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着看着阮云乔,“乔乔你要点什么?”她让她爸使出看家本领。阮云乔有点震惊她这一通行云流水的变脸,点了四两大米饭,八个玉米面馒头,一份红烧肉,一份西红柿炖牛腩,一份爆炒猪肝,一份醋溜肥肠,一份凉拌海蜇皮,一份炒青菜和一份酸辣土豆丝。看着手里一叠钱票,江圆有点震惊,她咽了咽口水,“乔乔,你点这么多,你家那位不会有意见吗?”红烧肉五毛一份,西红柿炖牛腩八毛一份,二合面的玉米馒头三分一个,白米饭一两二分五。
“江羡姣,你今日丢了将军府好大的脸!”是江觉之。江羡姣心中一紧,转目便见他正站在不远处,面上冷落冰霜,眼底更是透着嫌恶。这目光如同利剑刺入江羡姣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尽管知道他不会信,江羡姣还是哑声解释一句:“是褚琰故意设局让我出丑的。”江觉之凝视了她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以后就不许再打着江家大小姐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之后,我也会上报衙门,将你的贵籍除去成为良籍。”
霍时洲是开车去的县城,那她才不怕呢,何况她还得去拜访一下陆叔叔,多个熟人多条路。阮云乔又给霍时洲涂了一层防晒,垫着脚尖让他低头,然后猛的揉搓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拍了拍,“好啦。”又把自己军绿色绣小花的挎包递给他背,还有给陆叔叔准备的西凤酒和一斤鸡蛋糕,“小霍团长,我们准备出发去约会啦~”她笑容甜甜,好像春日里最明媚的海棠花,娇艳妩媚。霍时洲看着她雪肤花貌的小脸,眸中满是宠溺和爱意,“走吧。”他牵紧了阮云乔的小手。
他们嫌她晦气,将她丢到了柴房里。只待她咽气,一卷草席将她扔到山上了事。是兄长江槐舟,费尽周折找到了那里,及时的救了她。彼时的江槐舟,也不过是一位年仅十一岁的少年郎。父亲下的命令,他不能带她离开。他说:“既心有不甘,便好好活下去吧。”“活着,才有希望。”后来的许多年,他也一直在暗中帮助她。可以说,没有江槐舟,就没有如今的江晚棠。在这世上,江槐舟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且唯一在乎的亲人。
话未尽,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喝打断。“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调戏良家女子?”贼人纷纷回头,透过几人的间隙,江羡姣看见了巷子口的褚琰。他逆着光,朝她走来。江羡姣的心跳声猛地加大。等她回过神,褚琰已经解决了几个贼人。他凝视着面色苍白的江羡姣,轻嗤一声:“真会惹事生非。”江羡姣尽量稳住声音道谢:“谢谢。”褚琰嘲弄一笑:“要不是看在江家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救你?”江羡姣抿紧唇,没再说话。
~京城。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饭的霍妈妈苏欣这会儿正在和她的妯娌在办公室聊天,“欣欣,你大哥他终于休假回家了,明天和小弟一起来吃饭啊。”说话的人是霍家大伯母田雨,她是霍家大伯霍骐经组织介绍娶的妻子。田雨今年40岁,和霍骐生了二儿二女,大儿子霍修文今年21岁,二儿子霍修武今年18岁,双胞胎女儿今年十六岁,一个叫霍佳佳,一个叫霍恬恬。霍修文已经是连长了,霍修武并没有参军,而是在京城第一机械厂当学徒,霍佳佳霍恬恬姐妹俩刚上完高一。
“你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们也是为你好。”“当今圣上年轻有为,入宫选秀便是你最好的选择。”江晚棠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却是突然笑了。秦氏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十年不见,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乖巧温顺的小女娃娃。江知许眼神狠戾,额头青筋暴突:“此事已定,由不得你。”“要么乖乖入宫选秀,要么去死,你自己选!”江晚棠脸上的笑意不减,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呵……虎毒尚且不食子,江丞相倒是连畜生都不如。”
他从靠着床头的姿势变成躺在床上,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好。”他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两人黏黏糊糊,阮云乔把玩着他的大手,依偎在他怀里,“宝宝,你能告诉我我有多少个情敌吗?”霍时洲虽然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但还是想知道有关阮云乔的从前。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我有多少个情敌,你就有多少个情敌。”把皮球踢回去。男人闻言低眸看着她,“哦?可是宝宝没有情敌。”能造成威胁的才是情敌,他都没理过异性,除了他妈。
随之荣文卓大步向前,气势汹汹地走到凤倾微身旁,指着她身后的女子怒声道:“好啊,你个小贱人,还敢跑?这回我看你往哪儿逃?”说罢,他撸起袖子,一把抓住苏音然的手,将她从凤倾微身后扯了出来。谁料,她的另一只手死拽着凤倾微的衣袖不放。“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她眼含泪水,紧盯着凤倾微苦苦哀求道。面对女子的求救,凤倾微不为所动。她可没工夫在这儿多管闲事。眼看女子拽着她衣袖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凤倾微一张清冷的脸,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跪下!”江知许厉声喝道。江晚棠唇角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好似没听到一般。“孽障!”“你是耳朵聋了?”“我叫你跪下!”话落,江知许愤怒的抄起桌案上的茶盏朝着江晚棠身上狠狠砸去。“砰”的一声巨响,茶盏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秦氏吓得腿软,险些栽倒在地,多亏身旁有丫环搀扶着。一旁的江晚芙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而江晚棠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纹丝未动,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一下。
拉了电灯后,阮云乔看着把大门关着男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阿洲哥哥,我坦白从宽能不能从轻发落!”她反抗了的!霍时洲没作声,取了他的毛巾,浸湿了之后拧干,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阮云乔杏眸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错了……”男人薄唇紧抿,只动作轻柔地在陆遇白碰过她的地方擦了又擦。他方才看见阮云乔被陆遇白抱在怀里,怒气和醋意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那个男人居然用脑袋抵在乔乔的肩膀上,脏手还握着她的手肘,捂着她的嘴!
萧承渊闻言,眉眼闪动,不解道:“这又是为何?”男子那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凤倾微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萧承渊,并未言语,只是浅浅一笑。然而下一秒,她向前几步走到萧承渊面前,直接抓住萧承渊的手,将他的衣袖往上拉了拉,纤纤素手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萧承渊任由她为自己诊脉,指尖划过他的肌肤,酥麻感瞬间遍布全身,使他一动不敢动。只因他从未让任何女子碰过。她,是第一个。
“看不出来啊,这江丞相夫妇平日里温和待人,乐善好施的,心肠却是个又冷又硬的!”“是啊,你们瞧瞧,这相府的人个个锦衣华服,连丫鬟身上的穿戴都比这位二小姐华贵的多……”“素闻江丞相偏宠原配所生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岂止是偏,简直就是偏得没边儿,同样都是自己的骨肉,这边广邀宾客大摆筵席为大小姐庆生,却对另一个抛在山野的女儿漠不关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江丞相这番冷血无情的作为,老夫定要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人面兽心之辈,今日这宴席不吃也罢,哼!”一位白胡子老臣说罢拂袖而去。
……书房中。凤倾微站立于书案前,双眼专注在笔画之间,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她颀长的身影上,熠熠光辉。萧承渊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面容冷峻,看不出任何情绪。书房一时间安静至极。
这时,马车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姑娘,奴婢扶您下车。”众人纷纷循声望了过去,想一睹这丞相府二小姐的样貌。众人见这马车简陋破旧,一看就很寒酸,心想这马车里的乡野包子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刚露出鄙夷的神情,就见一只纤白如玉的小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随后,在丫鬟修竹的搀扶下,江晚棠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一袭单薄的素白衣裙,身上无任何钗环配饰,粉面桃腮,肤若凝脂,那张明媚的小脸未施粉黛却已是倾城绝色,霎时整个盛京城的春色竟是比不得她半分。
她身份高贵,只管自己高兴了就行了。没人顾忌她江羡姣,她又干嘛顾忌别人呢?此时,有人敲了敲木门。“哦。”江羡姣如同恍然大悟般,笑眯眯地拉开门,“今日我还约了华安公主,正巧,可以当面对质。”门打开,华安公主看清门内的几个人,瞳孔一震。“贵妃娘娘,您这么快就把我卖了?”江羡姣笑得温和:“华安公主,这是若是追究起来,你可也有一份。”华安公主脸一僵,的确,当初她给了江羡姣不少难堪。
江晚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眶已经通红,抬眸看向他之时,双眸满是悔恨以及愧疚之色。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可是她上一世用血,泪,痛,换来的大彻大悟。那个男人,不是她能招惹的。“爹爹,是芙儿不好,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景珩哥哥为人率真,又是真心实意疼爱芙儿,能嫁给他便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江晚芙话锋一转,几分伤心又为难的道:“可是,如今选秀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那……”“芙儿,不必担心,为父自是不会让你进宫受人磋磨,何况咱们江家的适龄嫡女可不止你一个。”江知许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不一会儿,凤倾微跟着赤影来到正厅之中。赤影让她稍作等候,自己则去禀报萧承渊。凤倾微在黄花梨木雕花椅上坐下,打量四周。金顶重檐,朱漆雕梁,古香古色,正厅上还悬着一块匾额,上面的字,笔锋锐利,大气磅礴。看得出来,萧承渊品味不俗。不一会儿,坐在正厅等候的凤倾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来本王这青王府,倒是来得勤快。”这道熟悉的声音一入耳,凤倾微便知是谁。当萧承渊刚踏入正厅时,见凤倾微一身男装,不禁皱了皱眉。
褚琰的变化挺大的,从锋芒毕露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不动声色的男人。从一身劲服,到如今的朝服。呵,人模狗样。再怎么光鲜亮丽,她也知道他身上那层最恶劣的本性。褚琰身体一震,看着江羡姣的目光隐隐含痛。他沉声道:“……是。”江羡姣眯起眼睛,后悔,真是他身上极其罕见的情绪。“阿琰,你别听江羡姣胡说八道啊!”江莹哭喊起来,已经口不择言吐出了江羡姣的名讳,手也不自觉地去抓江觉之的衣袖。
他沉思片刻,只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是他瞥了一眼凤倾微,一改方才的态度,浅笑道:“凤小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竟如此精通暗器,倒是在下眼拙了。”“少阁主不必过谦,有多少人想求您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却是连您的面也见不着,在下今日得以相见,荣幸之至。”凤倾微客套道。这一番假意的恭维,倒是让江俞白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不过在下很是好奇,凤小公子是如何找到我的?”话落,江俞白目光注视着她。
“那又怎样?就算如此,你想要的家人和男人,都拜倒在我的裙下。”话音刚落,门口响起脚步声。江莹故技重施,抓起江羡姣的手打向自己的脸。江羡姣则轻轻一笑,顺着江莹的力道,相当配合地重重打向她。而江觉之和褚琰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江莹被江羡姣打得后退一步的情形。“江羡姣!”江觉之快步上前,将江莹护在身后。江羡姣和陡然升起怒火的江觉之对上视线,没有多看,又将目光落在了褚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