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又一次松开自己的手,云朝朝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疲惫而绝望地合上了眼……再醒来时,云朝朝发现自己回到了宫中。宫女守在一旁,见她醒来立马哭成了个泪人。“公主,您可算醒了。您毒发入骨,整个太医院不眠不休用了三天才把您救回来。陛下和娘娘一直守在身边,确认您平安无事后才去休息。”“陛下知道您遇刺受伤后,发了好大脾气,容小侯爷因为护卫不力也被责罚了,他在忠武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您要去看看他吗?”
容临渊正好回头,看见她愣了一下,立即拉开和沈清瑶的距离走到她身前。“朝朝,你怎么一个人出宫,不让我陪着你?还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看到他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担忧,云朝朝语气依然淡漠。“随意逛逛,就不牢小侯爷费心了,你继续陪着侧妃逛街就好。”说完,她带着买完糕点的宫女就要走。容临渊跟上来,有些无奈地解释着。“御医说清瑶心病严重,要多出来散散心才能好得快,我才陪她出来逛逛,你不要多想。”
说完,云朝朝也没有看他脸色,抬腿就要离开。看到她这幅样子,容临渊心中冒起一阵火气。他用力将她箍入怀中,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动作蛮横而霸道,根本不容她躲避。云朝朝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躲不了,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容临渊摸到湿润的水光,连忙松开了她,有些无措地道着歉。“对不起,朝朝,我只是气你说那样生分的话,又不知道要怎么证明我真的只爱你,才情难自已亲了你。是我逾矩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哭好不好?一看到你的眼泪,我的心就止不住地疼。”
相顾无言,沉默了许久后,容临渊才终于开口。“朝朝,我知道你醋性大,我平日里见你对别的男子说话也醋意冲天,可我真的只把清瑶当成妹妹,成婚只是为了护她一生无虞,日后我会劝她搬去京郊别院,这样你我成婚后你和她不常见面,就不会再起冲突了。”成婚?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云朝朝只觉得陌生。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冷淡。“不用,她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免得到时候她出了什么事,又要怨是我逼走了她。”
他沉着眼看向林姑姑,语气愤慨。“林姑姑,清瑶是我未过门的侧妃,纵使她做错了事,你口头指正即可,为什么要动手?”“小侯爷,并非奴婢不懂事,只是您这侧妃欺人太甚,您瞧瞧公主刚绣好的盖头被毁成了这样,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更不要说她还拿着剪刀想行刺公主,简直是罪无可恕!”看着那一堆碎布,容临渊蹙了眉,看向沈清瑶。她却脸色微变,立即拿起剪刀,往自己肩膀上扎下去,哭得声嘶力竭。
“同志,麻烦把这两件拿给我看看。”售货员见她衣着得体,气质不俗,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这位同志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里最新到的款式,进口料子,顶时髦,最上档次的!”售货员的声音不小,引得附近几个正在挑选布料的妇人看了过来。她们看到林楚湘在看最贵的布拉吉的连衣裙,便交头接耳起来。“啧,看那气派,肯定是哪家没落的资本家小姐吧。”“可不是,一来就专挑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中看不中用,浪费钱。”
“老师,考验人家姑娘,那不是应该用真心换真心嘛。”顾言礼提醒。他觉得林楚湘是不能用常规考验的。韩仲华瞥了顾言礼一眼,“你那套歪理少来,真心换真心没错,但也得防着人家是财迷。”顾言礼见说不过韩仲华,立刻收起嬉皮笑脸,连连点头附和:“老师说得对!世勋,我看干脆就今天,你找个由头约林楚湘出来,带她去供销社转转,让她挑东西,看她是不是专挑贵的,狮子大开口。“她要是真图你的钱,肯定会露出马脚!老师,你说是不是?”
韩仲华刚听完陆世勋要结婚的消息,眉头就没松开过:“世勋,你要娶一个资本家的小姐,还是二婚?”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根正苗红、对你事业更有助益的姑娘。”顾言礼在一旁赶紧打圆场:“老师,那个林楚湘长得非常漂亮,你也见过她的。整个青城的女孩子里,就她学习成绩也好,是搞科研的一把好手。”“而且听说四年前她去乡下搞研究还发现了新矿石呢。”
林楚湘纹丝不动,反而将林寒星更往身后拉了拉,避开了秦素素的手,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刚进隔壁林玥彤的房间,就见林玥彤正倚在苏牧舟怀里,一手捂着肚子,脸色白得像纸,另一只手垂下。身旁的白色床单上有一抹鲜红。苏牧舟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丢了魂。“苏哥哥……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呜呜……”林玥彤的声音微弱,气若游丝,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每一滴都砸在苏牧舟心上。
她微微歪头,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倒是大哥你,这么不想我离开林家,莫不是……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苏牧舟脸色一变,正要心虚的呵斥。“啊——!”隔壁突然传来林玥彤的声音。“苏哥哥……你快过来,我……我要……”
他记得清楚,林家的爷爷奶奶还有叔叔伯伯们,是怎么说他是拖油瓶的。他不能再给唯一对他好的姑姑添麻烦了。小家伙心里转着念头,突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陆世勋面前,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陆世勋垂在身侧的大手。陆世勋和顾言礼同时一愣。林寒星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将陆世勋往林楚湘那边拉。等把人拉回到林楚湘面前,他才松开手,退后一步,挺直小小的胸脯,仰着脸,无比认真地看着陆世勋:
王佐睡得迷迷糊糊接听:“老板,你这大晚上的还运动呢?”京瓷上气不接下气:“南哥怎么去海城了?”王佐茫然:“哦,他找来公司,说出差顺便看看你,我说你没在。”还真突袭海城啊?铂曜集团的核心是工程技术,一部分产业确实植根在海城,谢政南毕业后,进入铂曜的工程技术部,今年才掌管这个核心领域,今年年初在海城成了一家子公司,他这个时候去海城出差,也合情合理。京瓷问:“他什么时候去的?”
京瓷把手机里的短信调出来给他看,京老爷子戴起脖子上的老花镜去看。“哎呀!谢政南出车祸了?怎么样了?”他假惺惺惊讶,京瓷收回手机:“今天早上,我哥送我去机场回家的路上被一辆黑色奔驰车追尾,车牌还有这个号码我都找人查过,就是你们京家的人。”“连我哥都没告诉我,你们的人倒是很积极,车子还没撞上去,就先给我发了消息,不但有我的电话号码,还跟踪我到机场。”京老爷子关注点并不在追尾,而是她身上。
被撞的车子要开去修,齐秘书从车子里把谢政南的东西拿过来。京瓷看见是一块智能手表。上车后,京瓷盯问。“南哥,你过去大概待多长时间啊?我现在订酒店。”谢政南犹疑的目光递到左侧,薄唇轻掀:“不清楚。”“京伯伯不是给你留了一套房子,加上地下室共四层,就没有一块地方能容得下我?”京瓷噎半天,吞吞吐吐:“额,还是住酒店吧,酒店多方便,家里我都没收拾,乱七八糟的。”谢政南:“没关系。我喜欢住乱的地方。”
“老先生,不是我们带不回来,京瓷小姐根本就没想跟我们接触,也不知道谢家跟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给她打电话听到京家,就给挂断了。我们又不敢用武力。”旁边的管家给老爷子顺顺心口。京老爷子瞪他:“你还敢对我孙女儿用武力?”“......”雇的保镖腹诽:是不是亲生的还另说呢。老爷子的司机匆匆进来汇报:“京瓷小姐已经定了十点的航班去海城,已经过了安检了。”老爷子看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都是废物,除了武力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沙滩上好多帅哥,八块腹肌,你不喜欢,六块的也有。我给你介绍。”谢政君不理她。谢政南今早推迟很久才过来吃早饭,见她旁边放着电脑包,提开坐到她旁边。“......”谢政君撇撇嘴:“我还给大哥留了位置,这么不领情。”谢屹川跟梁爱珍同时看过来。京瓷说:“叔父叔母,奶奶,我今天回海城。”她有工作要忙,都已经说过两次,谢屹川也不能再留她:“哦,那下次什么时候来。”京瓷主动给他们汇报:“我跟森威的人已经谈好了,下个月我会带公司的画师还有编剧来找他们编辑部跟内容部商量版权跟后续制作的事。”
他自己亲手设计的,开心果。京瓷合上礼物,吹了蜡烛,拿起小刀切蛋糕。蛋糕是蓝莓的,上面还有一句祝福语。“南哥,给。”京瓷切的第一块蛋糕给他。抬起头,谢政南正低眸看着她,好像看了很久。昏黄光线把他流畅冷冽的颌面磨去棱角,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温暖。京瓷举着蛋糕,呼吸都漏了节拍。谢政南接过蛋糕放到桌子上,没有坐下,修长的腿微微屈下,以一个半蹲的姿势蹲在了她的身侧。他要她俯视他。
没想到太子妃娘娘一点都不贤惠大度,不应该贤良淑德,和她姐妹相称吗?太子殿下如此天人之姿,岂是太子妃娘娘一个人能独占的?何况等到来日太子殿下登基,皇后之位是谁犹未可知呢。顾曦和看着眼神转瞬即逝闪过不满的韩姣姣,慢悠悠地继续道:“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可没有嫡亲妹妹,更别提韩大小姐还比我大了一岁。”她撩起眼皮儿,“咱们不熟,何况太子殿下时常在顾府用晚膳,要是韩大小姐不小心冲撞了太子殿下,你还怎么嫁人呢?”
康王妃想起被太子殿下丢去寺庙落发出家的南康县主,又想到了一向随意行事的太子妃娘娘,心下暗暗叹气,她老婆子只是想开开心心赏个花,再看看年轻娇艳的小姑娘,不想搞事情啊。要她来说,太子妃既然已经定下,那便收回想当太子妃的心思,为人正妻可比为人妾室舒服得多。太子妃娘娘可是顾台鼎的夫人教出来的,从小又和其兄长一同上府学,顾台鼎亲自启蒙,哪能是个简单的人物?康王妃不羡慕皇后娘娘,她只羡慕顾台鼎夫人二十多年如一日地把顾台鼎拿捏得死死的,不曾纳妾蓄婢养外室,唯一的两点血脉皆是陆疏影所出。
顾曦和看着他,眼神柔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承煜哥哥,你累不累呀?”她从贵妃榻上起身,挪到了他坐的那侧贵妃榻上,两条小胳膊搭在太子殿下肩膀上,吐气如兰道:“我帮你按按。”少女白皙柔嫩的手指隔着锦袍触碰到他时,男人浑身一酥,颤栗感游经全身,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太子殿下听着她甜腻腻的嗓音,耳根红了红,“不用辛苦曦儿了,我不累。”喉结滚了滚,嘴角却不自觉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但贺承煜只因为是嫡长子,中宫嫡出就被封为太子,父皇亲自教养长大。父皇唯一的父爱都给了贺承煜,身为太子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皇子皇女行礼,父皇特许他骑马出入皇宫。他明明和太子只差了一个月,父皇对他从来没有对太子的纵容和看重。虽然父皇对他比对三四五皇子都好,可贺承南不服。皇位向来能者居之,古往今来多少太子居嫡居长无法成功继位的?因着太子迟迟不选太子妃,齐王贺承南原本十五六岁就该开始相看过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