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洲神色如常,“你也一起。”她对这事热衷度一般,晃了晃签筒,掉出来是一句诗。“柳暗花明又一村。”沈清欢叹息,“倒也没觉得现在有多暗。”和前世比,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傅闻洲不满:“你的重点为什么不是又一村?”文化博大精深,她自动理解成又一春。佛门重地,沈清欢不自然地瞥过头催促,“又没区别,该你了,赶紧抽。”签筒被重新整理完摆在面前,他摇了摇,可能用的劲太大,其中一根不小心飞了出去,直接挂在身边人的围巾上。
傅闻洲忽然变得五味杂陈,“之前说喜欢小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沈清欢手指落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敲着,“不是说了我想凑一桌麻将?”傅闻洲眼皮微掀,“你都要离婚了,找谁生?”沈清欢开口,“精子库啊,还可以自己挑条件。”她两手一枕,靠在沙发上规划,“太蠢的不要,太皮的也不要……”话落,目光不经意瞥过身边人,诚恳补充,“太傲娇的更不能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认识长久不是首要评判标准。“方便的话,可以把菜谱发给我看看吗?”顾如萱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脊背绷直,“我凭什么相信你?”“很简单。”沈清欢道:“把我忽略,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信徐言澈,还是信未来的孩子?”一句‘未来的孩子’,把顾如萱扎得吸气都泛着疼。当晚,营养师的菜单发到了沈清欢手机内。鹿悠悠有个下棋的忘年交在中医科,两人一起去了趟。
徐言澈仿佛没听见,指着她道:“还不给大姐道歉。”事发突然,沈星冉直接吓懵。那个和自己说话温声细语,连路过踩到蚂蚁都会惋惜的男人,像是突然喷发的火山。“对……对不起,大姐。”沈星冉倒在地上不起,可怜兮兮地颤声,“阿澈,我脚扭了。”“算了。”顾如萱没了兴致,淡淡扫了眼,“抬进去,少在这丢人。”与此同时,露台上的沈清欢转身进了另一间宴会厅。学术会议结束后,地库内,她又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感谢完,被警察婉拒送锦旗的需求后,忍不住问,“方便了解徐言澈的案件进度吗?”听筒对面顿了顿,“徐先生举报有功,再加上退回了全部赃款,没有造成严重损失,暂时判处一年缓刑。”沈清欢蹙眉,“举报?”“枫林餐厅经常虚开发票,偷税漏税。”警察道:“徐先生在查封过程中提供了重要线索。”亲舅舅的毛照样拔,徐言澈为了把自己撇干净,大义灭亲都用上了。沈清欢了然,所谓的一年缓刑,其实并不需要实际入狱服刑,这一次不止她逃过了,对面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人是感官动物,道理讲得再通,都不如拿在手里的新包让人踏实。由于之前买了个牛皮小woc,加了sales微信,也算里面有人,杨之玉便报了名字进店,不用在外面排队。接待她的是一个男销售,说Jennifer正在接待其他客人,让她先在休息区沙发上坐一会,他去拿包。不一会,男销售抱着一黑色大布袋过来,手里还携了一瓶水,白色包装很像牛奶。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小心拿出包来,递给她说您先检查一下,店里只有这一只,就没摆柜台。
“行,那我找机会实践实践。”杨之玉嚼着菜,胡乱一说。荣善衡欲言又止,一种竞争意识冲上大脑,想证明自己的心跃跃欲试。时间过得很快,吃完饭收拾好,已接近晚上十一点。两人意犹未尽,在长桌上煮了茶喝,荣善衡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同杨之玉聊天,他说的少,主要听她絮絮叨叨。“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开箱录视频吧?”荣善衡一愣,他当然记得,充电器还没要回来呢。
荣善衡摇头,又点头,双手局促起来,说:“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杨之玉:“荣老师,不用,我刚喝了一杯了。”荣善衡执意要去倒水。杨之玉依了他。“冰箱有水果,我给你洗点。”杨之玉没说话,他需要时间整理下心情。看着他在厨房忙碌,她心里涌起思绪。等他终于忙完,坐下来,杨之玉才看到他眼神里那股哀伤淡了些。荣善衡双手交握在桌上,说:“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我奶奶去世了。”
索性坐起来,手肘支在膝盖,胡乱揉着头发,打开手机,点开很久前买过的情趣用品店,下了单。第二天也就是周日的早上,荣善衡照例起床做早餐,吃完饭工作一会,10点开始做卫生。吸尘器是德国福维克的手持,噪音不大,吸完地又换了吸头,改成拖地模式。吸地、拖地是日常惯例。但今天周日,他每周日上午要系统地搞卫生,除了吸地、拖地,还包括洗衣服、换床单被罩等。拖地的声音还是蛮大的,刚进行两分钟,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按了暂停,但为时已晚。
他下楼有点艰难,那一度岁月静好、偏安一隅的东西突然支棱起来。这种感觉太烈,直抵大脑中枢,让他耳边不可自控得响起刚才醒来时杨之玉的声音:“不要啊……”上厕所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去看,骇人。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的八卦,说没有女人喜欢10厘米以下的。心里升腾起莫名的自信、兴奋和紧张,红晕一直臊到了耳朵根。上完厕所好点了,荣善衡嘘了口气,磨了杯咖啡,坐到长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荣老师,你确定房子的主人已经搬走了?”“可能需要一两天再收拾收拾。也可能半天就够了。”杨之玉诧异,但让她更诧异的是,这间房子竟然有楼梯,通往楼下!而tຊ且楼梯空间还不小,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楼下大部分场景。二人对视一眼。杨之玉顾不上荣善衡想要解释的表情,急匆匆下了楼梯,高跟鞋哒哒哒踩在木质地板上,她单手轻轻顺着黑色铁艺楼梯扶手旋下楼,像极了着急参加party的小资产阶级lady。
同样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差别却极大。方父小方华富五岁,却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创办了化妆品厂,将生意做的如日中天,改变了自己庄稼汉的命运。而方华富,快五十岁的人家,一事无成,整天除了搓麻将就是在家呼呼睡大觉,在或者调戏村头寡妇,没有半点上进心,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家里的地也不种,牲畜也不养,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每个月定期,带着全家老小,跑到方家门口来闹着要钱。
之前的面膜,都是敷贴的,用过之后直接从脸上摘下来,像这种涂抹式面膜,市面上都很少见。绿豆的香味中,掺杂着少许的中药味,一闻就知道是个好东西。这若是拿去投入生产,还用得着愁销量?方父眼睛瞬间就亮了,知道这是好东西,看着方好,表情都快笑出花来了:“闺女,这真是你做的面膜?”“你先前不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怎么还想起捅咕这个了?”
方好将桌子上即将看完的相册,啪的一下合上。领着林建国出去见方岚。方岚和方好在长相上面十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双胞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方好,比方岚的面目,稍微柔和了很多。方好好几天没见到哥哥,想到上辈子的事情,鼻头一酸,人朝着方岚就直扑上去,撒娇道:“哥,你也不早点回来,人家都想死你了!”是啊,可不就是想吗?想了两辈子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tz.B
方父原本还想着矜持矜持,结果却被方母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招呼俩人换鞋。方好相对于林建国来说,就自在多了。毕竟这是自己娘家,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方父方母和她更亲的了。她直接去鞋柜里面,翻出来之前自己在家是所穿的拖鞋,大大咧咧的把鞋子脱下,然后甩开,换上自己的粉色卡通拖鞋。随后又从鞋柜里,拎了双灰色的男士拖鞋,递给林建国。林建国见状,将提着的礼品,放在了地上,伸手接过拖鞋,低头换上。
“哼,您要是这么说,一会儿拆礼物的时候,可没有您的份儿啊!”方父听了,动作迅速的,将方好手里拎着的东西接了过来。嘴上说不要,动作却很诚实。“那哪行,都买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方母人原本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也跟着出来。只见她围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一脸温和:“小好和建国回来啦,快进屋,一会儿饭就好!”“瞅你爸那得瑟样,刚才他还念叨着你们呢,说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方好唇角一勾,意有所指的说:“我们方家可不像某些重男轻女的人家,嫁女儿和卖女儿似的,不仅要天价彩礼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在女儿婚后还要继续吸血,让女儿接济娘家,不答应的话就上门来闹。”方好边说边笑,同林母继续道:“妈您放心,我们方家绝对不是那样的家庭,我爸妈宠我宠的和心肝似的,才不会像某些人的家里那样离谱。”方好这话,就差点没指名道姓了。李杏花气的直咬牙,偏偏还不敢吭声。
摆在堂屋正中间的有一个大相框,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放在这些照片最中间的一对男女吸引顾锦书注意力。其实不难猜出这俩人的身份,陆时宴的眉宇间长得像男人,鼻子跟嘴巴的部分长得像旁边女人。“这是我爸妈,”陆时宴轻声道,从门口走至顾锦书身后,继续跟她介绍,“这是我爸妈年轻时刚结婚那会儿拍的,这也是家里仅有的他们俩人的照片,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他俩长什么样。”
“这是我托人打听到的,”顾初雪喉咙吞了吞,继续说,“清海哥这次是被人给连累的,盛金宝在外面的时候挑衅军区陆师长被抓,他在审讯的时候说清海哥是他姐夫,军区这才开始调查清海哥的,清海哥很倒霉。”“既然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军区还罚的这么重?”刘凤兰说话的声音直发颤,“不公平!我这就去军区找他们领导说理,凭什么要这么罚我儿子!”“伯母。”顾初雪拦住刘凤兰,“关键是清海哥不能自证,他要是能够有证据证明跟盛金宝没有关系,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牵连到他。”
他待在家里,他们俩人肯定会拘束。以后有的是登门的机会,干嘛非得盯着明天?“你小子进展太慢,明天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搞定她!”陆老爷子美滋滋的想着,“你俩要是能赶在今年结婚的话,那我明年就能抱上重孙子了!真好,家里边马上就能添丁进口,我得赶紧把屋子都收拾出来,免得你俩结婚的时候没房间!”陆时宴没想到,爷爷连结婚这种事情都想到了!“爷爷,您明天要是不出去的话,那我们两个人明年也结不了婚,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锦书现在已经跟学校的那些同届的医学生不同,她是时时都跟着张平田教授的。换句话说,就算是没有学校的毕业证书,单凭张平田教授学生的这个头衔,想要进大医院照样没问题。张平田对顾锦书,也几乎是倾囊相授。跟着张平田教授看诊,也有段时间了,顾锦书目前没遇到疑难杂症。“明天我给你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张平田突然说道。顾锦书愣住,“老师?我不用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