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要带三转一响,还要带棉被和她的衣服等等,肯定拿不下,所以他们干脆只给了聘礼,其他都用寄。午餐吃完阮云乔就坐在沙发上消食了,她感觉自己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幸好骨架小又不长肉,不然她早晚得胖十几斤。霍时洲是洗完碗筷才推着自行车去门卫室那边拿包裹。没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自行车前后都绑满了包裹。要不怎么说二八大杠能抗几百斤的东西呢?这可真结实。“乔乔你别过来,我搬得动。”他把自行车停在院里,半人高的包裹就轻松抱进了屋里。
“陆老爷……为什么不让桑小姐去尝试下别的工作?”陆怀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别的?也不是不行,可是漪漪不是梦想当CFO吗?”“那可以……”吴管家还没说完,就被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道。“吴叔叔!”吴管家回头看到了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心里有些打怵:“怎么了?二少爷。”陆泽薄唇微笑着,眼神带着警告:“过来帮我一下。”吴管家想求救,可陆怀正根本不懂他的异样,询问:“怎么了?”
遇见乔乔之前,霍时洲很抗拒自己的人生会出现另外一个人和他一起生活,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所以连相亲他都排斥得不行。又因为他父母开明,虽然嘴上念叨着想看他结婚生子,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被他拒绝了,并且态度很是坚定地和他们谈过之后,他们也不强求了。儿子不结婚就不结婚呗,反正他们又不需要他养老,只要他自己觉得快乐就行。阮云乔这时对她公公婆婆的好感无限upup,这么开明的父母,放在后世多少被催婚的年轻人羡慕啊!
欲盖弥彰的手法还是被陆泽察觉,他白了一眼副驾驶的男人,没有过于在意。他微微往桑漪身边靠拢,许是心态平和了一些,她才注意到闯入鼻腔的味道,那种浓厚的香水味。她看着男人胸腔上的口红印记,视线闪躲开来。而陆泽却以为女孩是因为自己的身材害羞了,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没见过好身材?”桑漪先是被这个回答搞得一愣,随后想明白了男人的误会,但她察觉出男人好像很享受她的越界,索性也不解释了。
盛今昭穿着律师制服,平静地往前走去。新助理在身边忙不迭补充道:“嫌疑人那边忽地换了律师,听说是业内顶尖律师。”盛今昭毫不担心,甚至还有些嗤笑。“他就算换了律师又如何,证据链充足,一切无懈可击,今天我一定把他送进监狱。”她说的咬牙切齿,甚至带上一丝执拗。这半年,盛今昭跑遍了十几个受害人的家,面对家长的再三嘲讽与冷漠,她终于再次劝动了其中几位受害人的家长,表示愿意出庭作证。
所以在房间护肤的阮云乔看见穿着军绿色工字背心,肌肉线条流畅又不失爆发力的男人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霍时洲还洗了个头,看起来像只草草用毛巾擦了擦,些许水珠从顺着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庞流至喉结,然后埋入背心消失不见。她不由得心神荡漾了瞬,以至于男人从背后环着她的细腰时才回神,没擦干的水珠调皮地顺着她的吊带睡裙轮廓往下,男人炽热的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强势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忽地,手机却在此时响起。盛今昭猛然惊醒,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一看,却是骆以怀的电话。她皱了皱眉,想也不想便挂了。刚往前走几步,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盛今昭无奈,只好接起。接起便是骆以怀质问的一句:“你挂我电话?”“你从前也没少挂我电话,怎么,我挂一次你就受不了了?”盛今昭冷淡的话将骆以怀堵得哑口无言。9见他许久没说话,她索性问道:“有事吗?”骆以怀好似恼羞成怒,却仍压着嗓子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我想和你聊聊。”
她看着愣在原地的呆头鹅霍时洲,“霍团长,你倒是给点反应呀!”阮云乔也是心血来潮,她想来接就接喽。让她天天接是不可能的,阮云乔她可是很懒的。几乎忘记呼吸的男人在又听见她的声音后,这才小跑过去笑着看她:“媳妇儿,你怎么来接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十来米,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到了她面前。阮云乔很是自然地把手上提着的两斤鸡蛋糕和两斤大白兔奶糖的油纸包递给霍时洲,边撒娇似地抱怨:“我去供销社买了点小点心,它好重,我就想让你拎。”男人下意识接过来,然后笑得有点傻兮兮,令人不忍直视。
“盛律!你终于来了!快来我办公室!”一道爽朗的男声猛然唤回了她的意识,盛今昭抬头看去,才知程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自己身前,便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了。9而此时,那间办公室里的男人正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盛今昭从自己面前经过。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愣愣地收回视线。他下意识看向了桌子边上的照片,是他大学时候的毕业照。他颇为心机地将其他人全都截去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其一是他自己。
后面这声音……是苏静的,凤倾微和桑玉对视了一眼,便快步走去。为首的女子身穿浅绿衣裙,明明长着一张精巧的脸,却涂上厚厚的脂粉,发髻上插满各种珠钗。简直太辣眼睛。凤芷言,凤伯明嫡出的二女儿。从小到大,性子骄纵,肆意妄为。一旁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是凤伯明庶出的小女儿凤芷宁,凤芷言的跟班,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此刻,凤芷言正对着苏静破口大骂:“你个老女人,不想活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她走到微波炉,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碟麦辣鸡翅和麦辣鸡腿堡,“阿洲你试试。”麦家的辣翅可是她的最爱,还有麦辣鸡腿堡,为此她还特意在冷库里囤了不少。霍时洲看了一眼炸得酥脆诱人的鸡翅和汉堡,他在老莫餐厅吃过炸鸡和汉堡,也知道汉堡是1900年就发明的。但是这看着比老莫餐厅的还诱人。虽然已经吃饱了,但这年头的人都缺油水,抵抗不了油炸食品和甜食。阮云乔喂他吃了一盘辣翅和汉堡,怕把他的腹肌撑没了才停手。
“你认真的?”他的声音忽地有些哑,甚至带上了一点可怜劲的不敢置信。他本来没想着离婚,只是安抚盛思萱而已。可盛今昭如此冷漠的态度,一下将他的心打着了,他攥紧着手机,声音又冷又硬。“盛今昭,我的耐心不多,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我和盛思萱……”他刚提了个开头,便被盛今昭打断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酷无情。“我也不喜欢说第二遍,签字吧。”骆以怀一顿。从未尝过的愤怒席卷了心头,他从未被人折辱过,就算是盛思萱当年和他分手,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护国大将军府。凤倾微四处望了望,凭着记忆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夜深人静,府里有些寂静。她不走大门,选择翻墙,就是不想惊动府里的人。今日发生的事,令她已经很疲惫了,现在她只想好好地睡个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穿过几条狭长的回廊,最终来到一个僻静的破落小院。这小院与偌大的将军府,还真是格格不入。看着院门口‘竹心院’几个大字,风倾微心底有些茫然。好似自己穿越这件事,现在才变得真切起来。
从前一听就揪心的哭音,此刻听起来倒有种无孔不入的心烦意乱。骆以怀却只能认命一般地忍下烦躁,松口道:“我现在过来。”可当他拿起衣服准备离开时,看见桌上的离婚协议,顿了一下,又迅速离开。好似这样就能将这事直接掀过去。下楼梯的时候,他还在想。可能这次真的是他做错了,但盛今昭那么爱他,离婚协议应该只是她用来挽回的手段而已。只要他弯下腰去解释几句,她会原谅自己的。骆以怀僵硬着脸,可心中却怎么也挥不去一抹深深的不安。
九哥,他是扶了这个女人吗?他不是从不碰任何女子吗?这女子还一身是血,他素来爱干净。今日莫不是见鬼了。马车这一颠,凤倾微身上的伤口直接裂开,疼得她想骂人。一抬眸就撞上萧承渊的目光,两张脸也拉近了距离……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息相交,仿佛时间静止了。看着如此妖孽般的脸庞,凤倾微的怒意渐渐消散,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缕微妙的幽光。一时间,竟叫人挪不开眼……马车内,平添了一丝暧昧气息。
余知鸢心想,既然无意制造了羁绊,必需要快些解除羁绊。这样的萧台烬,简直是话本里没良心的负心汉。上一世,他和自己许下终生,最终却心里装着苏瑾月。这一世,她远离萧台烬,他和苏瑾月携手私奔,如今又趁着苏瑾月不在刻意来撩拨她。说到底,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男人。只是看对方不愿失去你的程度吧了。例如养父,他就是因为太害怕失去养母,才会和她私奔,这么多年隐居在这山林里。她佩服养父对养母的爱。
离职?他瞳孔一点点地散开,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盛今昭离职了?我怎么不知道?”“盛律的离职手续走的是王律那边,你当然不知道了,那段时间你满心不都只有盛思萱嘛。”助理轻描淡写的讽刺他不是听不出来,可他此刻哑口无言,连一句争辩的话都再说不出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先挂了。”助理不冷不淡地挂了电话,骆以怀却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盛今昭到底想干嘛?又是离婚又是离职。
她对着一旁的萧承渊斜视了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青王殿下在长春宫看了那么久的戏,难道还不清楚?”第一次见到萧承渊,就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还在她面前装。闻言,萧承渊微微一笑,这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长春宫门口,见凤倾微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子不同寻常。在正殿上为自己辩驳时的那份冷静,分析案件时的心思缜密,无一不令他称赞。只是……为何这京中,关于凤倾微的谣言,如此荒诞?
“姐姐不理我,原来是躲在这绣手帕……”“嘶!”余知鸢被声音吓得猛然回过头来,针也没拿稳不小心飞了出去,扎在了萧台烬的腿上。看见萧台烬出现在自家屋里,余知鸢气愤地大喊。“你……你竟敢乱闯私宅!”萧台烬捂着被针扎到的小腿,呜咽出声。“姐姐误会了,我马上要回家了,想来给你们送只野鸡,没想到姐姐出手就是银针,好疼,这下可怎么办才好……”看着面前的萧台烬疼痛难忍的模样,余知鸢又气又无奈,只好蹲下身替他扯出银针,再找来一块白布替他包扎。
他起初还不明白是何意?只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此女子甚是轻浮。直到他为五皇子诊脉,发现脉象奇特,他从没见过如此霸道的毒。束手无策时,竟莫名想起凤倾微给他塞的字条,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方,所用之药,与五皇子体内的毒素相生相克。眼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再拖下去五皇子也会没命,直觉告诉他这就是解毒的药方,而且这些药对身体并无伤害,于是只能大胆一试。结果还真的成功了。对此他十分好奇。
她暗自松了口气,打算转身回去。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姐姐晚上睡不着吗?”余知鸢脚步一顿,但不愿回头和萧台烬有过多纠缠,没有回头便匆匆离去。翌日。清晨,养父养母如往常一般上山采药,独留余知鸢一人在家。山里清幽静谧,稍有动静便会清晰可闻。此刻,苏瑾月与萧台烬在竹筏小院里的嬉笑玩闹声,直直钻进余知鸢耳中。她满心郁闷,“砰”地关上屋门,下意识轻敲腕间玉镯,喃喃道:“灵玑,咱们都换了一世,为何还是躲不开他,依旧要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