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洒落在君清音身上,将她笑容染成不带血色的凄凉。曾经恩爱时,楚宥祁满怀深情许诺:“清音,这宫中不会成为困住你的囚笼,你永远都是自由的,若你厌倦,我便抛下一切随你回山野。”“自由?”君清音低声呢喃,“怎么就信了呢?”深宫中,女子喉咙里溢出的轻笑像极了呜咽的哭声。光凭屋外的这几个人,根本就看不住君清音。夜深,她穿着一身夜行衣轻松出了东宫,往驿站的方向奔去。进入君玲珑下榻的房间,君玲珑正坐在桌前烹茶,抬眸看见她没有半分意外。
不知道颂钵能不能容纳得下。等等!雪橇三傻中,阿拉斯加的体型超出颂钵的体积!楚妗突然愣住不动。祁渊不解,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神女?”楚妗安猛然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由于盘腿坐在地上的时间过长,腿都麻了,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楼上走去。祁渊担忧地望着她:“神女你的腿……”楚妗安边像突发恶疾似的狂甩腿,边回应道:“我没事,你等我一下,一会我给你打过去。”还不等祁渊回应,她猛地挂断了电话。
在山洞里的士兵皆是精将,足够了。楚妗安:“好。”楚妗安回到房子里,没有挂断电话,祁渊能够看到屋内的布局。她用从楚宅保险柜里拿出来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的布局像是书房,她来到办公桌前,蹲下身掀开地毯。地毯下的木地板平整光滑,楚妗安数着地板,数到一处后,猛地对着木板顶端一踩,木板被撬起,露出楼梯来。祁渊静静地等着神女,看到神女所住的房子,眼睛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来到楼下,楚妗安掏出手机对着楼拍了一张照片。进到屋里,来到客厅,坐到真皮质地的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刚坐下,王妈便送来茶水和果盘。还没等两人说话。一道厌恶的女声从楼上传下来:“妈妈,你回来了吗?”楚妗安和王妈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出声。王妈默默移到沙发后头,与管家并肩,一左一右站在楚妗安身后。李婉言没有听到回应,面带疑惑地走下来,瞳孔骤然放大,瞬间神色变得狰狞。快步走过来,一伸出手指,指着楚妗安,还没来得及开口。
楚妗安瞧着祁渊那犹豫的模样,心里愈发着急。祁渊自幼接受宫中的“封建”教育,太过刻板,脑子不灵活。楚妗安化身大忽悠,忍不住说道:“我乃心善之神明,这是我首次救人,不知其他神仙如何行事,但我收受何物,由我定夺。”“待大雪消散,有了新鲜猎物,再补给我,如何?”快同意啊财神爷。她是个俗人,字画竹简她着实需要!祁渊不禁心底一暖,如此亲民的神仙,他怕是耗尽此生运气,才得以与她相识。
发完乐呵呵地掏出手机,拨通卖军大衣刘叔的电话。“刘叔,客户定了,一千件男士大衣,五百件女士,其中女士的分为两半,四百件成人,一百件童装,差不多是十岁左右孩子穿的。”多了也没事,古代女子擅长女红,衣服可以改,里头的棉花拆出来还能做别的。这个时候棉花刚刚开始收成,市面上还很少,大量采购的话,不仅需要布料,还很麻烦。打完电话,她急忙跑到房间里,换上轻纱儒裙,用簪子将头发固定,一路跑到仓库,给祁渊拨通视频电话。
楚妗安将人迎进祖宅,让他在客厅稍等片刻,把茶水给他送过去之后,上楼去拿铜币。这祖宅是三层建筑,属于农村自建房,因此房子很大,后头还有一小片花园,楚妗安的房间正对着小花园。楚妗安拉开床头柜,将里面的锦囊拿出来,挑出三枚硬币,将剩下的放回去。她往屋外走,正巧看见花园里老黑正在扑蝴蝶玩,脖子上的项圈在阳光下闪烁。她没在意。来到楼下将手里的铜币递给教授。教授连忙站起身,伸手接过来,嘴角都快笑咧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放在掌心端详。
不过见他演得那么用心,她都忍不住配合了起来。“真的吗?那我马上收拾东西跟你走,和顾家断绝关系。”“别!”周明亮吼出声,意识反应不对,他又温柔说道:“我希望你能开心,可要是断绝了关系,你会不开心的。”听着这些对话,顾沉强忍着冲出来的欲望他心底死死地劝说着自己,再信颜颜一次,真的最后一次!而乔颜嘴角忍不住上扬。周明亮以为自己说动她了,开心的也笑起来,自动忽略了她眼神有些不太对。
唯独顾瑶,气呼呼的撂下狠话:“我等着她演不下去的那一天!”她再次冲回房间。乔颜洗碗后来到客厅,陪着家人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电视。好久不曾这样温馨,连新闻都变得那么津津有味。“早些休息。”新闻结束,就到了二老休息时间。乔颜起身目送二老回屋后,也关了电视,想起三哥还没睡,她就缓步走出客厅。月色朦胧,空地上的顾沉穿着白色马褂在做俯卧撑。汗水打湿了衣服,透出他的肤色,察觉到有人目光在看,他站起身,顺手撩起衣角擦汗。
乔颜的脸更红了,偷偷看了眼顾沉,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妈,我知道了。”她轻声说。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再不弄丢三哥了。一家人上桌吃饭,乔颜想着家中虽宽裕,可放到后世也只能算是小康,她想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脑中便浮出一个念头。“爸,妈,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顾立业抬起头:“什么事?”乔颜看了看顾沉,见他微微点头,便继续说道:“我听说沪海最近要开一个证券交易所,我想着……我们可以买一些股票,说不定以后能赚大钱。”
“既然看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撕毁录取通知书?”顾沉抿了抿唇,沉声问道。乔颜沉默片刻,才涩然回道:“撕毁通知书的法子,也是周明亮教我的,那时我就察觉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拿我的前途开玩笑,可我之所以还那么做,只是想证明一下,谁才是那个真正在乎我的人。”顾沉心底说不出的复杂,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所以……现在你看清了?”“当然。”乔颜紧紧拉住顾沉的手,眼眶有些湿,“三哥为了我的前途什么都可以妥协,而他却为了达到目的毁了我的人生,我要是再看不清,就真的是傻子了……”
顾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帮她拉上拉链。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周明亮……”他突然开口,语气微凝,“他有没有碰你……”他自从知道她恋爱了,就一直辗转反侧,他人在部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到了哪步。“没有!”乔颜立刻打断他,语气有些羞急,“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不仅是这辈子,上辈子也没有。周明亮娶她似乎只是为了顾家,他甚至都没有碰她。
“好,我信你。”他抬手,跟很久以前一样,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乔颜被他牵着走到吉普车前,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满足,这辈子,她要一直牵着三哥的手,再也不放开!上车前,顾沉突然转头看她:“录取通知书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乔颜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又想哭了。前世她怎么就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顾沉不要,偏偏去相信周明亮的鬼话?“三哥,”她语气有些哽咽,“谢谢你。”顾沉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人,如果入职了这间工作室,或许以后也不一定能碰上……否则每每对上他和陆沉渊带着几分相似的眉眼,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舒服。然而苏知棠却没有想到。跟着男人穿过整个工作室来到最深处的办公室后,他却径直在摆放着一整个游戏地图微缩模型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看到苏知棠有些怔愣的表情,他才笑着开了口:“怎么,没有想到我就是面试你的人?”她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
一旁的苏母仍有些担忧:“棠棠,我和你爸还养得起你,你不用这么急着找工作。”“要不还是再休养两年吧……也多陪陪我和你爸。”看着母亲的目光,苏知棠心中不禁兀地产生了些许刺痛。她知道,过去的事不光是对她自己,对自己所爱的人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回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可苏母仍会时不时半夜悄悄进入她的房间。她明白,母亲只是生怕自己再一次失去意识,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植物人。
屋内的味道并不好闻。淡淡的灰尘味道和一丝不够整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和苏知棠刚刚苏醒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病床和灰扑扑的窗帘,床头柜上摆着一支早已积满了灰的花瓶。一道干瘦的人影静静躺在床上,几乎看不出仍在呼吸。她走到病床附近,有些不忍地皱起了眉。黎幽的身体早已经和苏知棠印象中大不相同。她曾经圆润的脸蛋早已经瘦得凹陷下去,皮肤紧紧贴着颧骨,头发也油润的贴着头皮。
【具体为潜移默化提升宿主生活幸福度,完成宿主曾经的愿望等。】听到这些话,苏知棠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到了那个世界,为了早日完成和黎幽的约定,她闷头吃了不知多少苦。没想到却也有因果得福的一天。就是不知道,如果黎幽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后悔?
这一切都是黎幽的错。他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癫狂说道:“你不是说有系统的人不会死吗?那你在害怕什么!”黎幽挣扎着想要抢过方向盘,却根本拼不过男人的力气。两人争夺之间,她突然间看向正前方的车窗,双眼瞬时放大:“不要——”“砰!”下一秒,轿车狠狠撞上前方的大货车,车身瞬间变形。剧痛袭上身体,陆沉渊的意识变得空白,眼前只剩下盲目的漆黑。一片光芒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映照出其中苏知棠的身影。
不堪入目的回忆立刻涌现在脑海之中,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大半。也让男人看清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陆沉渊猛然起身将黎幽推到了地上,怒声吼道:“谁让你进这个房间的,给我出去!”她跪在地上痛呼了一声,却在对上男人血红的双眼时打了个寒颤“沉渊,我、我只是想你了……”他不为所动地看着黎幽,冷硬开口:道“收拾好你的衣服马上离开,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她还想再说什么,陆沉渊却已经拽起她的胳膊将她强行带出了房间。
不知不觉已经天亮,雪也渐渐停下,满目银装素裹,空气有些清冷,院中的梅花却悄然绽放。今日是凤倾微进宫的日子,桑玉一早便起来了。她端着铜盆来到房中,却不见凤倾微的人影儿,可把她吓坏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铜盆前去寻找。只是她刚到院中,便看见凤倾微独自站在梅花树下,桑玉这才松了口气。“小姐,您怎的站在外面,昨晚刚下的雪,您这样会生病的,快进去吧。”她走到凤倾微身后道。凤倾微在桑玉的催促下只能进屋,要是小丫头知道她在外面看了一夜的雪,只怕要急死了。
苏静无奈只得站出来打圆场,她笑道:“大姑娘一路上怕是舟车劳顿,怎的不好好休息,来竹心院寻微儿可是有要事?”凤芷昔面带笑意,柔声道:“听闻圣上下旨,等三妹妹及笄后,便可与太子殿下成婚,想着来跟三妹妹道个喜,毕竟这可是三妹妹这多年来的心愿,如今总算是圆满了。”说完,她观察着凤倾微的神情,却见一张清冷的脸庞,无一丝情绪变化。凤倾微闻言,心中冷哼。这哪里是来道喜?只怕是来探底的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