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钻心噬骨,让她几乎要直不起腰。“仓央江措,我不想当佛女了……”男人轻轻摩挲过她的止血绷带,语气带着安抚。“乖,雪域需要你,拉姆也需要你。”抽血结束,仓央江措立马跟着医生到了拉姆的床边,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她。正在这时,吊灯一阵摇晃,窗户的玻璃都在颤动。一阵轰鸣声骤然响起,宛如平地惊雷。“轰隆——”“雪崩来了,快跑!”外面传来惊恐的呼喊声。白色的雪浪如潮水般涌来,雪块碰撞破碎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耳膜。
“自然是我一人独有。”闻言,鹿绾笙的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是他的独有之物,可也是她的噩梦之物。鹿绾笙咽下心底的苦意:“希望你能得偿所愿。”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去。离开万佛龛后,鹿绾笙直接来到院外的银杏树下。微风轻拂,银杏树上的五彩经幡随风飘扬。鹿绾笙的心也跟着泛起涟漪。这些经幡,都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再亲自踩着高梯挂在上面。那时,她祈祷这些五彩经幡能够让自己和仓央江措的婚后生活美好幸福。
说着,她“撕拉”一声,一把将结婚证书撕了个粉碎。“阿古拉娶你只是为了佛女法器,如今莲花已取,你早就没了利用价值,识相的话赶紧滚出雪域!”说完,她嗤笑着扬长而去。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碎片,鹿绾笙心底五味杂陈。结婚证书受天地庇佑,现在被人为毁了。也不知拉姆身为雪域族人会不会受到天谴。她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所有碎片,准备交给仓央江措处理。刚到万佛龛,本以为仓央江措正在里面诵经,却听到一道压抑的喘息声。
一条蛇而已,哪会有这么大的权利?不过是替人做事罢了。她扭过头去,不愿再看眼前这个将她打入万丈深渊的男人。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如春风般吹进她耳膜。“你身上的伤口已经擦好药了,但与蛇神定契的地方还留有毒素,我这就为你排毒。”话音刚落,仓央江措掰开她的腿,吮吸了上去。鹿绾笙的身子阵阵颤栗,心底更是百感交集。她只是莫名穿越来了这个雪域异世,却因为爱上了仓央江措而留在这做了佛女。
如果陆炳淮看脸的话,怎么那时候没有怀疑呢?想不通。不过无所谓了。陆炳淮虽然目前没有收养她,但是已经答应她在这里住下去了。虽然她人是住进来了,但总不能吃白饭,什么活也不干。这几日,温念把这栋房子摸得很透了。需要打扫的区域,家具的摆放,厨房用具的功能使用。陆家成员的性格她也大致也摸透了。陆家人都爱干净。尤其是林思韵,有严重的洁癖。所有的衣服一天一换,必须要及时洗出来。
还要摆脱温家。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抱住陆寒铮的大腿,打死不松手。这块骨头再难啃,她也要啃下来。温念嘟起红唇,水润的双眸生气的瞪着他。“如果想跟我分手就直说,我不会纠缠不休的,你不用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温念腾的站起身,收拾好保温桶。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多说多错,本来就是她杜撰的。陆寒铮曾经可是侦察营的尖兵。最善于察言观色,抽丝剥茧。但凡她的话里有一个漏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林思韵一想起他失忆前的模样,心里就打怵。也就陆寒铮现在失忆了,才变得好说话一些。既然陆寒铮不反对,温念又想留在陆家。那就让温念留下来照顾他得了。她也能轻松一些。“寒铮,我团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跟小温说就行。”陆寒铮淡淡的点头表示知道了。温念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没撵她走。总算暂时能留下了。林思韵一走,她就开始酝酿情绪。慢慢的欺身靠近他,趁男人没有防备,一下扑进他的怀中。
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他头部受了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建议多喝一些健脑提神方面的补汤,有助于他恢复。”温念听出了一丝不寻常,试探道:“是失忆了吗?”林思韵怔愣住了,惊讶于温念的敏锐聪慧。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颇有深意的解释了一句。“就是对以前的人或者事物记不太清楚了,医生说会慢慢恢复的。”温念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失忆好啊!失忆妙啊!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是时候!
一个身段姣好的中年女人正拿着喷壶浇花。王春菊赶忙上前。“林团长,这是温念。”介绍完,一把拽过温念,催她上前打招呼。“小温,快来跟林团长问个好。”温念礼貌的微笑,不卑不亢的鞠了个躬。“林团长好!”林思韵眼神闪过刹那的惊艳,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听到王春菊说温念一直住在农村,昨天才刚到京市,她眼中闪过了好奇跟惊讶。这出挑的外貌跟独特的气质,可不像是农村能孕育出来的。
脸蛋身材都无可挑剔,气质也没的说。太符合她的口味了。就是这男人的性子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面色很不善。温念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朝着孟义川弯了弯腰。礼貌的微笑。“谢谢你救了我!”孟义川连忙摆摆手。笑着回道。“不客气,不客气。”说完,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妈呀,这个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刚才造谣团长不能人道的那个姑娘吗!真看不出来,人长得这么好看,嘴却这么损!
忽的,头顶房梁断烈,重重砸向顾长钰的背脊。闪躲不及时,顾长钰被房梁砸中倒在地上,剧痛席卷全身也依然唤着苏暮的名讳。“暮儿……”一抬眸,却在看清砖墙之上的血字时,顾长钰猛然失声。【顾长钰,是你负了我。】只一句话,便叫顾长钰红了眼。【我混沌一生,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嫁于你。庆幸的是,你也爱慕于我。犹记得当初,你面如冠玉,唤我一声暮儿,扬言只愿娶我一人,绝不变心。我满心欢喜等你娶我,你却转头另娶他人。
可在他妒火冲天,吐出迎娶苏皖时,一切便都回不了头了。顾长钰将苏皖抱上喜轿子。他打马领着热闹的迎亲队伍往顾府走,走过对苏暮一眼倾心的玉兰树下,走过和苏暮一同放过孔明灯的桥边……一幕幕的回忆将顾长钰的心搅得稀碎。他摁着心口告诉自己,自己牺牲幸福,成全她是对的。苏暮那么好,她配得上一切!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在两头示好,在同时押宝自己跟谢讳,可他清楚她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他怜她内心苦处境难,怜她半生为庶女,受尽磋磨。
顾长钰轻叹一声后,转了身,就撞入一双极致冷漠的眸子。他短暂顿了一下,面色哑然:“你……都听到了?”苏暮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他,像看个陌路人一般。这抹目光刺到了顾长钰的眼。他神情浮现一抹愧意,随后,拿出了一块鸳鸯玉佩递给她。“顾某即将成婚,这块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苏暮盯着玉佩没有动作。等了许久,久到顾长钰悬空的手微微颤抖,苏暮才接过,动作凝滞宛如生锈的铁人。
为何他今生偏偏不信她?又为何,能放下的如此之快?她想问,顾长钰却托词有事,先走了一步。他前脚一走,苏皖就故意向她炫耀着手中的玉佩来:“二妹,虽然顾郎如今式微,但他文采卓然,进退有度,又深受陛下喜爱,今后定会成为朝廷重臣的。”苏暮沉默。的确,前世的顾长钰,有能力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首辅。从龙之功,帝师之称,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样身居高位之人,却为了她,终身不娶。
苏暮抿紧唇,心口酸涩不已。这些话,都是顾长钰从前都是对她说的,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注视完顾长钰典当完心爱之物,见人离去,她才反应过来落后一步出了门。刚到堂口街道,就遇见了苏皖。“顾郎。”她小步移来,望着顾长钰的眼多了分羞涩,看来,她生病时,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了。失神间,苏暮碰触到了苏皖警惕的眼神。“顾郎,你怎会和我二妹一起从典当行出来?”“偶遇。”顾长钰嗓音淡淡。
顾长钰的视线像刀,一下一下再度扎入苏暮的心脏,鲜血淋漓。立在一旁的苏皖也一颗心坠进了崖底。她自知与谢讳没机会了。于是,她垂头丧气问向顾长钰:“你是真心想娶我吗?你拿什么娶我?”“一片真心,顾某承诺此生只有你一人,生同裘死同穴。”顾长钰盯着苏暮的眼,薄唇残忍吐出一字一句。苏暮霎时白了脸。恍惚听着苏皖羞赧的回应:“既如此,那我便嫁你。”就这样,苏家两个女儿在同一天定亲了。
接着她又看到了一条令自己诧异的新闻。“林微澜因故意伤害罪和谋杀罪今日正式收监。”标点符号硌着眼球,孟清慈手中的瓷勺撞在杯壁发出细响,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痛快,不是悲伤,是迟到的真相突然扯开结痂的伤疤,露出里面从未愈合的腐肉。记忆像被按了倒带键,那些被林微澜陷害的过往一幕幕在孟清慈脑海里重现,最后又一点点消散。她闭了闭眼将目光重新移回手机上,退出新闻界面并关掉手机。
但发现程予桉无动于衷后,林微澜的胆子才渐渐大起来。开始各种陷害孟清慈,甚至是害死程予桉的爷爷。其实林微澜的手段说不上很高明,但偏偏每一次程予桉都很信任她。所以林微澜也根本不会担心自己的事情会被暴露,尤其是作为唯一证人的爷爷现在还是植物人。因此林微澜根本就没有准备自己的事情会有暴露的一天。因为猝不及防,林微澜根本没有找到借口,只能一味的否认。她想着只要自己坚持否认下去,程予桉总会把这件事情翻篇过去。
想到这里,林微澜拿出了自己在程予桉面前最常用的招数。她红着眼眶跪到程予桉身边,用从前最可怜的模样去拉他的手。“予桉……”下一刻就被程予桉用手上的资料甩在了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破林微澜的脸,渗出滴滴血珠,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狠狠将林微澜刮倒在地。程予桉突然笑起来,他起身踩过满地的纸张走向她,定制皮鞋碾过她特意带来的甜点盒子。“林微澜,你只是一个金丝雀而已,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之所以不敢拿出来一个是程予桉不信,二一个是怕得罪林微澜。如今有老爷的保障,佣人才敢拿出来。程予桉连忙拿过佣人的手机点开视频,不一会儿他腕表上的心率检测就突破120。视频里,爷爷和孟清慈说完话后就要上床休息,可就在爷爷闭眼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突然悄悄走了进来。那个人长发披在肩后,手上闪烁的钻戒正是回家宴前一天,程予桉在拍卖会上给林微澜拍下的孤品。下一刻那女人一转身就露出了林微澜那张脸!
证件啪地摔在床头柜上,惊得一旁的律师不由得抖了几下。他看见对面的落地窗映出自己惨白的脸,身后是空了一半的衣帽间,她最常穿的红裙不见了,只剩衣架在夜风里轻晃。指腹突然传来余温,翻到内页的登记日期:5月23日。是孟清慈飞机失事的那天。那天程予桉亲手把机票递给了孟清慈,告诉他他会把她送出国,让她冷静冷静。那一天孟清慈刚登上飞机,下一刻民政局这边就把张印落在了他们的离婚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