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思齐来说,艾子君那么喜欢他,那么爱缠着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说着谢思齐就要冲出去。胡警官却抱住他:“你冷静点。”谢思齐红着眼看着他:“我冷静不了。”胡警官看着谢思齐赤红的双眸。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大喜之日,失去爱人而痛苦不已的男人。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山上地矿复杂,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们搜救的警察,否则很容易出危险。”“好。”谢思齐跟着胡警官上山,来到了艾子君掉下去的悬崖,深不见底。
他心里一团乱麻,他记得,当初艾子君跟着他来深圳的时候,他在火车站的时候还劝过她不要任性。可她却满身心的依赖他:“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艾子君孤身跟着他来到深圳,哪怕他不爱她,可他也对她有责任。可因为他,却害得艾子君遇到危险。如果艾子君真的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和艾父交代。想到这,谢思齐烦闷的一拳捶在墙上,手瞬间就红了。就在这时,调查有了结果,负责调查艾子君失踪案的胡警官来找他了。
谁知一出门,就遇到了谢思齐。艾子君愣住了。两人四目相对,一片沉默。终于,谢思齐冷声开口:“明天就要结婚了,别闹了,跟我回去。”前两天的愤怒被收进心中,艾子君已经能平静开口:“你忘了,可是你亲自把我赶出来的,我……”可艾子君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谢思齐就伸手拽过她,强硬的将她拽了回去。艾子君挣扎:“谢思齐,我不回,你听到没有。”可谢思齐充耳不闻。一路上,不断的有路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打量和目光。
谢明慧迅速变脸,扑到了谢思齐怀里哭着喊:“思齐哥,小艾姐说,你们要结婚了,以后这里就是她家了,她要把我赶出去。”谢思齐冷冷看了艾子君一眼,才安慰的拍着谢明慧的背:“这是我们的家,外人没有资格赶你走。”艾子君自然听得懂,他的话既是是安慰谢明慧,也是警告她。即便他们马上要结婚了,谢思齐也丝毫没把她当成他的家人。大概是实在忍耐到了极限,艾子君干脆承认了:“是,我就是要赶她走,我和她,不能同住一个屋檐下。”
杨子规觉得她变了,以前的杜风眠安静地就像石头一样,她在不在那里,你不会察觉,她没有声音,更像是没有生命。可现在,明明还是那样的长相,却意外地带着鲜活。他沉默不语,那天发生的事情更多的过错在他,是他太过于大意,没想到会被亲近的人下药。又在事后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在杨氏开门的一瞬间,从窗户跳了出去。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会有多大。他回家担忧了两天,却又无法开口对任何人说这一件事,那是他未来的侄媳妇。
可妄想杜李氏杀鸡杀猪更不可能,杜风眠只好让杜风浩去河里捉鱼。和杜李氏撕破了脸,杜风眠就不想再忍下去。王氏却拽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和杜李氏起争执,而杜风眠也只好在她眼泪汪汪的攻势下放弃,要想自己这个包子娘彻底站起来反抗恶婆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手里没钱,杜风眠也没办法,就是进山也不敢往深处走,她这个小身板还不够狼吃两口的。把刚寻来的草药捣碎敷在王氏的伤口上,这些上是杜李氏拿锄头打出来的。
七妮似乎也知道那个唯一对她好的人没有了,扯开细嫩的嗓子哭的哀愁,直哭到人心里去了。杜风眠本来不想哭的,可她心里怎么也这么难受呢,眼泪噗簌噗簌往下掉,她这个娘啊,下辈子千万别做人了,不然还要被豺狼欺负啊。“一个两个哭给谁看呢?”杜李氏的脸色这会是真不好看,这姐妹两个诚心不让她好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像她杜李氏多坏一样。李氏这会也不害怕了,王氏又不是她推死的,指不定就是她婆婆拿锄头打死的。
“咋回事咋回事!见天的就是死死死,一个二个小贱蹄子就不能老实点吗?”杜李氏风一样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自己这俩儿媳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来就不待见王氏,隔了七年才给她生个孙子,本来以为接下来都能生孙子,谁知道又是一个妞,还把身子搞坏了。平日里李氏欺负她,杜李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两个媳妇掐架耽误老爷们吃饭干活,那她可是毫不客气地让她们尝尝鞭子的味道。她今天刚和别人掐一架,心里正不舒服呢,又开始闹,杜李氏生气地拿起锄头,没有轻重地往王氏和李氏身上拍了两下。
杜风眠眼皮一撩,把杜李氏吓的不轻,这个沉默寡言的丫头怎么变得这么吓人!“你你你居然还敢威胁你奶奶!”“这不是威胁,这是陈述事实。要不然咱们去让村里人评评理?哪有亲奶奶会让孙女住柴房,还会为孙女打抱不平找杨家要钱的?”杜风眠眼睛像饿狼一样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奶,你觉得这样说出去,杨家还会给你钱吗?”杜李氏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可还是拦着杜风眠不让她去东厢房。杜风眠后退两步,“行,您不让我住,那我走好了。”
杜风眠才不理他呢,又拿了一块豆糕塞他嘴里,警告似地瞪他一眼。院子里的杜李氏听到动静连忙来看,一眼就看到旁边包着豆糕的布,刚想咒骂,就看到宝贝孙子噎的直翻白眼,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哎呦我的乖孙子哎,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她脸色虽然难看,可更担心杜风浩别被噎坏了,凑过来抢走杜风眠手里的水瓢,自己给他喂水。剜一眼杜风眠,宝贝心肝地叫起了杜风浩,“你咋吃起我给你四哥买的糕点了,乖孙哦,你四哥半个月就回来这么一次,你要是想吃,奶啥时候不能给你买啊!”
祁墨淮当即沉默下来。他也在想,如果当初宋清欢就向他说明真相,他会怎么做?宋清欢仿佛一眼看透他的内心:“不用想了,即使当初我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宋然然去死的。”“你有想要伤害我吗?我知道你没有,可我的苦难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祁墨淮而起。”“你和宋然然结婚时,将我送进玫瑰园时就没想过要放我走吧,你想等我生下孩子,成为你见不得光的金丝雀,或者说,成为宋然然的工具人血包,随时拿来就能用。”
她还以为平时宋律冷脸,是烦她笨。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开解安慰她的人,竟是她最怕的宋律。宋清欢将医药箱扣上,望着垂头不语的苏悦,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正当理由,你的辞职信我不会收的。等会儿出去定一张明天去北城的票,我要出差,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林律师。”苏悦错愕点点头,临出门却又被宋清欢叫住:“我只比你大几岁,没比你走过的路多多少,但有一点我可以笃定告诉你,那就是不论什么事情,都会有过去的一天。”
电话那头,陆序言猛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好,我等你下班准时去接你。”宋清欢眼底略过一丝笑意:“不是,让你来,是要你把花处理走。”“……”“另外,更改律师的函件我给你发过去了。”叮咚。陆序言看到电脑上跃动的邮件。点下了确认。换律师也好,这样祁墨淮就没理由找宋清欢了。“铛铛。”玻璃被敲响,宋清欢闻声看去,是林持谦。“林律早。”陆序言在电话那头,屁股刚沾椅子就又腾的站了起来。
宋清欢能清楚感知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但她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动心归动心,她不会耽误陆序言。但显然陆序言曲解了她的退步。次日一早,宋清欢刚到律所出电梯,苏悦就八卦的凑了上来。“宋律,你跟陆总,是不是……”苏悦话没说完,听得宋清欢不明就里:“是什么?说清楚。”“那么大一束花,还能是什么?”宋清欢一怔,快步进了办公室。看着占了半个办公桌的红玫瑰,宋清欢额头青筋直跳。
他不会放弃的。屋内。陆序言关上门的瞬间,就把宋清欢反手抵在门板上,身体迅速逼近。宋清欢忙将手抵在两人中间,可作用不大。胸口闷了块大石头一样,快要喘不上气。“你故意的。”她并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他是通过监控看到了祁墨淮,才故意带她回来的。“把监控拆掉,我不需要了。”陆序言也没反驳,皮笑肉不笑解释:“你回国帮你装监控时,安装师傅要测试清晰度,才用我手机试了试,软件就一直在我手机留下了。”
“真怀念那时候。”宋清欢瞥他一眼:“怎么,怀念成为我手下败将的时候?”“我不一直都是吗?还用怀念。”“……”宋清欢无语,宋清欢沉默。但不影响陆序言盯着心上人的美貌回忆过去。女孩儿长得白净,在一群外国人映衬下更是娇小。小鹿眼看谁都是湿漉漉的,可怜的让人凭空生出怜爱。可偏偏,一到辩论时,女孩逻辑缜密,据理力争,一点空子都不给别人留下。那样亮眼的一抹白,生生烙进了陆序言心底。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温氏的眼眶竟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今日,或许真是她们母女翻身的好日子……桓王府。下了马车,傅颖芝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傅静安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可不想陪着这位“花枝招展”的姐姐一同丢人现眼。果然,向府内走去的傅静安,一路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是哪家的小姐?怎的穿得比宫里的娘娘还隆重?”“嘘——听说是敬文伯府的二小姐,今日康乐郡主及笄礼,她可是得了特帖的……”
傅颖芝一把夺过,仔细研究起来,只见册子上用小楷密密麻麻地记着:永乐八年四月七日,萧二公子以诗会为由借银八十两;永乐八年六月十五日,萧二公子以打点官场为由借银一百两月十二日,萧二公子以购置文房四宝之名借银八十两……最后一页还用朱砂笔醒目地记着总数。"好个伶俐的丫头!"傅颖芝猛地将册子合上,眸中满是欣赏,夸赞道,“你真是比那户部的账房先生还要细致三分。”琴音闻言,双颊绯红,她垂下眸子,小声道:“小姐不嫌奴婢僭越就好……”
“三小姐大早上来府中,所谓何事?”男人看向傅颖芝,眯了眯眼睛,悠悠道,“总不会……是太想我了吧?”傅颖芝眉梢微挑,朱唇轻勾——能同她这般调笑,想来他今日心情甚佳。遂拎着食盒款步上前,在离他寸许之处停下,俯身将食盒放下时,少女的一缕青丝垂落,若有似无地拂过宋修远的手背。“殿下猜得真准,”傅颖芝娇声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挑衅,“小女子因思念殿下夜不能寐,所以这一大早便来找您以解相思之苦了……”少女羽睫轻颤,抬眸浅笑道,“怎么,殿下不欢迎?”
“但听萧郎吩咐。”傅静安抬眸看向萧煜,娇声道,“这次我定能让康乐郡主为我们所用,也定会让那傅颖芝身败名裂。”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萧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将傅静安揽入怀中,向她低声交代着什么……梦云亭内,夜风拂过,药香幽幽。“哎呀,咱们院最注重养生的三小姐今儿个可是破天荒地熬起了夜!”琴心揉着惺忪睡眼,望着梦云亭里里外外摆满的药材直打哈欠。傅颖芝忙碌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此刻,她正麻利地分拣着药材,嘴里还念念有词,“党参要选纹路清晰的,茯苓的是云片状的...白术和炙甘草要分开摆放...”
敬文伯看着这一幕,心头蓦地一软,他狠狠地瞪了温氏一眼,看向傅颖芝,慈爱地笑着,温声道,“三丫头,你们快回去休息吧。”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公主交代的差事务必上心,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为父。”傅颖芝微微颔首,“女儿记下了。”说罢,便抱着小梨和安氏一同离去了。望着几人的背影,敬文伯重重叹了口气,对着满屋子的人疲惫地摆了摆手,“都散了吧。”……“老爷!老爷!”急促的呼喊声由远及近,惊得文心阁内正在品茶的敬文伯手腕一抖,险些将手中那盏上好的雨前龙井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