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了什么,但她没有问。次日。姜夕瑶一大早去供销社买了水果和麦乳精,去医院看望郝秋兰。只是郝秋兰还在睡觉,姜夕瑶便把东西放在桌上,想等她醒过来。小虎正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玩。手上拿着两个手工缝制的老虎,自己跟自己对打。姜夕瑶在他旁边坐下,陪着他玩了很久。突然,小虎停下来,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把其中一只崭新的老虎递给姜夕瑶。
张秋华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气喘吁吁地回到家,心里痛骂张秋宛和她婆婆都是不要脸的货色。“看你做的好事。”家里狼藉一片,邻里邻居看没有热闹都齐刷刷地回家。王德阴沉地坐在凳子上,王耀祖在一旁嚎啕大哭,杏花不知道躲在哪里。张秋华低着头嗫嚅:“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王德冷哼一声:“我让你不要贪便宜,你非贪便宜,现在好了,我车间主任的职位都要被撤下来,今天还被人看笑话。”
宝珠躲在王蓉兰的怀里,摇头又晃头。“妈妈香香,不坏不坏。”她小手摆着,可怜又可爱。张秋宛莞尔一笑:“妈妈香,那奶奶呢?”“奶奶甜甜。”宝珠露出灿烂的笑容。王蓉兰将芹菜的叶子择掉,拿起菜就去洗,宝珠连忙跟在她身后,像个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秋宛,你快把宝珠抱起来,万一她磕到了怎么办?”王蓉兰转身,对上宝珠水汪汪的眼睛,心疼地招呼张秋宛快抱走宝珠。“妈,宝珠又不是玻璃做的。”话虽如此,张秋宛还是一手抱起宝珠,把她抱进里屋,陪她玩了一会。
张秋宛乔装打扮一番来到清远河,见到四下无人,河面平静,木桥摇曳在湖中央,远远望去,犹如一抹黑线在月色下尤为惹眼。她环顾四周,空旷、宁静,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对。也许张秋华是真的为了给王耀祖捞鱼?可这年头鱼都是公家,她真的会来这捞鱼?不怕被人看到举报?她在沉思的间隙,在远处看到一道黑影,小心翼翼走来。张秋宛立马藏在一棵槐树边上。不多时,她听到一个女人气喘吁吁走来。“不是说张秋华无意得到了一箱大黄鱼藏在桂花树下,然后被女主无意发现拿走了吗?可是黑灯瞎火,哪棵是桂花树?”
“谁不知曹厂长是化肥厂的厂长,你为了钱嫁给他有什么问题!”张秋华被带进沟里,没意识到话题从“男女作风”变成了其他话题。张秋宛冷笑:“大伙看见没,我跟她好歹也是一家人,不说别的,好歹我们也是骨头连着筋,她今天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那我今天大义灭亲。”“这位同志,我要举报我大姐收受贿赂。”张秋宛反手举报张秋华。张秋华瞬间慌张,焦急地看向孙涛,“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报复我!”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秋宛跟个没事人一样去供销社上班。与她一起搭班胡真凑到她身边,突然问起曹厂长的事情。张秋宛:“胡姐,你怎么问起我这件事?”“还不是小许说你大姐跟你说亲,还说对方是曹厂长。”胡真说完,眼神十分八卦。“只是相看,我也不认识曹厂长。胡姐怎么会问我曹厂长的事情。”她不解地问。胡真与她一起在供销社上班,为人除了八卦,对她也还好。张秋宛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许翠花说出去,但她装着不知情。
“我们隔壁王家的小儿子,就是在化肥厂上班,说过曹厂长之前有过两任妻子,结果人都没了。我听他们私底下说曹厂长脾气暴躁,爱打人,指不定两个妻子都是被打死的。”王蓉兰越说越气,要不是顾忌宝珠也在,当场就要发火。张秋宛皱眉,“我记得我之前没见过他。”“你没见过他,可能他见过你,不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看上你的事情,还派你那个大姐上门来当说亲。”王蓉兰火气降下来,担心地说:“我听说他的叔叔是当官的干部。”至于其他的,她也不知情。
见状,沈书怡点开朋友圈,最新一条就是秦景铭发的。“我一直爱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配图是一张男女交握的手,两人无名指上都戴着钻戒,背景是一处海边别墅。秦景铭从来不发朋友圈,这是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沈书怡看到朋友圈的内容,心下了然。婚房,婚戒。秦景铭给足了夏恬安全感。……秦景铭又是一夜未归。第二天,周六。秦景铭最后一次进行心理疏导的日子沈书怡起床后给秦景铭发消息:“今天的心理疏导,别忘了。”
夏恬走了进来。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在路过秦景铭身边,故意别过头不去看他。夏恬径直走到沈书怡面前,将一个盒子递给她。“听说今天你过生日,给你的生日礼物。”沈书怡打开,里面是一只乌龟。夏恬指着乌龟:“祝你像它一样长命百岁。”有眼尖的人看到乌龟,小声议论:“这是巴西龟啊,顶多就能活35年。”“礼物送到了,我先走了。”夏恬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秦景铭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说话间,红色法拉利冲过终点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正是秦景铭和夏恬。两人下车后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对对方的赏识和无尽的深情。俱乐部成员们一拥而上。“铭哥,太帅了!不光第一,还破记录了!”“恬姐,你真该早点回来,要不这第一早拿下了!”众人将秦景铭和夏恬围在中间,说着恭喜的话。沈书怡站在人群外,看着完好无损的秦景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时,夏恬开口。
她站在酒店外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十分钟后,沈书怡接到秦景铭的好友韩烨打来电话。“嫂子,你去哪了,铭哥一直找你呢。”闻言,沈书怡嘴角扯起一抹嘲讽。她知道韩烨是在试探她,帮秦景铭打掩护,从前他就经常这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韩烨松了口气:“行,那我和铭哥说一声。”挂断电话后,沈书怡站在酒店门外,吹了一夜冷风。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看到秦景铭和夏恬一起走出酒店。
沈书怡疑惑:“去哪?”“朋友回来,举办接风宴,我伤没好不能喝酒。”听到这话,沈书怡瞬间明白秦景铭是什么意思,他需要自己挡酒。“好。”一小时后,兰博基尼停在半山赛车俱乐部。秦景铭喜欢极限运动,尤其是赛车,为此特意开了这个俱乐部。“铭哥,你终于来了,恬恬一直在等你呢!”说话的是秦景铭的好友韩烨。本来笑着的韩烨在看到秦景铭身后的沈书怡时,神色一僵。“嫂子也来了。”沈书怡点了点头,跟着韩烨和秦景铭一起往里走。
沈书怡却笑着摇摇头:“不了阿姨,我和他就到这吧。”话落,她离开咖啡馆,打车前往了北郊墓园。沈书怡将买来的满天星放到一座墓碑前。“清朔,这么久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我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去你之前去过的地方看看。你放心,大家都很好,你弟弟的病也差不多痊愈了,我也很好……”沈书怡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的话。来电显示,秦景铭。“环山公路,十分钟内赶到。”
应拭雪也没有拒绝,她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力气再折腾了,他愿意当司机就让他当吧。车辆载着两人向酒店驶去,一路上都沉默无言。霍砚行将车停到车库,转头才发现应拭雪已经睡着了,在将她抱上去和等她醒来之间,霍砚行犹豫了一下选了后者。他知道,如若是以前,应拭雪会很高兴自己将她抱上去,但现在她不愿意自己触碰她的身体。霍砚行苦笑了一声,感觉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终究是自己自作自受。
姜令妤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瞳孔都因为恐惧放大了:“你要干什么?”“也不干什么,就是给你长个教训,不该惹的人就别惹了。”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了房门去找导演,留下了秦助理处理后续事物。导演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故,更没有想到这事情会将霍砚行招惹过来,霍砚行到的时候他还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霍砚行知道这事与他无关,没打算将怒火发泄到无关人士的身上,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
姜令妤一直死死的盯着前方观察情况,她知道这匹马是怎样的脾性,卖给她的那人说这马非常难驯服和驾驭。这次哪怕不死,应拭雪也肯定要受伤,要是摔断腿成了终身残废,看姜氏集团还怎么交到她手上。她越想越激动,但在看到应拭雪安然无恙归来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差点崩盘。指甲死死的钳进了手心里但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两人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应拭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令妤恶狠狠的蹬了她一眼,移开了视线。
“你只字不提两人,不断的控诉是我害了你,却将两个罪该祸首美美藏于身后,真不知道脑子是什么长的。”“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去找谁报仇,别一条条来这里控诉我,我也是个受害者。”莫名其妙的给人背了这么多黑锅,应拭雪简直要无语死了,前有沈竹心的谩骂,后有姜令妤的控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一番话说完,也不再看愣住的姜令妤,转身回了房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些“爱丁堡”的人脑子是怎么长的,恶性杀妻案件都能玩受害者有罪论。
其他剧组也都有这样的传统,应拭雪也参加过很多个,虽然她不信这个,但还是跟着众人拜了拜。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面让人留下话柄,她可不想进组上的第一个热搜就是耍大牌。一切准备活动结束,大家都坐车回了酒店。酒店是剧组统一定的,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而且应拭雪没想到居然是个五星级酒店,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剧组真的是当时接触的时候说很穷,拉不到投资的那个剧组吗?连酒店都是这个配置。
奶茶、蛋糕、牛排等零零散散的摆了一堆,别说是李姐,应拭雪也怔愣了一瞬:“剧组下午茶这么丰盛?”副导演笑了笑:“哪能啊?这是霍总今天来探班买的,专门让把这箱给你们送过来。”“霍砚行?”“是,除了他还有哪个霍总有这么大手笔,能给全剧组买一堆下午茶?”副导演笑的一脸开心。“霍砚行来这里了?”应拭雪不可置信的询问。副导演点头:“是啊,人现在就在外面坐着和导演聊天呢。”
“司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淼淼是怎么死的?”霍司年的双手倏地捏成拳,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沉痛。“宋眠夏,你失忆了,不记得当时的痛苦,所以你就要一次次撕开我的伤疤?”“你难道没想过,我也会痛?”宋眠夏哑了声音:“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她想在死前,至少还自己一个清白。霍司年垂眸,病房内沉默了许久,才响起他沙哑无力地声音。“让人痛苦的真相,何必想起来,你既然不记得了,就忘了吧。”
如果霍司年的指责是事实,如果她真的伤害了淼淼和宋素素,那她也想道个歉。西餐厅内,几人刚落座,霍司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便走到一旁接电话。宋眠夏看着他离开,正要收回视线,就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宋勉。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前方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宋氏召开的发布会。屏幕上,西装笔挺的宋勉当着众记者的面说。“我是宋氏总裁宋勉,今天召开发布会,除了向大家介绍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以外,也是为了昭告公众,宋眠夏已经被逐出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