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伤口后,她颤抖着嗓子,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麻烦帮我安排一下流产手术,越快越好。”当天下午,沈南枝就进了手术室。她跟江砚白的最后一点羁绊,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被她舍弃在了异国他乡。上辈子的沈南枝因为被凌辱而终身不孕。这辈子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应该强留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把一切留在这里,只想自己一个人。干干净净地回家。住院的第2天,江砚白独自一人来了。
“沈小姐,都是我的错,如果知道汽车会坏,我就不会让砚白带我出门,我只是想给小宇买个礼物。”“求求你,我不敢了,求你不要报复小宇好吗?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因为我。”江砚白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用力就把跪在地上的陈晚晴拉了起来。陈晚晴借势躲到了他怀里,哭得双肩颤动。“对不起,砚白,我,我明天就回国,再也不会影响你跟沈小姐。”江砚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沈南枝,我一再包容你,你却一再挑衅,你就这么容不下晚晴吗?我哥就算死了,她跟小宇也一辈子都是江家人。”
江砚白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南枝很久后,最终挥退左右,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想抱沈南枝,却被她避开了。“枝枝,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连一句错都不肯认吗?”错?沈南枝想不出来,自己何错之有。唯一的错就是昨天打他们的时候太轻了,不够痛快。江砚白叹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既想开了,就回国等着我,最多一年,我把晚晴母子安排好了,就来找你,到时你想什么时候结婚,我都答应。”
沉默间,电话铃声兀的响起。莫婉瑜看了眼,是来自京城的陌生电话,她心口一动本来不想接,但想到万一是莫家……莫婉瑜按下接听,就听薄家管家伯父慌张的声音。“夫人,先生出事了!”莫婉瑜心脏重重跳了跳,指尖掐紧了手机不发一语。“先生现在危在旦夕,急需输血,我记得您是RH阴性血,您能回来救先生吗?”“看在您爱了先生那么多年,看在先生小时候也曾对您痴心一片的份上,就当我求您了,求您救救他!”
里面有她拿着刻刀,一字一字雕上大日如来咒的奇楠沉香手串。也有情窦初开时,她写给薄司臣的1314封情书。上面的每一封,都写着她对他无尽的爱。还有她跪叩3000天阶,求回来的高僧舍利……薄司臣眼睁睁看着她把这些,毫无留恋地丢进了垃圾箱,丢弃的那一瞬,就像是丢掉了她对他所有的爱。下午,薄司臣去了曾经修行的寒山寺。直到此时,他才在住持的告知下,知道了,在他避世修行的十年里,她日日来此,在隐秘处守着他,听他诵经,还在这寺里有了一间起居室。
“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她是不是不同意和你离婚,她是不是又在背后跟你说了我什么?”“都是桑桑的错,如果五年前我真的死了,姐姐也不会离开了。”薄司臣垂眸,目光落在莫桑桑的唇上。从前,他从没觉得她这么多话,也从没觉得,听她说话是这样烦躁。“你想多了,她什么都没说。”“倒是你……”他顿了顿,凌厉的目光上下扫过莫桑桑,“穿她的衣服只会让人感觉东施效颦。”
客厅里,管家迎上来,眼神担忧:“先生,您没事吧?”薄司臣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至极:“安排飞机,我们今晚回国。”管家诧异:“那莫小姐……”“她不想回去。”薄司臣转头看向窗外莫婉瑜家的暖灯,神色复杂:“孙伯,我好像误会了很多事。也把婉瑜伤得很重。”管家孙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先生就把误会弄清,把伤治好。”“世间一切,都会有转圜,弥补可能的。”
沉默良久,红色的枫叶被风吹落,掉在地上。脚踩上去,咯吱作响。薄司臣走到莫婉瑜面前,还是选择开口:“为什么?”“婉瑜,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莫婉瑜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或者说,怎么有脸问出这样的话来。她嗤笑一声:“薄司臣,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薄司臣一怔,就看到莫婉瑜发红的眼。“结婚两年,我怀孕5次,也小产了5次,最后一次我的孩子已经6个月,再过几十天他就要生下来了,你却把我带到海港灯塔,将我扔进海里,拉上来,再扔进海……”
以莫父莫母对她的态度,多半是视若无睹,不理不睬。ʟʋʐɦօʊ而莫桑桑,本身就是个小孩儿,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能照顾莫婉瑜呢?想到那时候莫婉瑜的难受,薄司臣心里也跟着泛酸。很快,管家就回来了。拿着胃药,薄司臣再次敲响了莫婉瑜家的门,来开门的依旧是里奥。四目相对,他也有些不高兴:“这位先生,您还要打扰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一点儿也不绅士。”
“您如今这样就是中了她的计了。”萧鹤川虽然很不愿相信苏清绾会这么离开,可是他送给她的信件,他亲手为她做的木雕全都不见了,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整个卧房已经空了,苏清绾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唯独没有带他。想到这,他发疯似的来到苏府,想最后确认她是否回了娘家。却发现苏府的牌匾已经取了下来,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萧鹤川无助地蹲在大门的台阶下,他终于意识到,他的阿瓷真的不要他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哼!”太后锐利的目光落在林舒窈的身上,语气不善:“倒是个善于钻营的,玉牌还未入我皇家族谱,凤冠便先一步戴上了,莫不是在暗示我,让哀家换一个王妃?”林舒窈被周身的气势吓得立马跪下:“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行了,哀家乏了,就到此为止吧。”太后说完便扶着嬷嬷的手准备离开,却被萧鹤川拦住了。“母后,阿瓷她人呢?”听到萧鹤川的问题,太后身形一顿,但没有回头。
被血染红的视线里,我看到萧鹤川眼里的心疼。“阿瓷,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太医为你医治!”他的安慰不痛不痒。林舒窈却如临大敌,立马挽住萧鹤川的手臂:“这肯定是姐姐的苦肉计,就是想让你心疼她。”“如若不想经历这一遭,她一开始就不该伤害我母亲!”闻言,萧鹤川脸上再无担忧关怀:“你好自为之,待窈窈母亲伤好之日,本王自会令人来为你医治!”他丢下这话,带着林语窈扬长而去。
林舒窈装出一幅识大体的模样:“王爷,姐姐她好歹是王妃,关进大牢这有些过了。”“故而,我只求王爷,能让姐姐与我娘承受一样的痛,便就罢了……”第一次,萧鹤川没有对她予给予求,反而犹豫。见状,林舒窈眼眶红红:“王爷若心疼,舍不得……那便算了,只是苦了我娘,若她挨不住寻死,做女儿的我也只能随她一起死了……”“不准说死这种话!”萧鹤川看了我一眼,犹豫尽消。“来人,见她按住。”
他抬起脚,看准我即将游上岸,又再次将我踹入水中!“这一脚,是偿还她将你推下水。”“扑通!”“这一脚,是告诉你背后有我撑腰。”“扑通!”第十次,第二十次,我浑身浮肿,面色惨白,渐渐没有了力气。我也知晓自己爬不上去,无助地朝他人伸出双手,但岸上的人又哪里敢得罪萧鹤川,全都冷眼旁观。“王爷真狠,这可是他的发妻……”“发妻?发妻也不能欺负了王爷的心尖宠!”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窟。可想到那说书人手中的画,我只得强忍情绪离开。出门的那一刻,我如坠地狱。长街之上,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我的画像。有我穿着亵衣熟睡时的模样。有她寸缕不沾,刚出浴的模样。还有我在床笫之间面红耳赤的模样……女子目光的鄙夷轻视,和男子眼神的猥琐打量,让我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正一丝不挂地站在人群中。周围的窃窃私语,更是压垮我的一根根稻草。
贺今律收回眼神,而后突然抬起右手,从她身后穿出来,仿佛把她拥在怀里,准备按着电梯问她:“去法务部?”抬头看着电梯,苏黎漾这才发现,她没按楼层。回头看了一眼贺今律,苏黎漾说:“是的,谢贺总了。”贺今律按了36层,缓缓把手收回,眼神却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想的都是昨晚的情形。她穿着恐龙睡衣,眼神悲凉,说她被堵在巷子里挨打,她说她没有哭。她还抱住了他,说谢谢他。可他并没有做什么。
贺今律身子一紧,吹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穿梭在她发丝之间,明明没有见过几次,贺今律却没有丝距离感,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依然熟悉。没一会儿,头发干了。贺今律关上吹风机,轻声说:“头发吹好了。”苏黎漾一个翻身,平躺在他腿上。夜很深,很安静。卧室里的灯光很柔和。把吹风机放在一旁,贺今律右手抓住她手腕的时候,最后还是没舍得把她抱开。垂眸看着熟睡的苏黎漾,她这会没防备,睡着的像个孩子。
苏黎漾一笑:“不用。”苏黎漾的笑,贺今律想起了周少卿在包房里的那些话,他还是没法想象她会怯怯懦懦。低头看着她,他说:“就这么不方便?”贺今律也没想太多,只是她身上的酒气重,知道她一路没睡是在硬扛,亲眼看她进屋,他会更放心。苏黎漾更笑了。即便两腿有点软,她也尽量保持清醒,笑道说:“是啊,金主在家里呢,贺总你去不方便。”紧接着,又打招呼说:“贺总,那我先回去了。”
悻悻把厚厚一摞照片资料递给贺今律,江远小心翼翼说道:“贺总,这些是苏律师以前交过的男朋友,应该只有这些了。”接过江远递过来的资料,贺今律的手被沉甸甸往下压了压。呵,她谈的对象倒不少。“贺总,那我先去工作了。”江远见状,赶紧先撤离。江远离开之后,贺今律沉着眉眼翻开资料。看了几个歪瓜裂枣之后,贺今律脸色越发阴沉。她还真不挑。直到看见周少卿的资料,贺今律笑了。气笑的。
早知道,就不跑那么快了。累死她了。去警局做了笔录,由于没有造成交通意外,也没有损坏公共财产,而且是为了追捕被告人,警方就没有对她进行处罚,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让她写个保证书就放回去了。至于她和李长兴在追跑途中毁坏的个人财产和公共财产,等案子结果出来,再进行划责索赔。在警局做完笔录,苏黎漾便回律所了。晚上,她忙完工作回到家里时,周宁宁就热闹的跟她说:“黎漾,你现在可是圈里的大红人了,群里都在夸你,说你巾帼女英雄,说跑得那叫一个快,警察和交警都被你甩在身后。”
看着他的侧脸,苏黎漾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也是嫌她脏,所以两次开房并没对她做什么。贺今律对她有点意思,有点猎艳猎奇的心态,但又嫌弃她,苏黎漾看的出来。呵,男人啊。只不过,他们不会有什么的,而且贺夫人那番话,她介意。片刻。车子停在御临都府最贵那栋楼下,苏黎漾下车之后,贺今律也下车了。贺今律两手揣在裤兜,一脸懒劲说:“今天倒是没打瞌睡。”苏黎漾从容一笑的说:“对你有防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