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韵接过酥饼,香甜味扑鼻。她看着酥饼,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喜欢吃酥饼,每次出差回来,都带一大包。“丽娜,这个酥饼,我明天想带去监狱,给我爸送去。”宁芷韵轻声说道,眸中竟也泛出了泪光。周丽娜听了,高兴地说:“真的啊?那太好了,叔叔肯定高兴!”次日,监狱会见室内。宁芷韵隔着玻璃坐着,拿起话筒,对着听筒的宁和伟说:“爸,跟你说个事,开庭日期定了。”“这么快?”听筒里宁和伟声音有点哑,也有些颤抖。宁芷韵点头,“嗯,快了。爸你放心,我有把握翻案,这次的目标,是要把喊冤错判你的二十年刑期全部推翻。”
他又打回了家,还是没人接。怎么回事儿,挽挽出门了?他正要起身时,文玥玥没穿衣服的到了他面前,她年轻漂亮身材好,而且技术好。苏启很喜欢她这一套,只是,“你不是有孕在身?”文玥玥娇滴滴的,“那你轻点儿嘛。”苏启低笑了两声,跟文玥玥一直打擦边,没有真枪实弹,他也是不太爽的。但是江挽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不能老在外面逗留,得有身为人夫的觉悟。他说,“别勾引我,我要回去陪老婆。对了,怀孕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爸,等我结了婚再说,否则我怕你爸从中作梗要我负责。”
江威没做声,把他的车门打开,不由分说的把江挽塞到了正驾,他酒味甚浓,眼睛都喝红了。“我刚刚撞了车,但是对方车主一直没来。你在这儿坐着别动,如果那车主过来追究,你就说是你撞的。”什么?江挽满脸惊愕,“哥…”“对不住了妹妹,哥哥最近非常糟糕,诸事不顺,借酒消愁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如果我酒后开车被领导知道了,我这工作也得下岗了,你帮哥一把,哥下次再也不喝酒开车了。切记,你说你开的啊,你主动承担责任,车主必然不会深究!”
江挽摇头表示没什么,她把话和眼泪都揉碎吞进了肚子里,心里的小野兽凶猛澎湃,她的筋脉纠缠拉扯到了一起,肝肠寸断。苏启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温柔的低声笑,“傻瓜,你是想钻进我心口里面去吗?你早就在里面了。这么对老公撒娇,嗯?别把你的小嫩脸给蹭疼了。”江挽把眼泪留在了他的衣襟上。苏启只当她是难过娘家人,于是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柔情的注视着她,暗哑着道,“不要为任何人流泪,一切都有我,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24岁,比挽挽大。”苏启严厉道:“你就是60,你也得叫嫂子,再给我没大没小你试试!”“知道了。”苏雪儿撅着嘴,不甘不愿地叫了声,“嫂子。”江挽淡淡一笑,“别对雪儿这么苛刻,叫我什么都行,喊我名字也可以的。”她没想到苏启立刻说,“不行,必须叫嫂子,只要我活着就必须这么叫!”江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反应不太寻常,一个称呼而已。苏雪儿闷闷的,“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要领回家养?让她养?管她叫什么,妈妈?苏启,你好狠毒!江挽的心再次被他捏的粉碎,疼不见血,她心寒的发抖。苏启以为她冷,把水温调高了些。她忍着悲伤问他,“为什么是八九个月?你不会是选好了要领谁吧?有目标?”“没有。”苏启回的滴水不漏,“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夫妻,无论谁反对都没用。我心里也平静了,而且我手里的项目也差不多做好,能闲出时间来更好的陪伴你,陪伴孩子。我向老婆保证,我一定能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江挽已经不信苏启说的任何话了,但她不会点出来,而是问,“她得了什么病,怀孕了?”苏启抿住了唇,慌乱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但是他转瞬就恢复如常,“不是,只是普通的痛经,你是女孩儿你应该也知道痛经很难受。”他眼底的慌,和他身后文玥玥眼里的挑衅,让江挽确定了文玥玥就是怀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做过很多次设想文玥玥怀孕,没想到真的来临,是这样大的冲击力!她踉跄了一下,头晕目眩,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他是寒香的哥哥!”“寒香?”孟氏皱起眉来,“一个婢女罢了,今天你这匣子必须交出来!”云冉心底一凉:“谁敢动一个试试?只要你们敢,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冉冉!”“二小姐!”孟氏和朱嬷嬷同时喊了起来。云冉紧抿嘴唇,死死瞪着他们,面前是孟氏和朱嬷嬷那急切狰狞的脸,她们身后,沉玉琴心被死死拖拽着,寒香的哥哥也被捆绑住了。这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啊。这孟家就跟那吃人不眨眼的地狱一般,连半点道理也讲不通了。
云冉简短将宫里的事一说,琴心皱起眉来:“郡主,现在怎么办呢?我们总要讨个公道。”云冉摇了摇头:“他今日实在是狠,我若是当众辩驳,既是不孝又是贪婪。我如何去辩?”“郡主……”“你不必为我担忧。”云冉侧头看着晃动的车帘,“左右也不会更坏了。”她靠着车厢,沉默地闭上了眼睛。还能怎样呢?健康、亲人、喜欢的人、名声全没了。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琴心心里默默叹了好几口气,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郡主,刚刚小厮来报,说寒香的哥哥已经来了,在我们院里等着呢。”
“哦,锦华郡主竟然也在?”魏迟冲她笑笑,“倒是巧了。”云冉行了个礼:“我出来太久了,就不影响淑妃娘娘和四皇子说话了,我先回去了。”她转过身,急促而走。她不愿听淑妃那些高高在上的提点,更不愿看见魏迟那张脸。她无法把那样的礼貌疏离与几年前的热烈联系在一块儿。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刚刚走出院子,还没绕上宫道,魏迟就追了上来:“你等一下。”
“回皇上,臣女已无大碍了。”“这几日可有跟爹娘好生相聚?你离开这两年,他们极为挂念你。”云冉低头应了一声。“当年你在大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实乃吾国之幸,这两年来,朕也时常担忧你。在突厥大败之后,才会费尽心思让威远将军接你回来。今日宣你入宫,也是想亲口问问,这两年,你吃过不少苦头,你悔过吗?”这番话让云冉的心深深地刺痛了起来。回来这些日子,她听到的声音无一善意。他们虽带了一些同情,但也揣测她鄙夷她,甚至把她当成了市井间的下流笑话,任人可辱。
若是二小姐自私一些,强硬一些,不再傻乎乎地替了大小姐去和亲,也不会过得如此啊。她也恨自己这破嘴,怎么就不能像琴心姐姐和寒香姐姐一样谨慎呢。以后真得注意了!沉玉越想越是难受,鼻子也酸涩起来。二小姐说得没错,对于她们,耿直冲动是罪过,一厢执念的善良也是罪过,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孟家,还是得小心起来才是。而此时,距离这里几百米的绮梦阁里,孟云翡正对着一堆东西发呆。这些东西云深阁送来几天了,说是四皇子的东西,送错了地方所以还过来……
琴心懵懂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我下次就直接拒了。”云冉站在窗边,看着那些小厮收拾着院子里的那些盒子,觉得陌生而熟悉。从前,魏迟就总是送东西给她。那么矜贵的皇子,在她面前单纯炙热得像个孩子似的。大到某件新得的摆件,小到一点稀罕的吃食,他都会派人送过来。只为了让她开心。当初有多欢喜他,对他的感情有多深,才会在离开时伤得有多重。如今再送东西来,全成了十足的讽刺与笑话。
“金枝,来替我梳洗。”楚云毓打断了屋外的吵闹。金枝有些生气,夫人昨夜累了一天了。这陈嬷嬷竟然如此不体恤夫人。金枝推门而入,陈嬷嬷也顺势跟着进入。陈嬷嬷急忙来到楚云毓面前,语气里的焦急不似作假,“夫人!你救救我的侄儿吧!”楚云毓还在床榻之上,她看着陈嬷嬷。陈嬷嬷语气里焦急,额头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汗珠,无一例外都向楚云毓展示了她真切地担心。陈嬷嬷自从上次诗会的事情以后,就不怎么来自己面前晃悠了。
“偷窃主人家的物件,理应发卖出府。”秦嬷嬷继续补充。陈力不知秦嬷嬷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那其他事情她会不会也知道。陈力十分害怕,他想求饶却想起楚云毓不许他们出声,他只能不停地磕头。秦嬷嬷没再继续管陈力,而是继续开口,“大柱,如今三十又五,曾经打死过一个青楼女子,不知如何逃过官府的追捕……”大柱没想到这件事也能被查到,还未等秦嬷嬷说完,大柱也就像陈力一样磕头。秦嬷嬷扫过众人,“你们所做之事,夫人已全部知晓。若是想活命,那就离开侯府;若是谁出去乱说污了夫人的名声,那就官府见。”
只有自己离开了,她才能做她想做的。待萧黎离开以后,郑氏脸上的悔过被取代,“毓儿,既然黎哥儿将这件事交由你,那便由你来做决定吧。”“你也不想老侯爷远在边疆还要操心京城里的事吧。”郑氏后说的这句话中有着明显的威胁意味。楚云毓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对着郑氏浅笑到,“母亲说得是,父亲自是不该再为京城之事操劳了。”郑氏还为楚云毓的识时务而面色好转时,楚云毓又继续开口到,“不过,若是不罚,以后还这么管理着偌大的镇国侯府。”
就在大家眼观鼻,鼻观口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进来汇报,“老夫人,侯爷来了。”郑氏的脸上闪过一脸不满,自己早叫人去请他来,早该来的时候不来;若是不来就罢了,偏偏现在来了。随即脸上立刻就换上了一副面容,“快让黎哥儿进来。”萧黎进来,先看了一眼楚云毓,才朝着郑氏敷衍的行礼,“不知老夫人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郑氏听到萧黎称呼自己为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那个女人死了留下的孩子也是一个惹人厌烦的主,当初自己就应该趁小……
楚云毓的耳边传来郑氏的低语,“莫要惹是生非!”郑氏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很明显,但面上却还是一副好婆母的样子了。这样子的郑氏让楚云毓有些想笑,上辈子郑氏也是这副样子把她骗得团团转,直到达成目的了,楚云毓才知晓这郑氏是一个佛面蛇心的人。楚云毓朝着后面摔去,一脸震惊的看着郑氏。“夫人小心!”金枝立刻扶住楚云毓。
楚云毓的话落下,下人跪了一地,但是却没有人求饶。他们好像认定了楚云毓不会怎么样他们一样。金枝和红枣有一点气不过,红枣正要开口却被楚云毓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楚云毓不动泰山的坐在梳妆台上,她碰了碰金枝的手,示意金枝不要停。郑佩柔一开始确实被楚云毓唬住了,下一瞬变反应过来,她愤怒的声音传入楚云毓的耳朵里,“楚云毓!你敢无视我,谁给你的胆子!”郑佩柔自诗会的事情之后也就消停了两天,现在又来楚云毓面前找不痛快了。
明姝见礼,怡月郡主扶住:“别多礼,不然等会阿真就要怨我慢待你了。”顾映真被人拿来打趣,手暗暗伸了过去,在怡月郡主的腰际轻轻挠了一下。惊得怡月郡主差点跳起来:“阿真!”顾映真捂着唇偷笑,连明姝瞧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正在玩闹时,管婉幽幽出声:“好啊,原来阿真与怡月躲着我在这里呢!”醋的酸味霎时扑面而来。怡月却是第一时间告状:“阿婉,你看她。”管婉信步走来,摇曳生姿,一步一生莲,端的是雍容华贵。
“我知晓了。多谢段大人跑这一趟。”棠梨适时递上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几粒散银。段仓拒不收:“表姑娘唤我段仓就是,这银子……表姑娘还是别为难我了。”“那下回请你吃茶罢。”段仓笑着告退。棠梨心情很好地收回荷包。姑娘的银子也是姑娘自个赚来的,自然能保住一点是一点。明姝对银子不在乎,如今她手上的银钱不少,只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罢了。顾映真还差人送来了宴会的名单和一些基本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