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心念念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的儿媳竟是外室所出,是个没名名分的私生女!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怒,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骤然喷发,炽热的岩浆裹挟着焚尽万物的力量,瞬间冲垮了沈母所有的理智堤坝。当年她便是因为瞧不起苏念棠孤女的身份,因此才竭力阻拦苏念棠和沈昭野在一起。他们沈家是百年世家,每一任少夫人都是出生名门贵族。若是他们家突然娶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做少夫人,他们沈家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毕竟少夫人肚子里怀着您的孩子,即便不看少夫人,好歹看看小世子啊。”沈昭野一愣,是啊,即使他再不喜欢陆婉晴,可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骨肉。沈昭野走到寝房门口,正欲敲门,里面先传来了陆婉晴和陆母的声音。“娘,还是您假意小产的办法厉害,果然又将沈昭野留下了。”是陆婉晴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沈昭野从未听过的、粘稠的算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您说若日后我让孩子时不时出一点意外,沈昭野最终是否会因为心疼孩子便彻底留下来呢?”
当初沈昭野真的不愿碰陆婉晴,甚至和她呆在一个屋子里都觉恶心,可父母要孙子要的急,便联合陆婉晴一起给沈昭野下了药。当沈昭野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掐死陆婉晴。可国公夫妇父母和陆婉晴却哭着求沈昭野,说他们日渐年迈,想要一个孙子。说沈昭野不能这般自私,只顾着带苏念棠离开,什么都不给他们留下。后来陆婉晴也跪下来求沈昭野,说她倾心沈昭野已久了,她什么名分都不要,甘愿给沈昭野生孩子。
看着三人同仇敌忾的模样,裴仕儒却有些愣神。他们真的是凌语槐的家人吗?如今她消失找不到踪迹,没有一个人担心她的安危,却句句都是指责,可笑的是,他从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过。凌语槐过去的二十余年,居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吗?那她该积累了多少委屈啊?他不知道,但此刻,他不想再做那个帮凶了。“伯父伯母,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我的确也有一件事,想要跟你们聊一聊。”
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狠毒到了极致的心。可他竟然为了这样的女人,伤了柳舒棠一次又一次。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平静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查苏晚。”苏晚身子一颤,连忙膝行上前,拽着顾璟沉衣角哭求。“小叔,我发誓,我只做过那件事,我知道错了!”顾璟沉挥开她的手,声线森寒。“苏晚,我要你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苏晚又急忙追上去,扯着他的裤腿哀求。
“小道消息,柳舒棠与亚洲首富裴谨川有猫腻,她要转运了!”“哇!那不就是人间富贵花和高冷霸总组cp了,好磕!”苏晚看着热搜,气得胸膛起伏不平,忽地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她没想到柳舒棠的运气这么好,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惶恐。如今,柳舒棠声势浩大的复出已经无法隐藏了,那顾璟沉要找到柳舒棠是迟早的事。苏晚越想越心烦,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声音狠狠的:“柳舒棠,早知道我就让那人把硫酸全泼你脸上,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出来勾人!”
林芝眉梢一挑,殷切劝道:“棠棠,你跟他客气啥?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不知道在国外,很多人对亚裔有偏见,裴谨川的车和牌照,以后都是你的保护伞!”说着,她绕过柳舒棠,抢了裴谨川手里的钥匙,笑眯眯。“裴总,车我替柳舒棠收下了,你放心,人交给我,我保准给你照顾好。”柳舒棠被林芝这一出,整得愣在了原地。她想要开口拒绝,林芝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殷切劝道:“棠棠,听姐的,你以前只在国内拍戏,国外水也深着呢,弯弯道道不少......”
见裴谨川的表情变来变去,却始终没有否定,柳舒棠心口怦怦跳,笑意僵在嘴角。她尴尬地摸了摸脸,“裴总,你很好,但是我......”顿了顿,她缓缓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圈内名声也不太好,手上还有疤痕.....”“你这样的豪门世家,我觉得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先是一张好人卡,再是粗暴直白的拒绝,裴谨川脸色越发难看。
......另一边,顾璟沉坐在会议室,看着最新的季度报表,脸色沉了几分。他冷眸扫向在座的高层,把文件甩了出去:“为什么这季度反而比上季度下降了五个百分点?”这个项目是公司的重点投资项目,这样的成绩,根本没办法跟董事们交待!面对顾璟沉的厉声责备,项目负责人擦了下额头的虚汗,硬着头皮解释:“顾总,项目的推进,遇到了一点点阻碍。”顾璟沉冷眼看他,声线森寒:“说。”负责人大吐苦水:“裴家在疯狂抢我们的客户。”
她攥着盒子,眼底瞬间迸发出狂喜,确认道:“裴总,是给我的吗?”裴谨川坐在餐桌前,点了点下巴:“嗯,手机就当吃饭的钱。把我号码存好,毕竟,我可是你的债主。”柳舒棠一噎,她心虚地移开视线,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她都怀疑裴谨川是不是有读心术,不然怎么刚好知道她在想什么?女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裴谨川唇角扬起,拿起筷子享用今日的中餐。柳舒棠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开机存好裴谨川的手机号后,才发现号码与本机新号竟是情侣号。
看小家伙跟在将军身边吭哧吭哧忙碌的样子,大家暂且忘记了之前马蜂带来的震撼,一个个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忙活一下午,剩下的筐子总算装满了,大家喜气洋洋地带着装满银矿的竹筐往营地那边走去。虽然累了,但精神振奋。倒是秦晚晚趴在爹爹肩膀上睡着了。睡着之前还撑着眼皮嘟囔:“爹爹,要,要洗脸,干干净净。”谢崇啧了一声:“爱干净还跟着往矿洞里跑。”嘴上这说着,回去后还是让人打水来给小家伙手上,脸上都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把她放马车里睡觉去。
小金库+N“噗……”这下知府是真的被气吐血了,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见状,谢崇皱眉声音都带了几分凌厉。“怎么早不吐血晚不吐血偏偏在我说银子的时候吐血昏过去了,这是想赖账?!”“额将军,他好像是真的晕过去了。”被您气的。谢崇皱眉:“就这身子骨还当官呢,那就找他的家眷拿,都收了那么多贿赂了,还拿不出那点银子,我给你们打个折,给我四万两银子。”众人:…………您可真会打折。
看着书信上面的内容他冷笑一声。“来人,快马加鞭将这些书信和账本都送去上京,把剩下的山匪给我带过来。”山匪和知府的书信中有提及银矿,所以他也知道这些山匪抓村民是干什么的了。此地的知府还真是胆大包天,发现银矿没有通知朝廷,反而和山匪联合采矿。经过一番审问,山匪中只有几个头子以及他们的亲信才知道银矿的位置。但是山匪头子被杀了,亲信也不肯说。“呸,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知道银矿的位置。”
眼看着有山匪拿出火把点燃了,林都尉站在树上拉弓射箭。箭矢飞出带着破空声,拿着火把的人顿时倒地不起。“敌袭!”内忧外患的,这边的山匪是彻底乱了起来。山匪那边马蜂乱飞,林都尉一行人自然不会贸然冲过去,只能远程攻击。加上劳动力们的反抗,马蜂的攻击疼得他们根本没法思考,最后要么疼死要么被反抗的劳动力们打死。有几个眼见情况不妙,顶着猪头般的脸,忍着疼赶紧跑了。“追!”林都尉立马带着人杀了过去。
林都尉说话不客气,也是事实。秦晚晚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抱着啃了一口的苹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晚晚,林叔叔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秦晚晚眨巴眼睛,摇头。“不要,跟着叔叔,晚晚乖乖的。”她试图撒娇:“晚晚真的很乖的,林叔叔~”林都尉这可不能由着她了。秦晚晚见事情成不了,翻脸气哼哼地抱着胳膊,扭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用行动说明她生气了。林都尉有些哭笑不得,放低了声音哄道。
不仅如此,从前两年开始,山匪突然开始大肆捉人,周边村子的劳动力基本都被抓走再也没回来过。“我爹和大哥都被抓走了,娘早死,爷奶也因为大哥和爹被抓的事情悲恸而死,现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妹妹,家里没地我们只能去山里找一些野果子吃。”少年看着十一二岁的样子,却面黄肌瘦,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不能蔽体,看着瘦巴巴的都能看到骨头了。连这些当兵的都有些看不下去。“这边官府就没管吗?”
一时间,周焕等人都僵在了原地,就连音乐也暂停了。“不是吧?真的假的?你们真离了?”见他沉默着没再回答,周焕等人就算不相信也信了。他们强忍住心里的那点喜悦,假模假样地安慰:“陆哥,我们都知道你伤心,来喝酒吧,多喝点心里可能就没那么难受了。”沉默良久,陆淮川还是答应了。去到会所包厢后,他沉着脸坐下,沉默着一瓶一瓶地喝着酒。好几个兄弟都在陪他喝酒,还有人安慰他替他鸣不平:
几道清脆的巴掌声后,林若晗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的脸肿得可怕,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她也不在意了,她眼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陆淮川就是个疯子!她想不明白,之前对她无比宠溺温柔的陆淮川,一夜之间彻底变了。明明从前她隐瞒得很好的。林若晗不着痕迹地朝着门口处爬,却被张特助察觉到了意图,将她拉回去,继续甩巴掌。听着持续不断的巴掌声,陆淮川只觉得心烦得厉害。
“张特助,当初林若晗是怎样陷害温晚柠受折磨的,就让她一一十倍奉还!”“现在先给她一百巴掌,你来打!”陆淮川绝情的话语落入林若晗耳中,她失神地瘫软在地上,脑海里只有完了一个念头。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要为了温晚柠报复她了!林若晗满眼绝望,眼珠不断转着,拼命想着能自救的办法。眼见助理越来越近,她不断后退着,拼命摇着头。“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做错什么,不是我的错,淮川,你不是很爱我的吗?反正你也不喜欢温晚柠了,我帮你赶走她不好吗?”
从前屡试不爽的手段,如今却迟迟没有生效。林若晗不断回头看了好几眼,脚步也放得格外缓慢,眼看电梯都到了这一层了,依旧没有追上来。她脸上的委屈僵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陆淮川插上U盘,俊脸紧绷着,飞速浏览着这些视频。无数段监控拼凑起来这些日子里温晚柠的所作所为。她从不屑于主动去欺负林若晗,反倒每次都是林若晗故意挑衅、故意陷害。
从前无数次他惹得她不高兴,她都没有做到这一步,只要他哄一哄就能原谅。可如今,他亲手为她种下的梧桐树,承载着他们这六年来所有的回忆,她都不要了!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树墩,横截面有些风干了,显然不是这几天砍的。早在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让人砍掉了。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陆淮川的心逐渐沉入了谷底,彻底陷入一片漆黑。他颤抖着手,给温晚柠拨去电话。毫不意外,依旧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