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却依旧将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送到她的身边。沈梨初垂下眼眸,或许这是她和季砚声最后的羁绊。也是她给这段感情,最后一次机会。所以在手术前,她在门口攥住了季砚声的衣袖。“砚声,我有话想跟你说。”季砚声一怔,想到什么,冷漠地抽回手:“沈梨初,现在想反悔,太晚了。”难言的苦涩充斥在心头。沈梨初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从喉间扯出几个字。“季砚声,如果我怀孕了……”“荒谬!”他眼底凛冽的寒光,像匕首般,捅烂
|手背的针头被瞬间扯掉,鲜血狂飙。但她像是失去痛觉,赤足在医院走廊里狂奔。……“砚声,脸毁了,我也不活了……”沈梨呆立在病房门口,将姚婉埋首在季砚声肩头失声痛哭的模样,尽收眼底。“别哭。”季砚声面露心疼,抱紧姚婉,用指腹替她抹去泪痕,“我会让沈梨初付出代价的。”他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劈得沈梨初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她不明白,季砚声对她的恨,何时到了这种地步。心伤透了,连身也要毁吗?像是察觉到什么,季
|而这一切,本是三年前季砚声为她精心准备的求婚礼物。那个洒满暖阳的午后,他将半张脸埋进她的发丝中,有力的小臂环在她腰际间,笑得温柔缱绻。“我的初初,就该做世上最幸福的公主。”可如今,这座庄园却像是一座墓碑。埋葬了他们的爱情,也让仇恨的种子落地生根。在管家不耐的催促声中,沈梨初浑浑噩噩跟上他的脚步。可离后花园一步之遥,她的脚步却生生顿住。因为不远处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骤然刺痛了她的眼球。姚婉笑着勾住季
从她的面相上看,她的正桃花也不是自己这个尚书爹,而且这正缘还没断,这倒是有意思了。“姨娘,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现在不也挺好的。”骆姨娘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的愧疚。“七小姐,水已经拎过来了。”春信在门口恭敬地说道。苏糯白看向这位大夫人送来的大丫头:“我的衣服送来了吗?”“已经送过来了,放在了浴房里。”“姨娘,我先去洗澡,一会我们再聊。”苏糯白说着起身朝着浴房走去。
“回头等你安顿好了,再让管事的带你去挑几个顺手的。”苏糯白看着低着头的六人,她这位母亲还挺厉害,能给她找到这么六个这么特别的人。颈项长的如蛇颈,其人心肠狠毒而贫穷。这是打算置自己于死地啊!有意思!“糯糯谢谢母亲。”蔡氏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晚点我会让人送些衣物过去给你,先和骆姨娘回院子洗漱吧!”她说完看向人群里的骆姨娘:“骆姨娘,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七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别怪我家法伺候。”
“说的什么话?”蔡氏转头横了她一眼。李嬷嬷一咬牙把从刑部牢房出来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苏糯白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其他人,旁边坐着不少人,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她看向最前面一个位置的女子身上,她周围有不少的猫狗冤魂,这些冤魂可都盘踞在她的身边。这倒是有意思了。看到小茶几上摆放着不少的糕点,她直接走过去伸手拿起来就吃。今天耗费了灵力,现在饿得不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李嬷嬷感觉自己再多和这人多待一会,怕是都想动手给她一个教训了。苏糯白把她的表情看在了眼里,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很是愉悦:看来到苏府不会太无聊了。“李嬷嬷,已经到了。”车夫的声音打破了马车里的气氛。李嬷嬷率先掀开了车帘下了车,转头看向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苏糯白。果然是没教养的死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苏糯白好奇地打量了这一条街,是前面宅子的后门,整条街气运都不错。最好的却是自己面前的这一座,整座宅子的上空有金光笼罩。
王二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倒是说说,苏七小姐杀了谁,又为何杀人?”鹿鹤羽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这个民妇知道,我们家七小姐从小就是个傻的,只有庄子附近的秦苗和她关系好。”“秦苗人长得好看,心地善良,还经常找她玩。”王二家的说到这里突然抹起了眼泪:“说起来也不怪我家小姐,她脑子不好,秦苗有个好看的镯子,就起了抢夺的心思。”“怕是一个没留神,才失手杀了秦苗姑娘。”她说完就趴在地上不去看鹿鹤羽。
如今出了命案,连庄子里最下贱的奴仆都拿她来顶罪,想让她背负杀人的恶名!既然用了你的身体,自然也会接收你的因果。“苏糯白,你现在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死秦苗的。”“你要是顽隅抵抗,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面,对你用刑。”苏糯白抬头看着对面坐的两人,一身的古代狱卒官服。他们身后正站着一个脸色发青,脖子有掐痕的女子。秦苗的鬼魂正对着狱卒喊:“不是糯糯,她没有杀我!”
说完,她一把抓住刚被救上来的孟之瑶,再次将人推入水中!“啊——”靳老太太尖叫起来。唐栖雾摘下腕上那只靳家祖传的玉镯,靳老太太在她过门时亲手戴上的,狠狠摔在地上。“啪!”玉镯碎成几段,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转身离开时,她听见靳沉野在身后难以置信地喊她名字。可这次,她没有回头。?唐栖雾刚到家不久,大门就被猛地推开。靳沉野携着一身风雨闯进来,西装外套湿了大半,发梢还在滴水,显然是匆忙追过来的。
他错了,错得彻底。??她没接那根鞭子,转身上了他的车。她没有原谅他,她只是……不在乎了。一路上,靳沉野不停地找话题。从公司近况讲到儿时趣事,甚至提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摔进喷泉的糗事。若是从前,唐栖雾早就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了。可现在,她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靳家老宅灯火通明。唐栖雾刚踏进客厅,就看见孟之瑶坐在沙发上,靳老太太正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话。靳沉野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是奶奶非要见她,我怕你生气才没敢说……”
可电话那头只是沉默,长久的沉默后,靳沉野的嗓音比雪还冷:“不回来了,车也已经开走了,你要是想回来,就自己想办法。”“什么意思?”“这是给你的惩罚。”他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我说过你忍到孩子出生就好,可你却给之瑶的汤里加了堕胎药,害得她差点流产,雾雾,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听着他语气里冷到透彻的失望,唐栖雾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什么堕胎药,什么差点流产。“我没有!”
“靳总,孟小姐情况不太好……”护士在门口小声提醒。靳沉野立刻站起身,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唐栖雾扶起来:“雾雾,算我求你。”唐栖雾被架着去了采血室。针管扎进血管的瞬间,她疼到窒息。“很疼吗?”护士疑惑地问,“不会吧,我已经很轻了。”唐栖雾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这些年她最怕打针,以前每次抽血,靳沉野都会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她:“雾雾乖,马上就好。”如今同样是抽血,他却站在采血室外,频频看表,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靳沉野不放心,再三确认她坐稳了,才转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唐栖雾勒马停在场边,静静看着这一幕。阳光将靳沉野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打电话时习惯性用食指敲击手机背面,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靳太太。”孟之瑶突然骑着马靠近,脸上挂着甜笑,“你说,两匹马相撞,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我还没看过呢?”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夹马腹,两匹马瞬间撞在一起,受惊的母马同时扬起前蹄——唐栖雾死死抓住缰绳,却还是抵不住她的马彻底发了狂,嘶鸣着冲向围栏。
唐栖雾抬头看着突然放晴的天空,胸腔的疼意散了几分。看来离婚后的日子,也会如今日这般,日日泛晴。回到别墅时,大厅空无一人。楼上传来靳沉野温柔的声音:“小王子遇到了一只狐狸……”他在给孟之瑶讲胎教故事。唐栖雾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接钻进被子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咙干得像是着了火。“水……”她喊了好几声,却只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讲故事声。“靳总,真希望孩子以后像你,又好看又聪明……”孟之瑶的声音甜得发腻。
忙活了一晚上,沈昭昭也累得够呛。但是她不能睡。战南星还没醒。麻醉中的人要时刻盯着,以防万一。这个空档,沈昭昭用药箱里的外伤药处理了一下自己手掌中的伤口。之前那一刀,她划的不算深,回来也第一时间用伤口粘合胶布暂时封住。上了药,敷好,也就没事了。战南星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趴在自己手边的沈昭昭。他动了动手指。“嗯,醒了啊?”沈昭昭立刻坐直身体,努力保持清醒。战南星看向自己的腿,被白色的布条包裹着,看不清伤口。
此刻,他的一整条腿,连着小腿带大腿,齐根,光溜溜地呈现在沈昭昭的面前。战南星恨不得原地昏过去。“伤口不好处理啊,”沈昭昭留意到他微微发红的脸,安慰了一句,“没事,我当大夫久了,什么没看过。”第三条腿都看过,何况一条腿而已。战南星抿紧了唇,把亵裤抓得更紧了。沈昭昭一个闺中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他已经不想追究了。此刻,他只想保住自己的清白。沈昭昭看向被利箭穿刺而过的腿。
心里火烧火燎的。这里也躲不了多久,只要家丁进来转个弯,就能看到她。沈昭昭在考虑要不要临时从空间抽一个箱子出来,自己钻进去。不过她刚刚都是整箱整箱地收进空间。也没个空的。沈昭昭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东西呢!”家丁一进库房,就被里面的状况惊呆了。原本满满当当的库房,这会儿空空如也。只有四面墙上的夜明珠发着孤独的光芒。“我们刚刚才巡过,一柱香之前还是好好的。”一个家丁喃喃自语。
能藏这么深,十有八九是重要把柄,账册什么的。她取了册子,翻了翻。直接就收进了空间里。不是她不想认真看,而是这里的字她看不懂!沈昭昭一通搜索,正在四下张望看自己还有没有遗漏的,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护院转回来了。沈昭昭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她刚刚折腾那个木板子机关折腾的太入迷,忘了时间……
贼是她自己。战家的东西也都在她的。与其留下来,成王非义这些人的眼中钉,不如和战家人一起去漠北。指不定还有别的机缘。“好好好。”战家老太太擦了擦眼睛,又再三交代战南星好好对沈昭昭,这才放手让小俩口自己回房。沈昭昭羞涩地上前挽着战南星的胳膊,“夫君,我来扶你。”战南星沉着脸,拖着那条残腿,转身就走。一瘸一拐,力道不小。带着沈昭昭一个原地旋转,赶忙拔腿跟上。转过堂屋,前厅诸人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脚下没有绊到东西。更没有人推她。沈昭昭闭嘴了,既然人家心里有数了,她再装也没啥必要。王非义的目光一直都留意着战南星,见他和沈昭昭淡然地说着夫妻悄悄话,丝毫没有面对抄家流放的慌乱,心里不得劲了。“战小将军和新婚妻子感情挺好,流放路上也能当一对亡命鸳鸯了。”说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往沈昭昭身上瞟了过来。目光中尽是说不出的味道。战南星抿了唇,拖着残腿,移动身形,挡在了沈昭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