家后,立刻钻进二姐的房间,将刚才看到的事全盘托出,并且拿出捡到的手表:“林枝真是傻的可以,被陌生男人睡了还以为是昱。”
盛世笑着摇头,心想她是百变金刚吧。正在通电话的盛世没有注意到,顾七七早就出来了,站在他身后正一脸惊讶的望着他。因为她的包包落在了车上,刚才只顾着打断他才一时忘了这事,只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而让她捕捉到盛世的另一面。他竟然除了冷清之外,还会有别的情绪。这样相比之下,在她面前的盛世就跟一个机器人似的。只有对着电话那边的人,才活脱脱像一个人,有自己情感的人。顾七七突然很想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到底姓甚名什么,长的怎么样,性格又如何,竟然能被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