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上一道道骇人的割伤深可见骨!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让人心搏骤停的冰凉。怎么会……这样?!她不甘心,又将手伸到宋霄辰的鼻下。可是没有!没有呼吸!一点都没有!许盈萝哑然失声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她的霄辰tຊ,真的死了!?
婚礼教堂,人声鼎沸。许盈萝朋友圈评论婚礼的那些人都来了。他们有的曾是宋霄辰关系要好的同学,有的曾追在他身后插科打诨的叫姐夫,有的曾拉着他的手说他是许家唯一的女婿。许盈萝一身洁白的婚纱踏上红毯,身侧是穿着定制西装的叶靳轩。牧师清了清嗓子,念出了那句倒背如流的开场白——“许盈萝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叶靳轩先生做他的妻子?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爱护他,都对他不离不弃?”
整整六年的聊天记录,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一开始,只是叶靳轩的独角戏。那时候,许盈萝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厌恶。在他一众独白里,她忍无可忍会暴躁的回一条——“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拉黑你一次你就换个号子疯狂加我,你一天天没事做?我都说了我就喜欢我男朋友,能不能要点脸?”自那之后,她再没回过,可叶靳轩好像全然不在意——“今天在荣誉榜上看到你了,你好棒啊,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为了你,我会更努力的!”
靳寒夜已经被滔天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可当他打开文件夹,看见里面的内容时,脸上愤怒的表情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拍卖会那次的几个小混混,是尤念笙自己找来的!可是那次,他将姜青黎推倒在地,无视她鲜血淋漓的额头,甚至因此逼迫她喝了她根本不能喝的酒。他想起那日她哀伤的眸子,还有听见他振振有词的言论后轻轻的笑声。靳寒夜的心猛的跳了跳,下一瞬,如同被生生剜开一般,疼的他冷汗淋漓。
“我没做什么的,是你们误会了。”尤念笙心里在暗暗庆幸,庆幸自己之前就把挑衅姜青黎的消息都删除了。靳寒夜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她还不死心,还在伪装。他将抢过手机,准备将手机送给专门的人,让恢复手机里的所有数据。听见靳寒夜打电话,尤念笙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连忙抱住靳寒夜的手,拼命地哀求:“寒夜哥哥,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一次……不要送去恢复数据……”
“别逼我主动去查,你一定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将阿黎逼走的!”她又像以前一样,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吸着鼻子,泣不成声。“我没有,我也是你和我说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什么都没做啊寒夜哥哥!”只是这一次,却没有换来靳寒夜的心软。他拉过她的手腕,面色有些狰狞,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似乎想要直接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尤念笙,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演戏,你最好乖乖说出实话,还有你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话……”
他们忍不住给靳寒夜推荐女人,可哪怕复明,成为炙手可热的圈内大佬,他也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一心一意宠爱着姜青黎。直到尤念笙回来。他们一边假装劝诫靳寒夜,一边暗暗给他们创造机会。果然,这一次,他们成功了,靳寒夜的爱也不过去,而姜青黎这种女人也应该认清,世上根本就没有真心。如今姜青黎离开,他们原以为靳寒夜会彻底放纵,可没想到他却突然疯了。现如今更是连他们说几句也说不得了。
等到房中收拾好,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打开了来澳洲这边前新注册的微信。她这个微信只告诉了她唯一的一个好友,其他人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的联系方式又是什么。望着手机上几十条消息,以及还在不断增加的小红点,姜青黎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点开来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几乎都和靳寒夜有关系。“靳寒夜有病吧,之前不是和他那个白月光和和美美吗?你走了之后就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意识到了你的重要性,笑死了,真以为自己是追妻火葬场男主角啊?追悔莫及几下就能重新把爱人追回来?”
她拿着新买的手机搜索酒店的位置,拦了一辆车。司机是澳籍亚裔华人,看到她的脸,立刻和她攀谈了起来。异地他乡听到国语,姜青黎倍感亲切。一路闲聊着,司机姐姐给她说了很多在墨尔本的注意事项,她全部记了下来。等到了酒店,临别时,两个人还加上了联系方式。司机姐姐帮她把行李送进电梯就离开了。姜青黎拿着房卡打开了门,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室后,强提着的精神都松懈了下来。
皇帝脸上露出惋惜之色:“朕也是后来才知道,砚亭此去之前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你知道吗?他竟然是带着两口棺材走的。”“两口棺材……”沈初晴喃喃。她的心再次猛烈地痛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我都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噗!”悲痛欲绝之下,沈初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初晴!”皇帝慌了神:“快宣太医!”沈初晴却摇头:“不必了,父皇,儿臣一时接受不了。”
“陛下。”洪公公连忙跪下。“你先下去吧。”皇帝摆了摆手。“是。”洪公公磕了个头,看了一眼怔怔的沈初晴便出去了。皇帝看着病榻上憔悴得不像话的、他仅剩的,唯一的女儿,恨铁不成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5沉默许久。沈初晴眼神空洞,声音滞涩。“父皇,是您把砚亭送走的,您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下了榻,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求您告诉儿臣,告诉儿臣真相吧。”
沈初晴从梦中惊醒。不知为何,她竟然梦见谢砚亭随着谢家战死的将军们和自己道别。心隐隐作痛,那股失去至爱的悲痛始终挥之不去。而御前太监洪公公一脸痛惜地掀帘而入。她向沈初晴伏身:“公主殿下,节哀。”“什么?”沈初晴不明所以,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浓重。洪公公望着她,一字一顿。“前线传来消息,谢砚亭谢将军于两日前手刃匈奴首领,战死。”
太医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沈初晴。他大着胆子继续说:“非但如此,因为承王长期佩戴某种香料,伤了根本,他早已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秦星渊不仅欺骗了沈初晴,还欺骗了皇帝。难怪那时他回答皇帝时声音那么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虚!“公主,这件事朕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吧!”被摆了一道的皇帝怒而起身,甩袖离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去。一时间内,碧云殿只剩下沈初晴和昏睡的秦星渊。
她眼中充满冷意:“砚亭是儿臣的驸马,儿臣要把他找回来。”说完,她便站起身,要向外走。“放肆!”皇帝大喝一声。她面露不快:“你找他?你去哪里找他?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沈初晴梗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字一顿:“他是儿臣此生唯一认定的夫君,是儿臣此生挚爱,无论去哪里,儿臣都要找到他,都会找到他。”“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这个储君之位了吗?”皇帝眯起眼睛。
谢砚亭的离开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连昭阳长公主都不在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皇帝的安排!皇帝刚下朝就看到了跪在甘露殿外的沈初晴。他还没斥责公主没个公主的样子,今日竟然缺席早朝。沈初晴先开口了。她眼中全是红血丝:“父皇,砚亭呢?您把砚亭藏在哪里了?”闻言,皇帝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对朕说话的态度吗?”沈初晴只是抬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四人脸色铁青,陈楚楚被吓得直接跌落在地上。她近乎绝望地祈求着:“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被人诬陷的,你们相信我好不好?婉棠资助我上学,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害她呢?”她努力挤出眼泪,却没有打动任何人。一向温柔对她的祁二哥,此刻也语气冰冷:“大哥,她现在不适合在集团工作了,把她的开除了吧。”陈楚楚跪着过去想拉祁二哥的裤脚,却被一把甩开。她不停地磕头祈求:“大哥二哥,求求你们,不要开除我,要是没了这份工作,我就只能回老家了,到时候我一个人,还不知道会被村子里的人怎么欺负......”
傅家疗养院离家属院的路,原本不长,但祁婉棠好像走了很久,脸都红透了。在看到爷爷的那一眼,她直接冲过去抱住了病床上的爷爷。瞬间,眼泪就在眼眶打转。“爷爷,我好想你。”老爷子原本就算是在病床上,给人的感觉也是威严的,但是被祁婉棠的这一声哽咽弄得有些动容。他拍了拍祁婉棠的后背:“好了丫头,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临州还在这看着。”祁婉棠依依不舍地起身,傅临州立马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她。
四人打开门进去的瞬间,都在庆幸好歹是把他们之间的回忆留住了。他们没有管身后的陈楚楚,兀自走到了祁婉棠的房间。几人这才发现,别墅里很多地方都空荡荡的,祁婉棠的房里更是除了家具就什么都没有。祁婉棠做得如此决绝,他们不得不接受她已经离开了的事实。几人打开了手机想要给祁婉棠发消息,收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祁肆觉得心头有虫子在咬他,却又说不清具体的感觉,只是有些烦闷:“她怎么能这样,把我们都拉黑了,这十几年的情意她都不在乎了吗?”
她也柔柔弱弱地开口:“大哥,我这里也有一些,你......”她的话还么有说完,就被祁肆直接打断了。“你那里能有多少钱。”祁肆看到陈楚楚委屈的脸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又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别墅与你无关,你不用拿钱。”他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陈楚楚,还让季她的脸色更差了。只不过现在几人的心思全都不在她身上,自然注意不到她。陈楚楚受了冷落,心里自然不舒服,这要是以前,她的一点小情绪他们都会注意到,只要她一委屈,他们所有人都会心疼又着急。
昏暗的灯光下,祁婉棠脸上的红晕都依稀可见,像是醉了酒一般。傅临州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他俯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婉棠是想睡一张床还是分开睡呢?”此刻的傅临州和白天严肃的样子大相径庭,话音上挑,带着一丝诱惑。祁婉棠周身都被男人身上干爽的额气息笼罩,一时间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没有办法思考。还不等她回话,傅临州便后退一步。
傅临州把婚房布置得很好,连拖鞋牙刷和毛巾都提前为祁婉棠准备好了。只是这军区的环境和别墅比的话,确实差了些。傅临州垂眸看向她:“我原本也想过要把你留在市区的别墅里,可是傅家关系复杂,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那边去面对那些,这才想着带你随军的。”“这里条件虽差一些,但绝对没有人可以再来打扰你,在这里你可以安心做你自己喜欢的事。”说完他轻轻揉了揉祁婉棠的头:“今天你也累了,洗漱完我们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