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玄曜额头青筋暴起,没想到当日的疑惑竟在今日才得知。苏媚儿在战玄曜身边多年,见到他脸上逐渐变幻的表情,终究着是心虚得慌张起来。她抱着战玄曜的腿求饶道:“不是的,不是的,殿下!”战玄曜黑着脸低怒:“不是什么?”料他之前怎么都没猜到当初的情难自控竟然和苏媚儿有关,这岂不是说明,落曦的离开也和她有关。要不是他中了媚术让苏媚儿占了先机,落曦怎会气得伤心离他而去?战玄曜缓缓闭上双眼,落曦离开他前的种种异常,到现在都有了解释。
另一只手则搂住落曦的腰枝,强迫她看向他。旋即,手上一用力使两人的身体无限靠近,道:“落曦,你只能是我的妻子。”耳边传来灼热的气息,让落曦惊得身躯一颤。她不由惊讶战玄曜强硬的态度,更是发现他眼眸深沉,仿佛要将隐藏的爱意全投射在她身上。她冷声道:“放开我,否则,本上神不介意让天界失去战神。”可战玄曜看向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我不放,你是落曦,不管你装成失忆还是真的忘了我,都改不了我们曾同床共枕千年的事实。”
这声住手自然是冲着想扇人的苏媚儿去的。落曦的表情也不遑多让,哪怕她性子淡,向来不与人计较,如今见此画面,却也忍不住脸色得难看。她当即怒斥:“放肆!”话落,她便一道掌风击退了苏媚儿。待苏媚儿被她轰出天宫,才收起自己这多年未练而略微生疏的掌法。毕竟,四海八荒已万年无人敢惹她不悦了。4更何况苏媚儿想伤的还是她未婚夫景仪的妹妹。正当她了事要离开时,落曦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并传来冷冽的声音。
“只要你去哄一下几位长辈,让他们不要针对栀栀,这场联姻无论你选了我们中的谁,那个人都会好好疼你,爱你一辈子,好不好?”原来这次找她,还是为了保护乔栀。江以蓁只觉疲惫,“不必了,昨天你们离开后,我已经当众宣布……”没等她说完,秦司礼就打断了她的话。“宣布什么?你选了l̶l̶l̶谁?”她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着,最后还是没有直说,只说了一句:“当年你们三大家族送来的联姻信物,我已经交给快递员了,明天就会送到你们手里。”
看着他们三个人冲出重重围困,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舞台上的江以蓁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重来一世,他们还是为了乔栀,放弃了一切。她垂下头,摸着胸口,感受着急促得快要蹦出来的心跳。除了无法抑制的酸楚和沉闷感,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而台下的宾客们看到他们跑了,纷纷把目光聚集到江以蓁身上。“三个竹马,喜欢的居然都是家里管家的女儿,我的天啊,江以蓁这下把脸都丢尽了,也太可怜了!”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无关,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江以蓁很淡然地给出了答复,他们的声音里带着恼怒。“你还要说和我们无关?难道你婚礼的新郎会是别人吗?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闹了,快告诉我们,你到底选了谁?”话音刚落,江父江母就走上了舞台中心,面向全场颔首致意,拿起了话筒。“今天诸位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齐聚一堂,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我代表江家向大家致以诚挚的谢意。除了庆祝生日外,我们也将在今天公布另一个喜讯,那就是关于我女儿江以蓁的联姻对象。”
她想要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忽然出现的乔栀打断了。她看着堆满了客厅的礼物,眼睛都亮了起来。“怎么家里忽然多了这么多礼物啊?是,是送给小姐的吗?”三个人看到乔栀回来了,目光像粘在她身上了一样,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嘴角止不住地笑,江以蓁淡淡开口。“是送给我的,但我不喜欢,你要就拿走吧。”说完,她提步回了卧室,没有再理会他们。乔栀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抬手指了指自己。
手术室外的红灯闪个不停,晃花了江以蓁的眼睛。从乔栀病发到他们去献血,她亲眼看见了全过程,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上一世,秦司礼和楚舟野因乔栀而死时,她并不在现场,事后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的她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放弃生命,去救乔栀。可经历了这一切,她现在明白了,他们只是爱乔栀,爱到了愿意为她牺牲一切的地步。无论是婚姻或是生命,他们都义无反顾,前仆后继。
“你来多久了,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身上怎么也受了这么多伤?怎么弄的?”面对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江以蓁一一回答了他们。“身上的伤,是你们为了救乔栀推我时撞到的,我来医院是为了处理伤口,不是来给她道歉的,因为是她先把热咖啡泼到我身上,我才推开她,至于碰到你们,一场意外而已。”听到她说出事情经过,三个男人都怔愣了几秒,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回想起他们听到声音冲进房间后发生的事,楚舟野耐不住性子先开口。
她甩开谢景衍的手,冷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谢景衍脸色一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柏寒却眉头一挑,看了眼两人,对姜予晗说:“你们先聊。”姜予晗点了点头,把家里钥匙给了他,说:“你先进去吧,我马上就回来。”7柏寒点了点头走了。谢景衍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眸一紧,问:“他是谁?你为什么把家里钥匙给他?你……”他话还没说说完,姜予晗就不耐烦地打断:“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懦弱,是在保护自己。”姜予晗心陡然一颤,好像春风吹拂心湖,荡起涟漪。她望向柏寒,才发现他生了双琥珀色的眼眸,这样静静看着,好像阳光洒进她的心底。姜予晗恍惚了一下,才害羞般地移开了目光。看到柏寒被雨水打湿的肩膀。心跳了一下,推了推伞,说:“你好好打伞,不用照顾我,自己肩膀都淋湿了。”柏寒摇头说:“不是照顾你,是照顾你手里的食材!”姜予晗知道他在逗自己,笑了下,说:“蔬菜水果就要沾了水才新鲜,你还是好好打伞,省得淋湿了感冒。”
异国他乡,老同学见面格外亲切。姜娆没客气,接过咖啡,说:“多谢。”柏寒摇了摇头,闲聊说:“来了半个月,感觉如何?”姜予晗感受着和煦的阳光和干燥的微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说:“很好,很自由。”柏寒愣了下,打趣道:“怎么,在国内的生活这么压抑吗?”姜予晗一怔,笑了下,说:“是挺压抑的。”
他想,姜予晗是不是母亲为他选择的人。为了母亲,他愿意坚持再坚持。所以现在,他看着母亲淡淡的眼眸,心沉了沉,对姜娆说。“谢谢你之前每年都来给我母亲祭扫,但之后,就不必了。”“我会追回姜予晗,以后就和她一起来祭扫。我们是夫妻,这是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话说完,等了很久都没有回答。谢景衍一怔,回头看过去,只见姜娆垂下了眼睫,眸中闪过一丝慌张或是什么。顿了一下,才勾唇笑说:“以前都来了那么多年,以后我也会来的……就当是我对阿姨的敬意。”
他皱了眉,气压低了下来。院长看着他愤怒的样子,觉得奇怪,问:“谢医生,你平常不是和姜娆走得近,和姜医生没什么交集吗?怎么现在这么关心姜予晗的事?”谢景衍抿了抿唇,说:“我和姜娆只是同事,姜予晗是才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在意她。”此话一出,院长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但谢景衍没管,直接转身离开,打开了手机想给姜予晗打电话。可手机一开,姜予晗的消息就弹了出来。【谢景衍,祝你和姜娆新婚快乐。】
现在终于能松了口气,眸间是化不开的疲惫。谢景衍看了眼手机,想给姜予晗发个消息,跟她完成昨天晚上没完成的谈话。但是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他看着黑屏的手机,想起了昨晚姜予晗说“你和姜娆好事将近”,心中生起一丝疑惑。什么好事将近?他怎么不知道?但很快,他就压下了疑惑,打算回办公室给手机充电,再休息一下。午休时去和姜予晗说清楚。但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外卖员拿着一束风信子,问护士:“哪位是谢景衍谢医生?”
他心脏突地一跳,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他直接上前,拉起温僮:“跟我走。”这时警察和云漠也跟着进来了,看到屋里纠缠的两个人,眼神变得严肃:“你不是说你诱拐他妻子,这是谁?”确切的来说,是温僮身上。“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位警官对云漠亮出了银手镯。温僮立刻明白了此刻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厉屿白为了把自己弄回去,竟然叫来了警察。她帮忙解释:“警官,是这样的,我失忆了,然后厉屿白就说你们面前这个男人是我老公,他的老婆另有人选,这件事情,你随便问一个朋友,或者公司的人,他们都知道。”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厉屿白的车子,黑眸一转,跟门口的保安交代了几句。厉屿白感觉到云漠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和保安交代了两句,就进去了。然后保安就朝着她走来了。他蹙了蹙眉,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保安就来到他车窗前,敲了敲门。厉屿白摇下车窗。保安眯着眼说:“有业主举报,说你在这蹲半天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厉屿白沉下脸来。云漠!另一边。“阿欠——”云漠打着喷嚏,走进家门,就看到温僮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正在看册子。
温僮求他:“我爱你呀,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是不是因为段筱棠那个贱人,你才要和我离婚,我要杀了她!”“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离婚,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声嘶力竭,泪流满面。他就冷眼,不耐烦看着温僮和他闹:“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她从四楼跳下去。“不要!”厉屿白想要拉住她,可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色。他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厉屿白从梦中惊醒,决裂的喘息着,胸口还残留着梦中的悸痛。
现场所有人都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温僮就这么被安抚下来了?!大家不敢想。最震惊的莫过于莫祥礼。他下意识看了看厉屿白沉得能滴出黑水来的脸色:“温僮,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和云助理这么亲密,你们是什么关系?”温僮和云漠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默契的转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刚走两步,就听厉屿白冷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站住!我和温僮还没离婚,你要带我老婆去哪里?”
温僮没有再说什么,这场风波平息下来,没一会就有女生拉着段筱棠去聊天了。“筱棠,要说谁的话对厉总有用,还得是你。”看到厉屿白对段筱棠的宠爱,大家小心翼翼觑视着温僮,随后捂嘴小声议论:“我看啊,温僮一定是因为被厉屿白抛弃,所以疯了。”哪怕捂着嘴,说得再小声,还是被温僮听到了。那个小姐说完,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就看到温僮这个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后。温僮面无表情地说:“在说我吗?当着我的面说。”
莫祥礼笑着打圆场:“哪有那么恐怖,你当天就能下地了,人家还小,别吓她了。”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温僮回头一看,就看到段筱棠挽着厉屿白走了进来。周围人再次议论:“厉屿白带着段筱棠一起来了,温僮今天不会又闹起来吧?”“肯定的,她那么爱厉屿白,怎么可能容忍段筱棠站在厉屿白身边。”温僮沉下脸来。莫祥礼眯着眼睛笑道:“都是朋友,温僮,我也邀请了他们两个,你不会介意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