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见到的,传言中邱野的前女友。江柠言暗中捏紧了手指。生病那日秦晔的话闪在她脑海里:“他对你只是小孩子对大人的依恋,并不是爱。”“如果有其他人可以依赖,不是你也可以,只要脱离了预设环境,你们就不会有关系。”江柠言抿了抿唇,遂抬手敲了敲门,走入病房。“小姑……”邱野身子一僵,忙将秦彤推远。江柠言却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奶奶身边,柔声问:“您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秦晔视线往病房内一瞥,便看见了邱野的身影,不由惊讶出声:“原来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前男友?”秦彤回头看了一眼,点头说:“我是真喜欢他。”秦晔看了看伏在病床边的邱野,突然勾起嘴角对秦彤说:“小舅给你提一条建议,从他身边亲近的人着手,他会更容易接受。”秦彤一怔,若有思索点了点头。病房内,邱奶奶缓缓睁开眼。“奶奶!”邱野红着眼快要落下泪来。邱奶奶费力笑了笑,十分疲惫的她暂时还说不出话。
邱野顿时心一沉,僵在原地,心中思绪杂乱。是江柠言改的?还是秦晔?按了门铃也许久没有人开门,邱野拿出手机给江柠言打电话。屋内依稀响起的电话铃声,可通话界面始终显示无人接听。他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拨打,却始终没有人接。最后,邱野自己按掉了通话键,他咬紧下唇,攥紧了手机不死心地编辑短信。“小姑,我知道你在,我听见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你能不能……”还未摁下发送键,奶奶的电话忽地打了进来。
一顿饭吃完,江柠言向邱奶奶告辞后离去。晚些时分,邱奶奶敲响邱野的房门,在他床边坐下。“乖孙,你别伤心,奶奶看着也心疼。”“瞒着你柠言回来的事,你别怪奶奶,你们终究不合适……”邱野猝然红了眼,看向邱奶奶。虽早已有所察觉,但当奶奶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他仍旧十分不解与难过。为什么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奶奶都不看好自己与江柠言?邱奶奶牵住邱野的手,眉间尽是心疼与认真:“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其实并不是因为年纪与辈分。”
拿出手机,许多人发来祝福,与江柠言的聊天界面,却还停留在几天前的诊疗。邱野稍加思索,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小姑,奶奶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里脊。”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得到回复。邱野心中失落,驶车回了家。却不想,一推开门,心心念念的江柠言正坐在客厅中!邱野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浮现掩不住的喜悦,嘴角上扬:“小姑!你来了。”江柠言点点头,轻声说:“生日快乐。”邱奶奶从厨房走出,笑道:“乖孙回来了,和柠言一起来吃饭吧。”
她追上去,本想着劝解请求,实在不行就直接先抢过来。“我当时想,大哥的命最重要,就算我先抢过来惹得嫂嫂不高兴了,也是他去道歉。”“结果等我赶过去,却见到嫂嫂你在和你母神告别。”“我当时想着反正大哥的命有救,便没有打扰嫂嫂你说话,在一旁等着。”“却没想到等着等着,我觉得一旁有一处林子奇怪,上前一看,竟发现了远古时期上古魔族留下的圣杯。”“圣杯中能孕育圣泉,解了这远古之毒也不在话下,便直接给大哥引来汤泉殿了。”
明明两人相识不过短短几日,可他却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会向着她。甚至在和天帝对峙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自母神离开后,萧烬是对云簌寒最好的人,可如今,却因为她的私心而离开了。云簌寒哭得泣不成声,可周围却无一人来扶她。也对,若不是她非要拖延时间,萧烬也不会落得如此草率的收场。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萧烬。心像是被人生生拧碎,云簌寒哭得伤心,却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若是没了这颗心,她真的连一点点念想都没有了。……云簌寒走了,带着七彩玲珑心,去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四下空无一人,云簌寒深深吸了口气,催动灵力朝着玲珑心飞去。旋即,七彩玲珑心上光芒闪动,竟显现出一道虚影。“寒儿。”听见母神的声音,云簌寒的眼泪瞬间落下来。“母神,我好想你。”她执意要留下玲珑心,是因为上面有她母神留下的虚影。只有用这个办法她才能再一次见到母神。母神还是如从前,看着她满眼慈爱,伸手抚了抚云簌寒的头顶。
她早就发现了,回来的路上,萧烬都显得有些沉默。云簌寒以为是裴寂的原因。她刚要解释,却见萧烬竟是一口血吐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殿下!”周围乱成一团,云簌寒脑中一片空白,跟着周围妖仆将裴寂送进内殿。不多时,妖族的医官走了出来。萧望月收到消息赶过来,此刻立即上前。“医官,大哥怎么样?”医官摇摇头。“殿下的毒原本已经被玉琼浆彻底压制住,可今日陪王后一同冲破仙界诛仙台的封印,玉琼浆的效果层层削弱,不光无法压制,还遭到了反噬。”
她没想到,裴寂竟然会问她要七彩玲珑心。那时得到了云簌寒母神的七彩玲珑心,云若兮本是想将它融给自己增长修为,却不知为何一直无法融合。如今这七彩玲珑心还被她藏在身上。只是,云若兮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怎么可能还愿意还出去。尤其,还是进了云簌寒那个贱人的手里。她抬起眼眸,泪水溢满眼眶。语气尽是楚楚可怜:“殿下……玲珑心不是你拿给我……”裴寂直接打断她。“那时你求我,说你仙骨不全没了玲珑心便会身死魂灭,我是为了救你。”
天帝踩到台阶直接就下了。“说到底只是你们年轻人的私事,便由你们自己解决吧。”众仙被天帝带走,诛仙台上便只剩下了四人。云簌寒防备看着裴寂:“战神殿下要如何,为了那半捋长发兴师问罪,还是要我将命赔给她?”裴寂看了她许久,却没说话,转身看向云若兮。云若兮当即哭出来:“殿下,我好害怕——”却不等她说完,一柄长枪已经架在她脖子上。裴寂冷声开口。“七彩玲珑心,交出来。”
盛妙心眼角眉梢像是担忧,只是眼中却闪过笑意。“媛媛,别这样说,姐姐只是不知道,她可能是太想要送陆爷爷礼物了。”祁媛勾起红唇:“那也不能送偷来的东西啊,不是明摆着让陆家跟着她丢人现眼吗!”盛母盛父脸色很不好,不只是陆家,他们也跟着丢人现眼。“还不快滚过来?”盛父咬牙切齿的看着盛娇,心里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厌恶到了极点。果真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比不上妙心。“看来,你们不只眼瞎。”
盛父很清楚公司账上没有大额支出,那就是家里,难道是妻子给的?“这件事回家再说。”盛父不想被别人看笑话,低声说了一句,想到那玉棋价值百万,盛娇连知会他们一声都没有,就送了出去,心里难掩郁气。盛妙心眼底闪过笑意,她看了祁媛一眼,咬着唇瓣不说话了。祁媛对盛家人有些不满,果然不是亲生的,他们就偏心。妙心为了讨陆老爷子欢心,费了这么大功夫,却被那盛娇抢了风头。她怎么也要替好友讨个公道。
盛妙心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副贺寿图。盛暮北主动道:“陆爷爷,这是妙心亲手所画。”陆母更开心了,谁不希望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儿优秀。听着陆家人的夸奖,盛妙心眼中满是愉悦。“不知道姐姐给陆爷爷准备了什么?”这话像是好奇所问,其他人的视线落到盛娇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老爷子很看重盛娇。“娇娇,你送什么爷爷都喜欢。”陆老爷子拍了拍盛娇的手,语气温和包容。盛娇拿出自己带来的寿礼,是一个木盒子,没有华丽的包装。
“陆老爷子有请各位上二楼叙旧。”盛父点头,几人走上二楼。盛娇跟在后面,听着盛母和盛暮北安慰盛妙心。她并不在意,满心都是可以见到陆爷爷了。陆爷爷是除去爷爷之外,对她好的第二个人。也是他们给了她在盛家的底气,只可惜,两位老人的身体都不太好了。“陆爷爷,陆珩哥哥说您前些天生病了,身体好些了吗?”盛妙心带着关心的声音响起,她得体的跟陆家人打招呼,语气极为熟稔。盛娇仿若没听到,目光落在众人之后,坐在椅子上的陆老爷子,眼眶渐渐红了。
盛父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略带不满的看向盛娇:“娇娇,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盛娇看了他一眼,默然走过去。盛妙心眼神一闪,轻声开口:“各位,我姐姐性格内向,我代她跟各位问好。”“还是在身边养大的懂礼貌有教养。”“可惜了,不是盛家亲生的。”“再怎么说,还是亲生的更亲。”盛妙心听着这些话,心里无比恼恨。面上却委屈的红了眼,盛暮北不满的看着说话的人,声音冷硬:“我家里不看血缘,妙心就算不是我们家亲生的,也是我们家最得宠的妹妹。”
盛娇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盛母坐在男人身边,看到她笑着起身:“娇娇快过来,你爸爸回来了。”盛父的目光落在盛娇身上,看到她的穿着打扮,眼神带着不满:“听你妈说,你在上班?”盛娇不答反问:“盛先生找我有事?”盛父的脸色沉下:“你就是这么称呼你亲生父亲的?”盛娇语气很淡:“盛先生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亲生女儿吗?既如此,何必在意一个称呼。”“盛夫人,若是无事,我回房了。”
江淮挠挠头:“倒不是怕……但你知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大那么多级,万一首长去查档案,那不就露馅了吗?”“行了,有我顶着呢,你先去北原军区跟其他人做报告吧。”徐燕灵说完,江淮立刻站直敬了个礼:“是!”徐燕灵用棉签沾了些水,一点点湿润老人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老人憔悴的脸庞,她心如刀绞:“爷爷,我回来了,对不起,让您等了我这么久。”“之前因为保密条例,我没能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是特种兵了。”
徐燕灵替他做了回答:“你会想我是‘畏罪潜逃’,是利用爷爷的关系逃避自己的错误,你会开心,因为再也没有人缠着你了,也不会有人给你丢人了。”“不是!”陆战北急切否认,下意识抓住徐燕灵的手,想解释却又觉得苍白。他掌心渐渐收紧:“对不起,我不能否认自己给你带去的伤害,我只是想要一个重来的机会。”两年来,他也尝试过放弃联系徐燕灵。他一次次告诉自己,既然她选择结束婚姻,不告而别,一定是下定决心了的,那自己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直到八一节这天,原本在开会的徐司令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去医院。听到消息的陆战北立刻赶过去。病房里,医生一脸凝重地摘下听诊器:“司令可能是蛛网膜下出血,但还是要等具体的检查情况才能确定。”陆战北拧着眉,嗯了一声。看着老人苍白的脸,他心生愧疚。徐燕灵不在,他理应照顾好徐司令,可是……这时,警卫员敲了敲门,沉声打了句‘报告’后走进来。“团长,信又被寄回来了。”看着警卫员递来的信,陆战北眼底划过抹挫败。
夜色沉沉。4陆战北赶回办公室,立刻给首都的几个军区打去电话,可始终得不到徐燕灵一点消息。他有些颓然地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柜子上的结婚照上。照片中,他没有笑,而徐燕灵弯着嘴角。看得出她很开心,却似乎因为身边男人的关系,收敛自己的喜悦。‘叩叩叩!’办公室被敲了几下后,政委背着手走进来。见陆战北丧着脸,便坐在了他面前:“你当兵以来就没因为思想问题和政委谈过话,看来今天我得好好跟你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