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霍如烟没有听了,她沿着原地窜了回去。……地窖内,宋白芷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攥紧了手。拓跋景霆站在提心吊胆的众人面前。衣摆上沾着快要干涸的血迹,可见他才下战场,便往地窖里赶来了。他神情冰冷,视线从宋白芷脸上平移,落在地上躺尸的两个人身上。“谁杀的?”宋白芷冷静道:“我杀的。”拓跋景霆唇角扬起,垂眸注视她,“都是你杀的?”宋白芷没有丝毫犹豫,一字一顿道:“我一人所为。”
地窖内,一时只有屏住的呼吸声。有人心生惧意,怯怯道:“要是被那些贵族们发现,我们杀了守卫……”像是一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水,惊起千层波浪。她们喁喁私语起来,“那可是重罪啊!”“将军会不会砍了我们的头……”没有人想死,她们都想活。宋白芷不想看到她们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转过身朝众人扬声喊道:“诸位。”刹那,众人安静了。一双双眼睛看向她。宋白芷顿了顿,语气缓和几分,“我们杀了他们,可以把他们伪作趁乱逃亡之徒,被王庭攻城的将士们所杀……”便不会被人追责。
而前方,依旧是一片黑,像是她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翌日,城中飘雪。宋白芷猜错了,鲜卑王庭的人,不是过些日子来,而是马不停蹄地赶来攻城。他们想得很简单,雁门关,处于他们新王庭和老本营之间。若是被他人占据,等于直接断了他们的粮路。这怎么能行?再者,他们多少有些没有将拓跋景霆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拓跋景霆虽有领兵之能,可他们麾下能臣亦是不少,又何须惧怕一个小小的雁门关?
宋白芷死死攥着手,才忍住从四肢百骸中倾巢而出,要将她疼晕过的痛楚。掌心的疼痛没能将她思绪换回。拓跋景霆察觉不对劲,眸色深沉,缓慢开口:“松手。”宋白芷浑身紧绷,像是在竭力遏制住自己,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拓跋景霆一把拉过她,赫然闯进了她那双通红的眼眸中。浑身怔仲片刻后,他低下头,极其温柔的一点点掰开她已经掐得渗血的手。“我们把从前都忘掉,好不好?”这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宋白芷耳畔炸开,她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看他。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带着微微苦涩药香的怀抱。拓跋景霆幽深的狭长眸子紧锁着她,而后缓缓皱了起来,可他什么也没说,扶稳人后,又收回了手,转身朝自己的马匹而去。宋白芷面上不显,心却在疯狂的跳。霍如烟也是迟迟才缓过来,悄声道:“拓跋景霆,他是不是,已经认出了你?”“先不说拓跋景霆从不会屈尊降贵的与一个奴隶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再者……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尸体的去处。”
宋白芷因得了贵女们的青睐,也得了一间人字号房。镂空的雕花窗,月光透过缝隙洒进屋内。左右睡不下,宋白芷笼衣起身,走到了窗前,注视着远方。霍如烟像是被动静吵醒,“阿芷,你在看什么?”“我的房间,位于客栈的西侧,面向官署。”宋白芷微微攥紧了袖子,固执的盯着那个地方,“昔日拓跋景霆踏破雁门关之时,招降官署里的官员,却无一人肯从。”霍如烟一愣,转而问道:“那他们……”宋白芷久久未言,只看着官署。
“看什么看,除了我爹还能有谁?”萧长胜嘴上虽然这么说,最终还是往苍海长老身后看了过去。“不,不可能……”宗主他怎么亲自来了?要知道他去年和君子迁在兽峰打架炸了粪池的时候宗主可是理都没有理。凭什么宁知就可以有这样的待遇!颜须走到宁知面前,朝她使了一个法诀,宁知身上的臭味全部消散。“你这傻孩子,让你来兽峰上课,你怎么铲上屎了?”宁知原本还在担心师父会不会责怪自己,现在听到师父这话,心里暖暖的。
宁知:“反弹。”萧长胜:“反弹无效!”苍海长老检查他们二人确实把兽峰角角落落的粑粑都清理干净到粪池后走到他们面前就听到这毫无杀伤力的对话。“在这等着吧。”苍海长老说完这话,转身离开。宁知一脸疑惑。萧长胜嘲笑她无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苍海长老现在去通知家长,如果家长不来接人的话要在这里铲屎七天。”我嘞个豆!都修仙了还要请家长?要是万一师父不来接她,那她不得在这里当上长期铲屎官了?
三人见此,也跟着走了过去落座。坐在这里吃饭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外门和杂役弟子,他们看到宁知坐下的那一刻,小声议论了起来。“宗主亲传哎,她怎么在这里吃饭?”“不知道啊,该不会是来找存在感的吧?宗主亲传用餐区不是在五楼吗?”“难道她这是话本上写的,和男修玩得很好的那种汉子茶吧?”宁知没在意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她在意的是眼前这写满各种美食的菜单。一到三阶妖兽肉做的小炒菜应有尽有,之所以没有再高阶的妖兽肉,是因为在大堂用膳的弟子都是些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吃高级妖兽肉一不小心就会爆体。
接着走到宁知面前:“小师妹,你先吃饭,二师兄现在还有事要处理,他造谣你的事情,会让他给你一个说法。”宁知点头称快:“好的,二师兄。”沈延回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对着刚才发过心魔誓言的沈家弟子倒是信得过:“你们陪小师姐吃饭,饭后来找我。”沈家弟子立即答应了下来。作为亲传弟子,不管是宗主亲传还是长老亲传,内门和外门以及杂役弟子都要喊上一句师兄师姐。等到沈延回还有执法峰弟子带着陈杭离开后,膳堂这才热闹了起来。
【首次?意思是说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现在这个正是饭点,附近不少弟子闻声赶来。萧长胜跑着跑着,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到这多人关注自己,内心得到满足,跑的也越快卖力。于是,丹峰出现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修裸奔,一群人跟着围观的画面。看到宁知拿着录影石在录眼前的画面,沈延回汗颜。“小师妹录影石是这么用的吗?”宁知正在录影,听到这话转头看向沈延回:“录影石不是用来记录别人丢脸时刻,难道是用来记录自己临终遗言吗?”
两人坐在课桌上,同时画起了符。宁知被一群人围观画符,这让她有些不太适应,第一张符在最后收笔时画废了。萧长胜指着宁知画废的第一张符,幸灾乐祸道:“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沈延回:“闭嘴。”萧长胜:“……”宁知调整好心态,继续画符,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面熟练起来,四张符都一笔画成。对方的两张符也成功画完。接下来就是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
虽然他确实挺无能的,以前是靠于微的亲妈赵素当上了副营长,这些年来,赵素去世后,自己也就转了个正,其它都没有动过了。所以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不喜欢别人说他什么。他没能力,所以最忌讳别人说他无能。这会儿张叶妙算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了。其实张叶妙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会儿被于北堂这么一喝,顿时吓的一激灵。但是于北堂对她的怒喝在她的情绪里更占上风。“于北堂,你吼我?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竟然吼我?我跟你拼了。”
“行吧,见她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放过她这一次,下回再让我见到她这么怠慢工作,我照样举报她,国家养着她不是吃白饭的。”“说的好!早就应该举报她们了”“整日不用干活就白领工资,还把人分三六九等,简直就是资本主义做派!”于微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们平时都没少受这些营业员的气,当即鼓起了掌来。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营业员一下子站直了腰,严肃认真了起来,不敢再开小差,懈怠工作了。
于微连忙端着碗闪开了,“不用,我不吃别人的口水。”张叶妙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住了。于微忽视她的尴尬,继续道:“那我还要托妹妹的福,以后这做饭的活就交回给你们了,哦,忘了,妹妹好像还不会做饭呢吧。”于清清从小就被张叶妙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双手不沾阳春水的。相反,张叶妙在外面装的对于微比自己女儿要好,其实在家里所有家务活都是于微做的。小时候还好,有两个哥哥帮忙,后来哥哥们当兵了,于微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
他今天放学回来才听到大院里那些大娘到处在说他妈跟他姐干的事儿,但是他一想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影响不到他什么利益,也就没管。只是没想到影响到他爸的利益了。那这事儿就有一点严重了。张叶妙和于清清还是第一次见到于北堂发这么大的火呢,又是摔东西的又是骂人的,把两人都吓哭了。母女俩抱着哭哭唧唧的。于微躲在房里刚在空间里面吃完了一个猪肚鸡跟牙签牛肉,又喝了一杯自制的冰镇柠檬茶。
说着于微悲痛欲绝的看着于清清,控诉道:“清清,亏我从小待你如亲妹妹一般疼爱,你竟然趁我撞伤了腿给我报名下乡?我就说我们家被偷那天你包里怎么掉出一个户口本来,原来你就是那天给我报名的!”“你胡说!”于清清慌了,忙不迭出声制止。“你给我闭嘴!”这会轮到李女士发火了,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呜呜……我这腿断了都还没好完,就要下乡了,家里的钱都被偷光了,我自己攒了那么久的两百块私房钱也没了,我一个伤员到了乡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所以我这才迫不得已问李女士要钱的。”
于微看着扑过来的张叶妙,脸色瞬间冷冽,还真是一家人,看上什么东西都喜欢用抢的。“啊!啊~痛……痛……你放手,放手!”“痛死我了……于微,你给我放、放手……”于微一手反掰着她的手掌,一手揪着她的头发,痛的张叶妙哇哇大叫。“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咱妈呀,你怎么能打咱妈?”于清清忍不住冲了出来,一脸震惊又担心的样子说道。“又不是我亲妈,打了就打了,你们母女俩吃相这么难看,还不能让我反抗了?”于微说着又加大了力度。
两人回去后。卫无涯脑海中一直浮现姬碎雪在元宵节救自己的画面,姬碎雪在湖边扶稳自己的画面……只不过都是姬碎雪化形之后的那幅面孔,哪怕相貌寡淡。可一幕幕都让卫无涯的心悸动不已。而吴青木见卫无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不禁问他:“无涯公子,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卫无涯支支吾吾道:“吴阿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见一人,会忍不住的心乱慌张。”吴青木听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两人一路来到一处青山湖泊。青山巍峨,湖水澄净,风景如画,美轮美奂。卫无涯一时看入了神,他走近湖边,猛地扬起一捧水花。四溅的雪白水花之下,卫无涯笑得格外开怀。那一笑,灿若繁花。姬碎雪看着痴神,眼前元气的卫无涯渐渐和脑海里那个月宫的月神渐渐重合。她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果真不一样了。”卫无涯并未听清连忙问道:“姑娘,你说什么?”姬碎雪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看着卫无涯的眼神却越发深沉。
他离开冥界后,似乎很快融入了人界的生活。卫无涯却突然想起孟婆说过的话语:“人世间,爱恨嗔痴,七情六欲纷纷扰扰。望你不要受感情磋磨。”他停下筷子,失神呢喃着:“感情。”“怎么了?”姬碎雪发现他的异样不禁问道。卫无涯摆摆手:“无事无事。”他随即如常般继续吃着,只是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卫无涯心下想着:“何为感情呢?七情六欲果真像孟婆说的那般宛如洪水猛兽吗?”自从他喝下孟婆汤失忆后,不仅是忘却了过往的一切,凡事更是想的天真。似乎少了那数万年间的记忆,变得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