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我?”洛斯言笑了,笑声里全是苦涩,“你忘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忘了我跟你说过要保护你?”他伸手想抓她的手腕,却被冷秋语狠狠拍开。“放开我!”她的声音尖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秋语,别闹了。”洛斯言的语气软下来,试图拉她,“我知道错了,叶青青已经得到惩罚了,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冷秋语看着他,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回那个你看着我父母被狼吃掉的地方?回那个你把我吊在桅杆上的游轮?洛斯言,你是不是疯了?”
店里每天都会点一盏小小的香薰,散发着让人舒心的香气。迻祪钢遽艦鏞鮨鸘鱷肇闃兙锞辧嬉玴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投射进来,在两人身上落下一层璀璨的光芒。冷秋语埋首于设计稿中,指尖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那些复杂的花纹像一层茧,慢慢包裹住她千疮百孔的心。傅临渊偶尔会来送药,顺便带来热可可。他从不多问她的过去,只是在她打翻颜料时默默递上抹布,在她盯着设计图皱眉时,轻声说一句“这个角度或许可以再调整”。
她没法辩驳。尤其看见向来理智得不能再理智的许时延,一声声地说着从前那些不被她重视的细节,带来的冲击感,前所未有。仿佛自己的心也被同时刺痛了一下,她人生第一次涌出了些许愧意。是她做错了吗?真的是她做错了吗?李诗允紧抿着唇,僵着身体,良久只翕动着红唇说道:“我和宋清野不是你想的那样。”许时延怔愣了一秒,更是直接冷笑出声。“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倒是说说,我想的是哪样了?”
许时延身体忽地一僵。心口似乎被扯开了一个小口子,那些陈年的оазис伤口又有复裂的趋势。“够了。”他似乎再也忍不了了。这些压在心底的话,本来没必要再说的。他已经选择了离开,等李诗允回家,自会明白一切。可他真的,一刻都再熬不下去了。“李诗允,我忘了和你说了。我已经从你家搬出去了。”许时延冷淡地看着她,没有一丝犹豫。5“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劈在了李诗允的脑门上。
从三十二强到十六强,再到前八,他们一路过关斩将。默契在这样紧锣密鼓的赛程里,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而在最紧张激烈的八进四的赛程里,许时延用尽了全力,挺进了四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换了搭档的李诗允却止步于八强。比赛一结束,便见李诗允冷着脸,将拍子收好,等都没等宋清野,自己一个人先下了场。许时延叹息了一声,走出场馆的那刻,李诗允便将他堵了个正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许时延,打完这次比赛,你就重新回来当我的搭档吧。”
卫莞悠自然是同意,跟着导航开了二十分钟,便到了一条河边。熙熙攘攘的车载式移动美食摊贩,还有几张便捷式的桌子和野餐椅子,这就是许时延嘴里的美食街。许时延领着卫莞悠占领了其中一张桌子,在和老板打过招呼后,就将桌椅搬到了离河更近的地方。此时夕阳西下,带着橘色的天空和河面相交辉映,洒出了一地的碎金。许时延咬着拉丝的芝士香肠,目光流连在远方,一句话没说,像是深陷在了回忆里。
“诗允,走吧。”宋清野推了推她,见她没动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时延那边,心里不由地也长出了点惶恐来。手下劲不由得也加大了些许:“走吧,别看了。输家有什么可看的?”李诗允这才反应过来,冷着一张脸,收好拍子后,一句话没说便走向了更衣室。5剩宋清野一个人在身后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头。第一轮积分赛结束,许时延和卫莞悠以六比七的成绩输给了李诗允和宋清野。一局之差,难分上下。
她冰冷地呢喃道,然后用力地挥出了这一球!赛场上,立即风起云涌起来,网球在来回之间,甚至快到肉眼只能看见一抹黄色的残影。观众席上屏息以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幕。有人出神地念叨了一句:“只是一局积分赛而已,怎么打出了决赛的感觉?”“这,就是体育精神吗?”而场上的四人,不知自己给大家带来了多少震撼。他们沉浸在比赛之中,没有华丽的技巧,一招一式都充斥着暴力的美学。
“李诗允,能放开我吗?”他将这些复杂的情绪又压了回去。李诗允听见这话的瞬间,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许时延。可良久,她又松开了怀抱,露出了被抱紧后一张脸涨得通红的许时延。她仍定定地盯着许时延,像是看不够他似的。许时延被盯得毛骨悚然,僵持着说道:“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因为知道了你在服用镇定剂,所以留下来,想要劝你一句而已。”李诗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说道:“好,我戒。”
许时延连忙起身,诶了一声,却被李诗允死死抓住,动弹不得。他怎么能一个人待在李诗允的房间里?可安妮教练已经离开,身下的李诗允还昏昏沉沉,他实在无法脱身而去。无论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还是作为共同参赛的选手身份上,他都没法视而不见。许时延无奈地叹息,目光停留在无知觉的李诗允身上。良久,房间里传来一声妥协似地哀叹。“我还真是欠你的。”……李诗允又梦见那个画面了。许时延背对着她,冰冷而又绝情地说道:“我对你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你还要缠着我?”
“可是我输了。”“我想赢回来。”她一声声地说着,将心中压抑的一切,化为浓郁的悲伤,只释放了一点点,便让眼前见惯了风雨的安妮教练红了眼。“想赢,我们有一百种办法。但最蠢的一种,就是无休止的练习。”“到时候,别说是赢回你失去的一切了,万一你连握拍都再握不了了,可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李诗允低下头,无措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艰难地说道:“好,我听你的。”
许时延正想开口寒暄,却见她一脸焦急地略过自己,往楼上跑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能让安妮教练如此忧心的人,除了李诗允,还能有谁?想起李诗允刚才走时的不对劲,许时延再迈不出一步,整个人都顿时僵在了原地。他们都已经分手了,李诗允就算是出事,也与他无关了。许时延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上走。等他到了五楼,却听见安妮教练一声惊呼:“李诗允!”瞬间,他无法自拔地冲向了声音来的方向。
对李诗允来说,怒骂和嘲讽,都不比许时延这样彻头彻尾的无视来的痛苦。她眼底不由自主地溢出愤怒,就像是这些年不断挣扎的每一个晚上一样,被带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直到鲜血淋漓了为止。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可真在许时延这体会到漠视后,那带刺的鞭子,就像是重新被他泼上了盐水,痛苦猛地翻了好几倍。极致的痛楚下,李诗允失控地握住了许时延的手。却在看见他轻拧着眉头时,又迅速地松开。
许时延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饥肠辘辘地走在奥运村的食堂里。点了碗面条,便坐在餐厅的一角,迅速进食。忽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许时延一边嗦面,一边抬头看。是三年不见的卫莞悠,鸭舌帽隐没了她好看的五官,隐隐勾勒着她精致冷淡的侧颜轮廓,一截下颌的弧线漂亮,还有那淡色的唇,都显着她的好颜色。三年过去,卫莞悠还如同当年的少女一般,见他第一眼,便冰雪融化成涓涓细流。许时延心下安稳许多。
我狠狠的推开面前的陆羽谦,他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陆羽谦头靠在墙上,胸前的衣服略显凌乱,这已经是我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了。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无法体会我的绝望了。我提起裙摆,快速的朝着楼下走,陆羽谦却毫无形象的抓住我的衣摆。“洛初,我求求你了……别不要我……”我见他这副模样,这次却内心却毫无波澜,只是默默的将挥开他的手,快步转身离开了。给‘季洛初’的整套珠宝一个月就完工了。
我佯装没看到的样子转身准备下楼换衣服。“洛初。”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酒气。我心下一惊,这才注意到他脚下散落一地的酒瓶。下一秒,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羽谦的手死死的禁锢在我的腰上:“洛初,你回来了。”
我的大脑里却一团乱麻。陆羽谦说他对不起我?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子。这些话我执念了那么久,现在听见他亲口承认我却没觉得痛快。我已经死了,用一条命去换一个人的爱实在是太可悲了。刚走出陆氏的大楼,我便狠狠甩开了陆羽谦的手:“陆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话音刚落,陆羽谦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眼眸微颤,表情却一如往常。倏的,他抬起手将我的头发别到后面的,那样温柔的神色我从前从未见过。
“你很害怕我?”我努力放平了声音:“只是有些紧张。”他听见了我的声音,眉头微蹙,松开了手和我拉开距离:“你今年多大了?”“21岁。”“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抬起头直视他:“陆总,我的私人信息不在我们合作的范围内吧?”这次对视,我在陆羽谦眼中看到了不舍的情绪。我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这样看向我。只是房间里的氛围越来越奇怪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陆总,真是太巧了,我们组刚招来的实习生也叫季洛初,也算是和陆太太有缘分了。”陆羽谦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见了我,他眼底的落寞瞬间被震惊掩盖。他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我面前。我手死死攥着衣角,心跳不断加速,迅速低下头。我看见一双皮鞋在我面前站定,陆羽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头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我的身体止不住有些颤抖。
不过好在,这个季洛初现在在做的珠宝设计师,正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抬起头看向窗外,正好可以看见远处中心大厦的广告牌上祝杳杳的脸。是陆羽谦给祝杳杳求婚准备的。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被刺痛。我当初嫁给陆羽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他不爱我,我总以为时间久了他总会被我打动。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太天真了。变成鬼魂的那段日子我才看清楚,陆羽谦是会爱人的,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季洛初。
错过第二趟之后,我终于开始着急。我可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迟到。打车半天也没有着落,我正犹豫要不要小跑到地铁站,贺展舟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就猜你还没上车,快上来吧。”说话间,他的小电驴已经停在了我跟前。还向我递来一个头盔。我此时也没有第二个选择,火速将头盔戴上之后,就坐上了小电驴。“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这小电驴没白买。”贺展舟开得飞快,五分钟,我们就已经到了地铁站。锁车时,贺展舟还在给我提建议:“出行还得是两个轮子方便,你也可以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