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今这种新夫人即将进门的境况,他竟然还记得她一个小小通房丫鬟的生辰。她望着面前这张剑眉星目的脸,不明白为何白日里,他还那样冷漠,而现在却能这样温柔。若是从前,秦夭夭还会忍不住问世子爷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她。现在,秦夭夭心里只有一片死寂。她郑重地跪在地上,低着磕了一个头。“世子爷,夭夭今年,只有一个心愿。”“我想离开,世子爷,您放我走吧!”她原以为这个愿望并不难,甚至也是世子爷所期盼的。
她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船靠岸,一行人在湖心亭中赏景。秦夭夭从食盒里拿出几盘点心,放在石桌上。她正要拿下一盘的时候,采月又过来推了她一把。“你瞧瞧你怎么做事的?糕点的形状都不完整了!闻闻味道都不新鲜了,你让我们小姐怎么吃?”“你是不是还想害她?”秦夭夭看了看盘子里的糕点,低声道:“如果不是你推我,这糕点的形状便是完好的,更何况,这是今日刚做的,何来不新鲜,你站得那么远,确定闻清楚了?”
“我是国公府的护卫,曾经受过你的恩惠。”男人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秦夭夭还要再问,他就抽离衣袖,转身离开。自那日以后,秦夭夭便再没看到面具男的身影。只是常常清晨醒来,身旁就会有一些食物和药。几乎都不用去想,秦夭夭就知道,这些都是那个好心的护卫送的。除了他,这个国公府里,也没有人会这么对她好了。几天后,裴时安让人取走秦夭夭绣的衣服和香囊,终于松口将她放出来。秦夭夭站在柴房外,看见久违的日光,只觉恍若隔世。
这里可没有御赐的药膏,她和徐清韵的待遇截然不同。秦夭夭只能将冒出血珠的手指含在嘴里,抿掉血珠,继续刺绣。她饿的头晕眼花,下针的手格外迟疑,已经刺偏了好几次。原本漂亮的图案被杂乱的针脚破坏了。可秦夭夭眼睛都要看瞎了,一时间都没有发现错误。渐渐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秦夭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彻底晕了过去。手里的针线刺破手指,颗颗血珠滚落,染红了衣服,可她却毫无反应。
“来人,去书房里找出御赐的药膏来,清韵的手不能有事!”“是。”裴时安眼底深沉一片,看得秦夭夭有些心惊。她还是第一次见世子爷这样失态。“秦夭夭,我说过让你安分守己,可才短短一日,你便忘得透彻,连伤害未来主母的事也能做得出来!”裴时安踢了一脚地上的荷包,几根沾了血的银针露了出来。他表情阴鸷可怕,随后扯掉身上的香囊,扔在地上。“既你喜欢害人,那你自己便也尝一尝十指连心的痛苦滋味!”
抬眼,就见傅淮琛灼灼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苏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遇到沈宇轩的时候,将他的烟味沾在了身上。水流从她的脸颊留下,傅淮琛垂眼看着她,又低头吻了下来。这一次,比刚才急迫多了。苏月攀着他的肩颈,承受着他的力道。今天晚上,他身上莫名带了些野性。苏月迷糊想着,就听傅淮琛紧紧贴着她问:“为什么不生气?”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脱下,滚烫的皮肤贴着,她根本没有余力思考:“什么?”
苏月去了洗手间后,重新回到了宴会厅。此时傅淮琛周围交谈的人少了跟多。苏月走过去,傅淮琛就直接揽住了她的腰。下一瞬ɯd,他就皱起了眉头。苏月没发现他的异常,只听到他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她没多想,跟着他走出宴会厅。泊车的门童立马去帮他们取车。刚才在屋内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出了门,苏月就感觉迎面吹来一阵寒风。紧接着,傅淮琛的外套就披到了她的肩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有些埋怨的语气:“知道开始降温了,怎么不带件外套?”
她撇了撇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傅淮琛跟着坐下。直到订婚到了交换订婚戒指的时候,傅淮琛突然偏过头来凑近。距离近到他的嘴唇几乎要贴到苏月耳朵上。“白若璃说的那个女人,是我安排的。”他用气声说道,灼热的呼吸打在苏月耳朵上,引得她缩了下脖子。傅淮琛又道:“今天,我把那个女人的资料送到了白若璃手里。”那个女人是他无意中碰见的,只一眼,他就觉得跟苏月长得像。既然他会这么觉得,沈宇轩肯定也会。
苏月偏头看他,就见他懒懒地垂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他就只是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可好歹也夫妻几个月了,苏月多少也摸清了一些他的脾气。这位少爷,现在心情差得很。想了想,她抱着他手臂的手松了,自然下垂之后,指尖在他手心勾了勾。傅淮琛微怔,瞳仁的颜色深了些。转瞬,他就移开视线,大掌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傅太太,这点程度的讨好可不够。”“是吗?那算了。”
她以为,她平白受了这样的委屈,沈宇轩怎么也会好好安慰她一番。事实上,沈宇轩也确实安慰了她,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不走心。甚至之后她经常能听到他在睡梦中喊苏月的名字!她怕!她再清楚不过曾经沈宇轩有多喜欢苏月,她不过是用手段勾引才让沈宇轩变了心。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提心吊胆沈宇轩会对苏月回心转意,可现在,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忍不住想,要是没有苏月,她就再有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
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苏月跟着周围几个太太,不动声色跟着往那边走去。一到门口,她的眼睛就微微一亮。在这里拉扯的,不是白若璃和沈宇轩还能是谁?白若璃的肚子已经挺大了。此时,她就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裙,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要掉不掉。而沈宇轩就站在一旁,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脖子上还有着几道抓痕。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低头。苏月忍不住问旁边的人:“这是怎么了?”周围立马就有人给她小声分享:“还不是那个女人,邀请函也没有,一来就吵着要见沈宇轩,说自己是沈太太,门童也是看在她怀着孕的份上,把沈宇轩叫出来确认她的身份。”
东方不败转头闭上眼,躲避了目光,却不小心做出了一种任君采劼的姿态。苏铭才下意识地捏了一下玉足,随即立即醒神,不动声色地拔出银针来,放下了脚掌。东方不败自然察觉他捏了一下,但是却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迅速地收起了脚,套上靴子。另一只脚也是如法炮制。片刻后,苏铭才起身:“好了。”东方不败也是赶紧起身。两人都是做出一副松口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不败却感觉似有点意犹未尽。
同样捏着银针,迅速扎进去。东方不败长袖的双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捏紧了了袖口,一张霸气绝伦的脸蛋紧绷着,全无霸气。不知不觉的,她大红裙下的娇躯已经香汗淋漓。她睁开眼,一双媚人的丹凤眼中神色复杂,望着苏铭才多了些不知名的情愫。涌泉之后,其他穴位便好多了。苏铭才也暗自松了口气,没了压力,银针精准而快速地扎如各处穴位。东方不败庆幸自己穿的是大红裙,脸上的红晕可以说是大红裙反射的光,身体上的汗水也被遮挡住。
若是能让她恢复记忆,自然是好事。作为功法创造者,苏铭才对太初诀的领悟无人能不。自然地,也能更完美更迅速地传授给小伊。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关键点上。小伊很快便初步掌握了这门功法。时间也是不声不响地推移到了下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现在还没到晚上,没有星如雨。但是一天时间,太阳最耀眼美丽的时候,往往就是下午日落之时。昏黄暗淡的天空,更显得那万道霞光的夺目。
恶心心。黄蓉心里狂翻白眼。她也是自顾自一筷子夹起一块排骨,表情不爽地一口咬下去,轻哼一声道。“哪里差火候了,店主你懂不懂做菜啊?”厨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评论自己的菜,尤其说的不是好话。东方不败好奇地夹起一块尝了尝,说实话,她觉得还挺不错的。对于黄蓉的厨艺,她也是十分佩服的。苏铭才轻轻笑:“黄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道菜,叫做糖醋排骨?”三女闻言神色都颇为好奇。黄蓉一双桃花眼中露出思索,随即美目一翻:“没听说过,哪里有这道菜?”
这是另外一门身法,带着几分缥缈身法的影子,却又比缥缈身法高明许多。其动作真正做到了潇洒肆意,缥缈无双。虽然动作大开大合,却不显狂傲浮夸。只似一位谪仙从天上踏着醉步,一边喝着仙酒玉酿,一边大笑着飞跃天际。【你修炼缥缈身法,通晓身法技艺,领悟纵意登仙步!】苏铭才双眸明亮,脚步停在了一旁树叶之上,长袂随风而动,好不潇洒。黄蓉和东方不败两女红唇微张,美目中眼神复杂。……
堪称变态之中的变态,不似常人。再近些就是黄蓉她亲娘冯蘅也是天生悟性奇佳,记忆力超强。张三丰、石破天等等人物,自是不用多言。可当这种人出现在眼前。黄蓉小脑袋瓜子想炸了也不能接受。“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人?”“医术比坏爹爹厉害。”“长相比坏爹爹…不,比全天下我见过的男人都要好看。”“怎么能还有这么厉害的悟性?比坏爹爹厉害了不止一筹。”黄蓉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些复杂,目光在苏铭才身上绕了又绕,只觉得怕是世间再找不到这么完美的男人了。
许是冷风吹过的缘故,她的头突然有些痛,昏昏沉沉的,许多模糊的记忆急切地涌来,如潮水一般,将她冲得晕头转向。好像,也是在这样一座华美宽敞的府邸中,她被什么人按着跪进冰凉的深雪里,那人口中怒声骂着难听的话,冷冰冰地命令她在此长跪一夜,以此来忏悔她犯下的、不可饶恕的过错。可是那人的脸,雪棠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她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翠春以为她要偷懒,立刻重重地打了她手背一下,呵斥道:“老实些,别想耍什么花招。”
如今事情闹到楚姨娘跟前,沈语柔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周围那些丫鬟朝她看过来的目光,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她的无知。沈语柔握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怪雪棠这个贱婢!若不是雪棠抢走了她相府千金的位置,这十六年来,她自当被苏夫人精心教养,她会成为一个端庄得体、腹有诗书的名门闺秀,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连一句诗文的意思都能讲错,还要被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揪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于她!沈语柔暗暗将牙关咬得咯吱作响,视线怨毒地落在雪棠身上。
“姨娘有沉鱼落雁之貌,穿什么都是好看的。若非要奴婢选的话,这胭脂、群青、柏绿三色,应当会更适合姨娘一些。”楚姣姣眸光微动。雪棠所选的这三匹料子,与昔日那位沈家千金在铺子里为她挑选的那三匹,一模一样。难道……雪棠真的是沈家对外宣称送去庄子上养病的那位假千金?楚姣姣默了默,试探着问道:“你的眼光果然不错,比我身边那些愚笨的丫头强多了。我瞧你,不像是府里的家生子,可是外头买进来的?”
这一日,雪棠一直忙活到下午才得空歇息。宫里送来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足足抬了十口箱子进来,听闻是裴知予的姨母,也就是那位尊贵的皇后娘娘,特意送来给裴知予补身子的,也指望着,这些她费尽心力从大周各地搜罗来的好东西,或许能对裴知予的哑疾有所帮助。雪棠和几个小丫鬟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地收好,收进后院的库房里,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收拾妥当。雪棠发现,其中有不少药材她都认得,且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名字来。而有些则实在罕见,譬如那小小的一株叫做干胆芽的草药,听李管事说,一株竟可卖千金,听得雪棠暗暗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