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纪人段宇立刻伸出手拉住他:“孟野,你疯了吗!”孟野挣脱他的手:“我要去见她!”他不顾段宇的阻拦,推开车门便冲了下去。孟野绕开那些记者,从医院旁边的小道绕到侧门进去。太平间门口。兰姐看向匆匆跑来的孟野:“你是来看她的吗?”孟野仿佛没有听到兰姐的话一般,他不停的往前走,想要越过兰姐直接进到太平间里面。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孟野面前。是庄扬,他收敛起了之前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神情认真:“孟野,你不该来。”
终于,她操纵着游戏人物,来到了游戏里最终BOSS的地点,缓缓往里面走。“无话不谈之下,两人从队友变成了情侣。”“就在他们约定见面的那天,小公主家里发生了变故……”说到这里时,顾迎夏喉咙哽了很久才能开口继续。“她父亲破产,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母亲也因此受到刺激,精神失常。”“公主自此跌落云端,变成彻头彻尾的丑小鸭。”说到这里,随着顾迎夏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游戏中的女剑客猛地挥剑,大BOSS的血条清零,掉落了一地装备。
顾迎夏小心翼翼的开口,连声音都是沙哑的。病床上,顾母睁开眼,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抬起手,轻轻抚摸女儿的脸:“迎夏别哭,哭花了就不漂亮了!”顾迎夏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神志清醒的妈妈了。这久违的温柔让她眼泪涌得更凶。下一瞬,她抬起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让自己尽力扬起笑意。5“我不哭,我不哭,妈,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现在赚了好多钱,欠下的债很快就可以还清了。”“爸爸不在了,我也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时,轰鸣的引擎声传来,庄扬的跑车也到了。那些记者立时转换目标:“庄扬,请问你和顾迎夏是什么关系?”1“关系?”庄扬摘下墨镜,看了顾迎夏一眼,笑得浪荡,“一分钟的恋人。”随即他潇洒地离去。记者们瞬间兴奋:“这么说来,顾迎夏已经被甩了是吗?”顾迎夏沉默地站在人群中,像个无可辩驳的笑话。她抬眸越过人群,看向坐在导演身边冷眼旁观的孟野。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孟野光芒万丈。
看见孟野,他轻笑一声:“真有趣。”这当口,孟野已经往顾迎夏这方向走来。两人擦肩而过时,他顿住脚步,讥诮声音传来:“顾迎夏,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这么快就找到新金主了。”顾迎夏呼吸一滞。原本她想问孟野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楼下,可所有的话都被这句带刺的嘲讽堵在喉头。“孟野……”看见孟野要走,她下意识的去拽男人的衣袖,却被猛地甩开。孟野眼神厌恶:“离我远点,我嫌脏。”他轻轻地弹了弹被顾迎夏碰到的那一处,最后一个字带着重音。
兰姐脸上流露出失望神色:“孟野为人最是清高,我早该知道行不通,只是张总……”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顿,看向顾迎夏:“天无绝人之路,我先回公司研究一下公关稿,迎夏,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顾迎夏哑声道:“不用担心我,兰姐,我自己可以。”送走兰姐,顾迎夏走出剧组,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走在环江公路上。夜晚的江风很大,似乎能将人吹走。顾迎夏爬上护栏,感受着更加猛烈的江风。她想,如果这风能将她也带走,那该多好。
就这样对视着,他们彼此静默许久,周凝蕊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将头埋在宋逸驰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身上,宋逸驰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她的热泪一点点将他的衣服浸湿……那微微的热意一直蔓延进他心里。不知过了多久,周凝蕊沙哑哽咽的嗓音响起。“我爱你……阿驰……我爱你……”几个字砸下来,宋逸驰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想大喊,想疯狂地推开周凝蕊,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只能沉默的看着她,然后哈哈大笑。
她都快记不清,失去宋逸驰的这三年是如何浑浑噩噩度过来的。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宋逸驰死而复生,她一定会激动得无以复加。而如今,宋逸驰活生生站在她眼前。她却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和痛苦。“为什么?宋逸驰,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明明离我这么近,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周凝蕊的声音逐渐变大,她的情绪在看见宋逸驰平静的面孔时,一点一点失控。“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瞬间,宋逸驰的动作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只因为,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片温润的湿热。周凝蕊,在哭吗?这个念头钻进脑海之中,宋逸驰的表情微微一愣,最后只剩下满心复杂。仔细看向他的那双眼睛,似乎还有怨恨之情一闪而过。这一刻,宋逸驰彻底陷入了回忆旋涡。恍惚间,三年前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那些记忆,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之中。三年前,他一脚踩到了湿滑的青苔,滚落山谷。瓢泼暴雨和剧痛的伤口让他恍如一具被预判了死刑的尸体,无望地躺在那处上坡之下。2
三年前,她在山脚昏了过去,然而再次苏醒后,已经回到了京城的医院。偌大的单人病房里站了不少人,各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她的父母。见她醒过来,纷纷凑上来,叽叽喳喳地开始询问。可这些声音周凝蕊只觉得烦人又头疼,她望着父母,哑声问:“宋逸驰呢?”这一次,所有的声音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一阵又一阵的沉默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周凝蕊的母亲才红着眼开口:“凝蕊……阿驰他……回不来了……”4
疼到极致的先是麻木,然后几乎昏厥的痛苦流转全身。宋逸驰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暴雨未歇。山下。导演满脸焦急,不停踱着步。他正准备联系搜救队,安排人冒雨进山时,几个人影终于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周小姐!”看到周凝蕊,导演像是重重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了上去。周凝蕊看着导演,却率先将身侧的叶修鸣推了出去:“让医生来给修鸣治疗,他被树枝划伤了。”
脑子里的弦这一刻彻底绷断。他再次被丢下了……宋逸驰怔愣一瞬,咬紧牙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转身朝着下山的路狂奔而去。可泥沙被雨水冲刷地湿滑不已。他不停地跌倒,又挣扎起身。身上被石头和锋利的树枝划出数道伤口,他却顾不上喊疼,只拼命的往回跑。到最后,他几乎是全然靠着意志力,麻木的向前。不知道狂奔了多久,他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凝蕊,我们就这么走了吗?宋逸驰还没回来,我们不等等他吗?”
原来竟是这么荒诞的理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定下某须有的罪名。凤浠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寝殿大门再次被人打开,凤宸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妹妹,兄长给做了桃花酥,你……”凤宸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掩面痛哭的凤后时,戛然而止。他赶忙放下食盒,一边安抚母亲,一边询问凤浠。“发生什么事了,母后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凤浠刚准备开口,凤后抢先答道。“凤宸,我们对不起你妹妹。”
“之前在凤族,我一味偏袒玖鸢,害你得了不少骂名,又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浠儿,对不起,母后向你道歉。”凤后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滑落,凤浠看着她,问出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初我走的时候,你们拉着我的手,哭的泣不成声,依依不舍,答应会等我回来,可我回来后,家里却突然多了个陌生表妹,你们把我拒之门外,去给她过生辰,后又处处看不上我,甚至为了玖鸢,你们对我又打又骂。”
翌日。胤川和副将带领一众将士潜入魔族禁地引出妖兽。莲心仙子继续来寝殿给凤浠疗伤。“太子拿来的仙草效果确定不错,你的伤已经痊愈了,体内之前残存的魔气也没有了。”“那等封赏时,我问药神多要点仙草,分给青梧军。”凤浠回道。“有这样体恤将士的战神,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分啊!”听着莲心仙子夸张的语气,凤浠笑道。“行了,别贫了,换好药就出去吧。”半响,莲心仙子走出寝殿。凤浠走到案桌前,唤出水镜,看着副将传回的战况,在脑中思索下一步作战方案。
莲心仙子拿上凤浠染血的旧衣走出仙医殿,正准备扔掉时,身后传来胤川沙哑的声音。“凤浠每次上战场回来,都会受这么重的伤吗?这衣服上面都是她的血吗?”莲心仙子掌心凝聚烈火将衣服烧毁,随后转头看向胤川。“这种程度在太子眼中就是重伤了吗?您若是知道战神几次差点死在魔族手中,又会是何感想呢?”“战神为了三界,为了你们能在九重天安心吃喝玩乐,经历了无数次鬼门关,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三界安定,魔族不再进犯,这样她就可以回去,和亲人团聚,和爱人成婚。”
凤浠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用轻松的语气调笑道。“五百年了,怎么每次给我治伤你都要掉眼泪,再这样下去,忘川河都要决堤了。”莲心仙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口道。“你那母后和兄长真不是人,明明是你替他出征,替他吃了那么多苦,他们不感激你就算了,还为了一个外人那么欺负你,现在又装出一副关心你的样子,赖在外面不走,看着真叫人倒胃口。”凤浠确是不以为意。“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生这么大气,我都不在乎了,你以后也别搭理他们。”
见此情形,胤川瞬间红了眼眶。凤后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凤宸赶忙扶住她。看着凤浠身上的伤,胤川心口一阵抽痛。他大步走到凤浠面前,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凤浠,你受苦了。从前的一切是本殿不对,今后,本殿定会好好补偿你!”
五分钟后,陆靳深拿到了房卡。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行李箱还放在角落。浴室传来水声。陆靳深松了口气,走到浴室门前:“姐姐,我们谈谈。”水声戛然而止。“出去。”温梨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冷静得可怕。“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陆靳深固执地站在原地,“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我不在乎。”温梨初打断他,“请你离开。”陆靳深胸口一窒:“你连听都不愿意听?”
他轻笑一声:“只是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我追了七个国家才在这里逮到你。”“不过昨晚纯属意外。我本想以更体缕宙面的方式重新认识你,没想到……”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凌乱的床铺,“你会直接闯进我房间。”温梨初耳根发烫,连忙转移话题:“抱歉,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急。”沈聿川笑得从容,“你可以拒绝和我在一起,但不能剥夺我追你的机会。”他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温梨初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至少是同胞,沟通起来方便些。“实在对不起。”她诚恳地道歉,“昨晚的房费我来出,您去医院检查的费用也由我承担。”说着,她拿出便签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叫温……”“温梨初。”男人突然打断她,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温梨初惊讶地抬头:“你认识我?”男人挑眉:“我们见过一面,你忘了?”她仔细打量着对方,越看越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南城,沈家晚宴。”男人提示道,“去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