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工作的母亲从身后抽出了一杆竹尺,狠狠拧着眉头念出了我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一边念着,一边往我身上抽打。后背和大腿是着重遭受攻击的部位。很快,一条条血色的痕迹就鼓了起来。我脸色麻木,一声不吭。额头上的冷汗从鼻尖滴落。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可我不能出声。一旦出声,等来的就是更严厉的斥责。这就是江女士的规定……单独对我。“为什么要不听话?你还要我为你操多少心?!”“你出点什么事不要紧,可是阿夜、你知道周叔叔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终于把他救回来吗?”
当时以为那是一个巧合,如今看来,说是必然也未尝不可。直到7岁,他终于获许走出病房那一刻,他才知道江素究竟是谁——那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为他提前选定的结婚对象。父亲爱极了母亲,连他也显得多余。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仰着头望向父亲,询问婚姻究竟是什么。难道仅凭母亲和另一个人是朋友,他们就必须要在一起才可以吗?年幼的孩子,尚且不懂在一起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不懂婚姻的象征、爱情的真谛、誓言的可贵……
他为什么要在母亲面前说那样的话?他心里的人不是苏茗茗吗……不是一直都想娶她吗?为什么又要故意惹母亲误解,难道是耍我还没有耍够?可我已经不是当年世事不知的孩童了。说来好笑,原本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何必非要弄得这么难看。但意识到我们终于两不相欠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如释重负。这样一个对我们都还算圆满的结局,是我对他最真诚的告别。我说:“别说这种话了,阿夜,当初的话是你亲口说的,我希望你能兑现。”
今夜的雨下得格外绵长,它们折磨着我的视线与鼓膜,我为何曾感恩这种淅淅沥沥的噪声?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要严格说来,我也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或是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就是这样,我与喻星参加母亲的宴会,我们公开关系,还有更复杂的事吗?理应没有,但显然有人已经提出了意义。我只能带着怯意低头,目光瞟向一侧的人,又挪回地砖菱格的花纹上:“什么也没有,我们应该可以自己解决。”“你们显然没有做到。”
我那时已在母亲的哀愁中早熟得厉害,又受佣人闲碎言语影响,已经认定了周纵夜和我是天生的一对,对于他说我未婚夫病秧子的事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上去就揍了他一顿。揍完还放话,我逼着他以后都不许咒周纵夜,周纵夜肯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幼年体陈煜初被我揍哭了。边哭边说,以后一定要让我后悔,让我知道周纵夜什么也不是。……所以,他那么针对我,就是因为这件八百年前的旧事?这人到底无聊到了什么程度!
等到那一天,我也会祝福你。我们各自与身边人向前走,走到两不相欠为止。他终于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了出来。很奇怪,明明他游走于灯影樊笼之外,却还是显眼得万众瞩目,所有人不需要寻找就能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我没有看他,喻星也没有。可是他当真走到光晕之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就轻而易举地被牵引了过去。我看着他微微低头,让光斑只在挺拔鼻梁上切割出三角的块面,眼睛藏进了更浓重的暗面中,反射的弧光衬得他下颌线条格外冰冷。
|她真的很想把沈默渊受过的苦,全部讨回来。但是转念一想,沈默渊和许愿之间是有过感情的。怕他生气,黄以澄没敢动手。只是喊来保安給许愿一个教训。想到这,黄以澄有些不安:“你是不是心疼她了?”沈默渊气笑了:“心疼她做什么?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早在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对许愿那点留恋就燃烧殆尽了。更别说心疼了。似乎是怕她多想,沈默渊环抱住她的脖子,软声哄道:“你放心,我沈默渊说不爱就是不爱,说爱,那就是真的爱你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顶多了一把伞,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愿愿,我们回去好不好?”她愣愣转身,就看见宋砚在一旁为她撑伞。看见眼神无光的许愿,宋砚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黄连,苦涩的厉害。如果没有沈默渊,他本可以和许愿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他不再是他的小侄子,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的丈夫可此刻的许愿却陌生的让他心颤。她看向他的双眼像是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为什么,明明沈默渊已经
|许愿拿着报纸激动不已,正想要出门去找沈默渊,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了下来。她不明所以:“爷爷,您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阿渊,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我现在就去跟他道歉,请求他原谅我,让他跟我结婚。”许老爷子看着满脸沧桑、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孙女,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当初怪我强行拆散你和宋砚,然后逼你嫁给不爱的沈默渊。”“可如今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沈默渊主动离开你,你也和宋砚领了证,举办了婚礼,你还不满足吗?现在又是
|他也不再在乎她的一举一动,连在她受伤后替她包扎伤口,沈默渊都会趁机收取医疗费。对此,许愿勃然大怒,口不择言地羞辱他:“沈默渊,你什么时候这么拜金了?你当初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贪图我的钱吧?现在阿砚回来了,你有危机感了,这就不装了?”“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让我对你有好感的话,收起你那些算计的小心思!”她以为这番警告会让沈默渊有所收敛,可沈默渊却没有一点羞愧,甚至连尴尬的神情都没有展露出半分。只是面无表
|黄以澄有些哭笑不得:“妈,到底谁才是您亲女儿啊?”“我没想耍流氓,我和阿渊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坚定有力的一番话,让沈默渊有些错愕。刚谈恋爱那会,他并没有想到婚姻那么长远。只希望好好享受当下,勇敢去爱想爱的人。至于结婚,那完全是缘分天注定的事了。他以为黄以澄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陡然听到黄以澄说的想和他结婚,说不惭愧不动容都是假的。黄母十分满意女儿的承诺,当即把问题抛给沈默渊:“阿渊,那你呢?你想
|那是他们一起参加比赛,拿到冠军那天拍的合照。照片旁边还有一本日记本,沈默渊忍不住打开。【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声音也很好听,就是有点害羞。】【他叫沈默渊,很好听的名字,据说是高考状元,我的直系师弟。】【今天他来社团面试了,还来看了我的比赛,我好像有点喜欢他。】......【明天想跟阿渊表白,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阿渊不喜欢我。】15日记本的内容,在他们分道扬镳的那天戛然而止。沈默渊还依
“张本领,老实交代杀害王希元的全过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本领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王希元要杀我,不应该是你们找到他给我一个交代吗,我并没有杀他。”时宴知慢悠悠敲着桌面,节奏感十足,他的心跳随着敲击的节奏越来越慌乱,额角浸出细密的冷汗。“既然我们都已经把你抓过来了,就说明我们手里掌握了你犯罪的铁证。”张本领咬着牙,他不相信自己做的那么隐秘都能被查出来,他仔细回顾自己的作案过程,坚信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王红霞人认真回忆一番,才想起这件事。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兴奋的光芒。“周志跟我走,找技术科的同志一起排查张本领家,叫上苏栀一起。”想想要是真在张本领家里找到血迹,苏栀在的话应该能更快出结果。时宴知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苏栀刚好从学校出来,开着车就直接去了他发过来的位置。到的时候技术科的同志已经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有发现吗?”张涛正拿鲁米诺试剂在喷沙发,脸上戴着荧光眼镜。
事情到这一步算是彻底清楚,韩宝山杀害韩本利事实清楚,证据完整,到这一步算是可以结案了。“时队,我跟胜利哥请张本领过来做个笔录完善一下证据链。”时宴知敛眸总觉的这个案件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们去找张本领问话,我向局里申请通缉令,王希元从三月之后一直没有露过面,只有找到他这个案子才算完。”通缉令一发,就等着把人抓住结案,只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丝毫王希元的动向都没有,他们监控了王希元及其家人名下所有账户、通讯,压根儿就没发现他的动向。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身形高大的警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丈夫不是好好的在外面打工吗,怎么就失踪了。“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男人在外面打工,没失踪,他兄弟前几天还帮他带钱回来了呢。”时宴知神色一凝,怎么可能,韩本利的电话已经关机这么久,他们确实没有查到这段是他出现的任何消息。“你丈夫的兄弟叫什么?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你丈夫?”丈夫的兄弟,苏栀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个活人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出现过的痕迹。
一顿宵夜吃完,再把苏栀送回家已经凌晨零点多了,苏栀住的是独栋别墅,距离市局不远。按照她给的地址开到大门口的时候,时宴知往对面的小区瞥了眼。“真巧,我住对面。”苏栀往对面一瞧,对面是高级公寓,大平层那种,没想到这人竟然住那儿。“我哥不是说你有房子在这个小区吗?你怎么住对面去了?”她还以为这人跟自己住一个小区呢,当时找房子的时候她哥就已经把小区里面住了哪些人查清楚了。
“苏栀,你考不考虑……”“别说,不考虑,我热爱法医事业。”一开口就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才不要像他们一样成天泡在警察局,当个法医挺舒服的,有案子的时候就上工,没案子她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宴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后又觉得她这样的天赋当法医确实屈才了。“要不再考虑考虑?”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没多余给他一个,就听驾驶座上的人幽幽来了句。“可以是可以,你替我去学校上课吧,今年我要带四个班的课,你要是能帮我去上课我不介意加入你们刑侦队当一名刑警。”
“哎,现在最棘手的不是代理商,是陆家要的蓝宝石,那可不是几百万就能解决的。”苏维成叹了一声,“咱们最大的客户是陆家,如果陆家的货交不上,光是违约金一项就能把明珠集团压垮。”苏瑾琼追问,“为什么交不上?”苏维成长叹一声,“苏南的矿洞判断失误,并没有开采出预估的原石,外购价格比出售价格都高,怎么交货?”苏瑾琼此刻才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非要让她跟陆清屿结婚。苏家做电子设备起家,后来又将业务延伸到医疗,光学器件等行业,她一直以为两家能有交集的业务不多。
听到最后一句,苏瑾琼脸一红,扯过他掌心里的内衣出了门。耳朵里听着衣帽间里的声音,苏瑾琼做贼似的手脚利索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等她拉下毛衣的下缘,衣帽间里的陆清屿也走了出来。不得不说,换上正装的男人就是妥妥的西装暴徒。宽肩窄腰,胳膊上贲起的肌肉将西服的袖口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那里的布料,修长健壮的大腿隐在笔挺的西裤后,叫人凭空生出想掐一把的念头。苏瑾琼小声呼了一口气,覃苗苗说得对,自己一定是在高原憋坏了,才会不停地生出些龌龊的念头来。
什么意思?明知故问。苏瑾琼默了默,回道,“就是字面的意思。既然我们结婚就是个商业联姻,那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谁也别给谁惹麻烦。”“你心里真的这么想?”苏瑾琼干脆利落地回道,“是。”好,真好。对着陆峥就是撩拨逗弄,换成了陆清屿,她就这副划清界限的模样。这女人,还真是拎得清。陆清屿沉了眉眼,松开苏瑾琼,“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谁也别给谁惹麻烦。”苏瑾琼看着陆清屿晦暗的眼眸,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