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鸡鸣声划破天空,窗外泛起了白。推开门发现念寂依旧端坐在蒲团上。曲艺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固执的待在这里。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只好当做看不见。反正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以后两人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出门打水时,只见不远处的山间小路上,站着几个来山上采摘的女人。看到是她,小声道:“你看她就是上次那位还没出嫁就克死丈夫的公主啊,听说在婚前就和大师拉拉扯扯,没想到被罚来了这里,依旧改不了本性,也不怪那个大燕王被她克死。”
念寂呼吸一滞——他的心早就不是身在佛门中了。清晨,露水未干。住持就把他叫了过去。念寂跪坐在他对面的那处蒲团上:“师父。”住持停下转动佛珠的手,只是说:“徒儿,那公主早已离开了。”念寂虽有疑惑,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徒儿知道。”住持接着道:“你给我念念佛法,为师好久不曾考你了。”4念寂转动着手里的那串崭新的佛珠:“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
“你放心,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定不会有别人打扰。”鲁正熠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静静看着她。谎话说多了,她竟然张口就来,都忘记了今天tຊ是预产期了?她还能有时间陪自己看马戏团表演?不过,撒不撒谎都不重要了。鲁正熠伸出手,轻轻摘掉潘素雯肩膀上的一根短发:“我去集上买点肉,你在家摘好菜,中午咱们吃顿好的。”就当是告别吧。潘素雯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一口答应:“行,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今天也是有口福了。”
周勇锐和潘素雯的拉扯还在继续:“姐夫,你让开点,别拉拉扯扯,我先照顾正熠,等他睡熟了我自然会过去陪你。”潘素雯话没说完,就被周勇锐打断:“哎呀,他能有什么事儿,倒是我,这几天心里疼的厉害,你不在我可难受了,不信你摸摸。”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解衣服。“姐夫,这不合适!”潘素雯语气有些严肃。空气静了一瞬。周勇锐低声啜泣:“你姐姐嫁给我,没几天就死了,我一辈子没有活头,当时妈让你嫁我,你亲自点头答应了兼祧两房。”
“那孩子毕竟是姐姐的骨肉,姐夫也没有依靠,我这个做小姨的,只能多上心。”似乎是说服了自己,她打开灯,将鲁正熠抱住。“老公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背叛,我确实多照顾了姐夫一点,但他只是姐夫,怎么能和你比?”说着,潘素雯还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誓。“如果我有一天背叛你,就罚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一辈子一事无成,孤单老死。”鲁正熠终于笑了。
回到家。鲁正熠全身都湿透了,开门进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潘素雯守在他床前,后怕抱紧他:“老公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一回来就见你晕倒在地上,高烧将近四十度,真是吓死我了。”“我去卫生所给你拿了特效药,快起来吃了。”她言辞恳切,眼圈发红,眉宇间满是焦急。扶着鲁正熠坐起来,给他递上了药片和水。
鲁正熠冷下脸,看向潘母时再没了以前的好脾性。“妈,看在你是我妻子母亲的面子上,我再叫你一声妈。”“首先,我才是潘素雯的丈夫,其次,你就是再喜欢姐夫,也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往我身上泼脏水。”说完,他的视线扫过紧张的潘素雯,故意撂话——“我是体面人,做不来抢别人老婆,和人共侍一妻的事,如果姐夫和我老婆真要是睡一起,别说让个凳子,女人我都让给他。”
鲁正熠本能抗拒,没有再装睡:“怎么了?”潘素雯一阵后怕。“老公,我做噩梦了,梦见你走了,不要我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幸好,幸好只是一个梦。”“之前我一个人对付七头狼,都没有刚才害怕,和狼对打时我就在想,我不光要保护好你,还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死了,我都没法看着你孤零零一个人,或是成为别人的丈夫。”“老公,没有你,我真活不下去。”鲁正熠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梦而已,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顾北域问慕嬨:“我回来就是为了给你放这个烟花,我答应了你的,好看吗?”慕嬨点头:“好看。”在临走之前,有这样的美景为自己送行也不错。顾北域说:“听说在烟花下许愿会实现。”他攥紧慕嬨的手:“我希望我们以后越来越好,再生几个孩子,我这一生就没遗憾了。”慕嬨也笑着闭上眼,在内心里说:“希望我离开后,和顾北域此生不见!”外面传来钱晓澜焦急的声音:“北域哥,牛车准备好了。”
“那我先出去了,晚上妈给你炖个老母鸡汤补补身体。”在家躺了两天,慕嬨忧心回城的事情,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就找机会去了大队。村支书见了她:“慕知青来了,我刚要去找你,这是你回城的火车票。”说着,他就递过来一张票:“你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点,回城之后,要好好生活。”慕嬨看着村支书慈祥的脸,听着他关切的语气,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她攥紧火车票:“好,谢谢书记。”
只是顾北域不知道是不是被吃饭前在厨房那一番话刺激,力气大得惊人。慕嬨根本没有拒绝机会就被堵住了嘴。她不记得tຊ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依稀记得顾北域狠狠折腾了她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男人都会咬着她的耳朵说:“媳妇,给我生个孩子。”第二天两人是被外头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慕嬨和顾北域穿好衣服出了屋子,就看见院子里站着几个红袖章。田翠芬抱着壮壮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钱晓澜说着,就将壮壮递了过来。可慕嬨还没碰到人,田翠芬就握着炒菜勺慌慌张张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别让她抱!”“她一个结不了果的缺德货,可不能冲撞了壮壮的福气!”说着田翠芬扭身将慕嬨撞开:“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厨房干活,还想装病偷懒啊。”她骂骂咧咧,口水横飞:“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女人。”抿了抿唇,慕嬨到底没说什么,进了厨房。
“你之前还说不喝不喝,害我还得给你冲在红糖水里……”慕嬨猛地想起昨晚睡觉前,田翠芬端着碗甜得发腻的红糖水来找她。她原本不想喝,是顾北域说:“妈这是道歉呢,你就原谅她吧。”她不想在临走前闹得难看,只得捏着鼻子喝了。此刻,慕嬨无比后悔,却疼得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大颗大颗冒着冷汗。倒是顾北域脸色微变:“妈,你少说几句。”田翠芬这才闭上了嘴,但仍是一脸得意。
“我累了,今天想早点休息。”顾北域的手落了空,看着慕嬨的背影,只觉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冷淡和疏离感。不过一瞬,他揉了揉眉心,慕嬨爱他爱得都放弃了回城的机会,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转到田翠芬门口:“妈,你怎么还能打她呢,明天做几个好菜哄哄。”田翠芬嘀咕:“哄啥哄,哪家媳妇不是伺候老婆婆的?就她城里来的金贵。”话是这么说,但或许是怕慕嬨举报,她第二天还是做了个红烧肉。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猛夫,就是一个流氓,今天这丫头要是不敢跟我孙子比,那你老马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是个没胆识的小人,从今以后在业界我为老大你为老二!”“刘粪蛋你别和我扯那些歪理,我孙女就不和你孙子比,凭什么你说比我们就比!”“我看是这小丫头比不上我孙子你不敢!老马你今天承认你不如我,我就放你们一马!”两位老人是一辈子的宿敌,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竞争,争了一辈子,年轻时俩老人一起追求周月华,偏偏周月华看不上身为富家公子的刘老tຊ先生,转头选了泥腿子盗墓贼马老。
“小丫头和他客气什么,这老头子可不差钱,你随便挑,今天你看上的东西我给你打九折!”老板对孟怀君指了指,孟怀君顺着看去。满墙的发簪,有古朴上锈的,有精美崭新的,知道那些新的多半都是假的,孟怀君也不喜欢那些上锈的。三位老人坐在一边和老板喝茶,孟怀君独自一人在店铺里逛着。她先是选中了一支精美的白玉簪子,随后又慢慢从盘子逛到了花瓶,就在她看一个黄色小瓷瓶觉得非常漂亮想要拿起来,一只手先一步拿起了小瓷瓶,孟怀君诧异抬头,随后本能的向后退一步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说实话,对于八十年代的华国,孟怀君对一切都很好奇,毕竟曾经的这一切只出现在历史书上,如今能亲眼看一遍,意义自然不一样。“丫头,会骑自行车吗?不会也没事,爷爷带你!”“会,只是好久没骑了,爷爷你得等我熟悉熟悉。”这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孟怀君还真没骑过,之所以会骑自行车那还是她上辈子的事呢!上了两次孟怀君才坐上了自行车的车座,晃悠了两下孟怀君就成功骑起来了。
脑海中的记忆太过美好,这让她很难想象曾经优雅美丽的女人如今瘫痪的模样。不管孟家是因为什么原因多了一个女儿,她都是要回去一趟的,她孟怀君不喜欢亏欠别人,同时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让别人顶着自己的身份生活。是非曲折她总要弄清楚,同时也给那个青葱少女一个交代。只是贸然上门多少有些不礼貌,还有就是她怎么证明她就是孟怀君,看来去见孟家人之前她得先找一找陈叔和王姨了!
“你说隔壁,是前段时间一直装修的那个隔壁?”“对啊!怎么了?”“她为啥要送你这个?她求你办事了?”“求我办啥事?是我看那姑娘长得漂亮,就想着给她做身旗袍肯定很好看,然后人家姑娘送了我一套茶具当回礼!怎么了?这茶具有问题?”周奶奶看自家老伴一直拿着茶具疑惑的问着。“有问题,有大问题了,你快把这还回去,这个可是古董,这一套都是乾隆年间的瓷器,整套茶具一样不缺得好几万块钱了,快给人家还回去!”
“怀君!怀君你站在那看什么呢?清书有说几点过来吗?”孟母见不得闺女受委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几个小辈都不喜欢她这个姑姑,想来想去还是因为从小不在一起也没怎么见过的原因导致的。“应该快了!”孟母拉着女生坐到自己身边,另一边坐着王丽。四年了,每次见到江淮她都十分惭愧,但是又不敢说出真相,江淮的几个儿媳妇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闲聊。男人们都坐在另一边有的下棋有的聊天。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跺了跺脚离开。“没关系,反正孟川明不在了,我有的是手段和办法,我就不信她能抵抗我的猛烈进攻。”天已经完全黑了。颜随欣tຊ进门后看着黑漆漆的家里,她打开灯看着空旷又寂静的房间,感觉周身都弥漫着落寞和孤寂。从前孟川明都会在家等她回来,笑着将她抱进怀里。“你回来了,今天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还有茄子焖豆角……”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