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决定和傅锦怀离婚,去南城追求我的梦想了,你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我开心的吧?你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才会委托傅锦怀照顾我,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我决定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不再依附于任何人。”将心里话一一告诉给父亲后,天上也飘起了雨。两个人没有再逗留,一起下了山。返程路上,许是见到她格外安静,傅锦怀开口劝了两句。“我知道你很思念老师,但斯人已逝,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是心里难过,可以和我聊聊。”
他发消息说他要去出差一段时间,时不时让助理送些礼物和补品过来。看到这些快要堆满病房的珠宝首饰和营养品,沈语柔心中毫无波澜。她打开手机,就看见了这几天里沈清漪发来的和傅锦怀在一起的照片。照片里,他们俩坐在礁石上,看着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红日;在日照金山的壮阔景象下,他们比肩而立;在挂满了红绸的寺庙里,两个人对着漫天神佛许下对彼此的美好祝愿……照片后面,还有沈清漪发来的一大段文字。
点开看到沈清漪问他在哪的消息,他立即把一切都抛之脑后。“是有些巧合,不过看到你没出事,我也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傅锦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语柔能猜到他是要去找沈清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跟上去,就看到他进了心理诊疗室。隔着窗,她看到沈清漪红着眼向他伸出手,他就自然而然地握住,十指紧扣。医生问了很多和沈清漪有关的问题,关于她的过往经历、疾病史,他了如指掌,对答如流。
听到他一字不漏地复述完自己当初的话,沈清漪也怔住了。“你怎么记得比我还要清楚?那你记不记得……”“当然,你说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邀请我做店里的调酒师,这个约定,现在还做数吗?”沈清漪眼里闪过一抹喜色,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当年开玩笑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况且你虽然不做机长了,还要亿万家产要继承呢,来给我做个调酒师,有些太屈才了。”傅锦怀眼神黯了几分,唇齿微启,最后却归于沉默。
不怪她睡了这么久!初妤舒服地蹭了蹭松软的枕头。她怎么记得平时商叙之的枕头不是这么软的?是她的错觉吗?不管了。这么舒服的被窝不多打几个滚可惜了。于是商叙之打开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床上有一团被子在滚来滚去。商叙之:“……”他有些好笑地瞧着床上的被团轱辘轱辘的,操纵着轮椅往床边过去。“乖乖?”结果小被团像是被吓着了,一时没有收住,直直向床边滚去。商叙之心里一紧,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伸手接住了滚落的被团。
许是刚刚回忆起曾经的成长经历,此刻的初妤褪去了坚强的伪装,暴露出了她原本的怯懦和自卑。没有被坚定选择过的人永远会被束缚住。她记得曾经在一场话剧中听到的台词。[世间万物皆苦,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救赎。]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扣紧,这是她紧张不安时的下意识反应。从前经纪人不知道,还总带她做各式各样漂亮的美甲。结果有一次无意中撞见她紧张到将自己的手心都抠破,血丝蔓延到整只手。
“浴室里面闷,乖乖不要待久了,洗完了就尽快出来,好不好?”“好哦,马上!”初妤快速冲洗了一下,用干净的毛巾包裹住长发,擦干身上换上全新的家居服。打开浴室门,商叙之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洗好了?”“嗯嗯。”小姑娘玉白的脸被热气腾得染上粉晕。卧室里开着暖风,商叙之的额头已经泛起一层薄汗。初妤边往外走边问道:“你是不是热呀?怎么不关掉暖风?”商叙之拿着吹风机跟在小姑娘后面来到沙发边。
掌心的触感却久久不能消散。初妤莫名其妙被小毯子裹成了小粽子,有点不高兴。“你干嘛呀?”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商叙之是被小姑娘甜软的嗓音震到了。初妤则是才刚刚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我——你——”商叙之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瞧着她,眸底是墨色翻涌的深渊。事发突然,他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自家小宝贝从猫咪变成了小姑娘这一离谱的事实。
谁能相信只是来老宅参加宴会这半天的功夫,商叙之能给他家小宝贝搬个家过来?目光在房间内扫过,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小软团子。男人眸光沉黯,眉梢微蹙,声线清浅:“宝贝?”身后的商询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二叔怕不是真被人夺了舍?早有耳闻他对小猫宠爱有加,谁知道会这么……恶心。初妤听见男人的声音,并不想出来。她的猫设可是胆小怕生的小i猫!商叙之寻找的目光一瞬都没有停下。突然,他看见床上微微凸起的一小块。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商叙之自然察觉到自家小侄子多次投来的目光。从前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好像自从小宝贝来到家里后,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很多他的想法。他开始会关注身边人的感受和情绪。也会试着主动去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在意。想到自家那个小宝贝团子,男人的眸底漾开几分温柔。不经意的抬眸间,正对上小侄子讶异的表情。商叙之极轻地弯了弯眉眼,抬手对着商询招了招。商询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样想着,他妥协般叹了口气:“媳妇儿,我错了,你说转户口就转,不过现在忙,而且这事儿是军区特事特办,不好拿当儿戏,过两年再转也一样的。”“以后千万不要再说离婚的话了,伤感情。”苏唯越听心越凉,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窟里。她愣愣看着陆承洲,明明相恋三年,结婚七年,可她像是现在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陆承洲说着想上前来抱她,苏唯却下意识将人推开。男人一顿,还想说什么,外面婆婆黄玉兰的声音就传来:“承洲快来!我做好饭出来就看见思悦又头晕了!”
陆承洲拧了拧眉,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唯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你以前最正直善良,大院里哪个婶子没被你帮助过,可是为什么到了思悦这里,你就这么计较小气?”3苏唯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哑声反问:“这是能混为一谈的事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懂?”陆承洲脸色也不好看了:“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是针对思悦。”苏唯攥着手指,指甲用力地掐进了手心。
可没一会儿,陆承洲就回来了。他看着苏唯,重重叹了口气,“媳妇儿,我知道刚才外面的人是你,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好好坐月子,出去落了病根怎么办?”见苏唯不说话,他伸手来抓苏唯的手:“媳妇,你知道的,思悦现在把我当老钱,我对她好都是假装的,以后你别往她那边去,我怕你看见什么难过。”与此同时,他的心声响起。【以后得看好唯唯了,要是思悦看见她,闹起来解释不了,因此想岔又发了病就麻烦了。】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放弃。她急匆匆赶回家,路过佟思悦家时,却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她脚步一顿,从栏杆往里看去,就见陆承洲在院子里,对佟思悦嘘寒问暖。两人面前不远处,陆远正在玩铁皮青蛙。佟思悦靠在陆承洲的肩头:“老钱,昨天方婶他们全家一起去拍了全家福,看上去特别幸福,我也想拍。”陆承洲一点犹豫也没有:“你想拍我们就拍,拍多少都可以。”佟思悦嗔笑着拍他:“哪有那么多钱浪费,每年拍一张就好了,老了就能拿出来回忆。”
苏唯将门关上,把身后陆承洲的声音完全隔绝。怀里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妈妈的难受,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着她,咿呀地叫着,想要安慰她。苏唯只觉得刚才还荒芜一片的心脏像是吹过一阵春风,又焕发出生机。她不由得抱紧了孩子:“暖暖放心,妈妈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的。”次日,趁着陆承洲和黄玉兰都不在,苏唯将孩子托付给隔壁婶子,自己去了一趟街道办。可她刚说出要换孩子户口,就被工作人员拒绝了。
苏唯苍白着脸色,沉默地坐下了。吃饭的时候,黄玉兰看着苏唯怀里的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看我们家孙女多乖,承洲啊,你也找个时间给孩子取个名字,然后去上个户口吧?”苏唯刚想说给孩子取名叫暖暖,因为这孩子就是她目前唯一的温暖。可还没开口,陆承洲已经出了声。“孩子的户口我已经落在了思悦名下,她给孩子取名叫钱佳彤。”
喊出这一句,就耗尽了宋薇澜的所有力气。她颓然跪倒,眼泪决堤,张嘴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嘶喊:“对不起……”“妈,对不起,是我没用……明明只差一点我就能带您永远离开了……”要是她早一天走。要是她买早一班的飞机。要是她早几天接下洛杉矶律所的offer,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悲恸间,宋薇澜失控倒进泥水洼,可下一秒,身体却被一张大手捞起抱住。“身体还没好,怎么一个人淋雨跑出来?”
话落没落,廖堇一就蹙眉打断:“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基因和你姐姐相似的女人,怀孕只有你最合适。”说着,他直起身,不容拒绝:“等你成功救了你姐姐,我会补偿你,绝不亏待。”宋薇澜嘲讽一笑,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半响,她才轻声说:“好,我怀。”“但我不要什么补偿,想要我继续怀孩子,先让我见见我妈。”廖堇一在,宋然然自然答应。可廖堇一刚走,宋然然就一巴掌打下:“你生出来那个没用的垃圾都被我拿去喂狗了,还敢提条件?”
一些玩乐的纨绔,大庭广众下就摸她的脸:“长得白净纯欲,没想到竟然不要脸勾引姐夫?要不也陪我们玩玩?”“别碰我!”宋薇澜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后退。“装什么?照片上翘得那么高,不是很需要男人疼吗?”男人说着就吻了下来,宋薇澜吓得一口咬下去,男人吃痛放手,宋薇澜当即疯了般挤开人逃跑。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能被追上……”宋薇澜就像被猛兽追捕的猎物,一停下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宋薇澜!你已经怀孕了就离堇一远一点,要不然我不介意把这个照片给你妈,让你妈看看你骚的青出于蓝!】宋薇澜心一寒,妈妈被宋父强迫后精神就很脆弱,不能受刺激,否则会发疯。她忍着憋屈,给宋然然打去电话。“不要把照片给我妈妈,我绝不会破坏你和廖堇一的关系,生下孩子后我一定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出现你和廖堇一面前。”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宋薇澜以为,宋薇澜又在想出什么羞辱她的新点子,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廖堇一淡漠的声音。
就在宋薇澜疼得要滑倒的时候,终于可以离开婚纱店了。可临走之际,宋然然却突然发难:“我的胸针不见了!”话落,她忽然看向宋薇澜,宋薇澜心头咯噔一下,当即反驳:“我没拿!”宋然然却打断:“妹妹,我的胸针就放在沙发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站着,除了你还能有谁拿?”说着,她还捂着心口倒进廖堇一怀里,一副难过得不行的样子。“妹妹,我跟你说过那胸针是你姐夫送我的定情礼物,你就算嫉妒也不该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