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去楼上找乔言希的佣人火急火燎的赶来。“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屋里都空了,只留下一封信。”闻言,盛景煜顾不得疑惑文件,一把抢过信。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神色复杂。乔母和乔宇泽也拿过信去看,脸色同样十分难看。“言希这是干什么?一点小事就要离家出走?”乔母道。哥哥乔宇泽也说:“她肯定是想用离家出走,来威胁我们,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景煜,你别多想。”
家里有个元帅老爷子,放着好好的军校不考、当军官的青云路不走,转背就中断了学业,参军入伍了。这事儿已经够掀起轩然大波了,这女人又因为在队里成绩出色,来俄国军校进修训练。两人咬着耳朵,蒋明还没和宋霆扯清楚,就被季薇给打断了。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女人眼里有几分促狭。“说什么呢你们?”蒋明一噎,遛进舞池找人跳舞去了。季薇笑着看他:“你这朋友,还挺有意思的。”“是的。”宋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蒋明一直很有趣,而且帮了我许多。”
宋霆带着个女人登门的时候,王芝华相当震惊。“宋霆,这是……?”宋霆坦坦荡荡地介绍:“一个朋友,在军校读书。”季薇也恭恭敬敬地问好:“伯母您好。”王芝华心里已有几番计较。朋友?这丫头看宋霆的眼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嘛!他感觉自己前些时候说得那番明里暗里要人放下的言论,是相当奏效。这不,就愿意接触新女人了!江礼烨端着菜出来,看见季薇,显然也将人当成了半个未来儿媳。四人吃着江礼烨大厨做的菜,再加上那碗热过的罗宋汤,其乐融融。
你们顶多只能被称作认识。程如谖被她的眼神挑衅到,欲言。宋霆懒得去琢磨这俩女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只觉得他在这儿铲雪本来就累,这俩还和两个铁杆似的,竟然就杵在面前不动了。碍事得很!他有些不耐烦了。将铲子往地上厚厚的雪上一杵,喝道:“嘿!你们要是不干事,好歹也站远些,别碍我的事儿!”程如谖一怔,只能止住话头,留下一句我帮你,灰溜溜地找铲子去了。季薇继续站在宋霆旁边,看着她的背影嗤笑出声。
程如谖最终失魂落魄地走了。宋霆没有起身,只是目送她出了门。他心里有些预感,知道自己和程如谖的事情,是真的告一段落了。……季薇再来找宋霆的时候,看见这男人手上正握着大铁锹。和同学一块如火如荼地铲着雪。莫斯科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将学校的道路都埋了起来,有半条腿那么厚实。于是动力学院下午的课程,便成了校园里的社会实践。宋霆见到季薇也觉得惊讶。不是自己的校园,竟相当轻车熟路地到了自己铲雪的地方。
程如谖将眉毛拧得更紧,不知道两人明明在说厂子纪检的事情,怎么绕到了感情上。屋里的火炉响起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多时,宋霆在沉默中开口:“我知道你是借这事儿,来我这卖可怜。”说着,他把热炉上的毛巾翻了个面儿。“检查的事情没那么严重,每两年都有,今年可能也就是我问纪委的那一嘴,让时间提前了而已。要是什么也没有,也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况且书信往来,这情况在国内至少过了大半月了,要真有什么事情,泉市机械厂那么大个产业,早就登报了。”
他现在有些庆幸蒋明上图书馆去了。不然就蒋明那张嘴,肯定先把人骂得狗血淋头。这一年来,程如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守在宋霆身边,是可以等到他回心转意的。可前几天,她竟然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相处那么融洽。女人都懂女人。程如谖一眼就看出那个女人对宋霆有意思。她原本是能相安无事的,如果没见到宋霆对别的女人笑脸相迎的话。今天下午,程如谖又刚好收到了程母寄来的信件,说泉市机械厂领导层面临严查,尤其是作为厂长的程父。
凤霓裳将手中的妖丹捏碎。看向长珩时,她眼中无悲无喜:“长珩,真正伤我的人是你,若你真的要赔罪,为何不自尽?”长珩看清她眼中的漠然,心口一窒:“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乃天界之主,我若身陨,必将天下大乱。”凤霓裳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眉心的黑气。他不仅入魔,手上还沾染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已被天道所不容。长珩,你我的账很快就能清算了!见她沉默不语,长珩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还是不愿随我回天宫吗?”
长珩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本帝便让你一试。”说完,他闭上眼。司命凝眉,将手中的小瓷瓶打开,那道清泉飞快没入长珩的额头。他睁开眼。半息过去,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如何?”司命面上闪过疑惑,竟是自己看错了?他朝长珩拱手赔罪:“帝君恕罪,是小仙莽撞了。”长珩摆了摆手,让他离开。直到司命的身影消失,他终于控制不住踉跄了几步。眉心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意,他的额头暴起了青筋。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神骨,在长珩期待的目光中,将其狠狠捏碎。一阵微风拂过,她张开手,任由那碎成粉末的神骨随风消散,没了踪迹。“长珩,我不稀罕了。”长珩却盯着她手中的黑气:你堕魔了?凤霓裳不置可否:“我夫君乃魔尊,我堕魔又有何不可?”闻言,长珩的脸色如同淬了冰一般:“霓裳,你平时怎么闹我都能纵容你,但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魔物低贱,你怎可与之为伍!”凤霓裳被他义正言辞的指责气笑了。
说完,水牢内便传来夏嫣然撕心裂肺的惨叫。长珩的本命剑狠狠划开她的脊背,早已与她融合的神骨被截断又取出。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她脸色惨白浑身冰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长珩将神骨上的血迹擦干,语带嫌弃:“不能让你的血脏了霓裳的眼。”夏嫣然听着,恨恨地看着疯魔的长珩,冷笑:“最脏的是你啊,长珩。”“你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就能抹去你伤害她背叛她的事实吗?”“是你要取她的心头血,是你将她关进水牢折磨,也是你在危机关头抛下她。她看清了你薄情的嘴脸,她不要你了……”
半晌才小声道:“是霓裳帝姬。”这一瞬,长珩浑身血液好似凝固,脸色倏然惨白。司命看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担忧的视线落在他眉心……东荒魔窟内。临渊像是感受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凤霓裳不明所以:“怎么了?”临渊摩挲着她的手,幸灾乐祸道:“长珩要入魔了,本尊需得再帮他一把。”说着,他眼中闪过寒芒:“本尊倒要看看,待他成了自己口中的低贱魔物,又该如何自处。看在我们多年对手,介时我会给他一个最痛苦的死法。”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将她抱入怀中:“本帝伤你至深,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本帝也是被夏嫣然算计了,本帝从未想过带她回九重天,是她给本帝种了魔蛊……”凤霓裳却避开他的怀抱,走到临渊身后:“长珩,你想带谁回九重天,你想让谁当天后,我都不在乎了。我已经有了夫君。”两人之间仿若隔着楚河汉界。长珩看着她依赖临渊的样子,强压着怒意开口:“本帝已经解释过了,往日种种都是因为魔蛊!你莫要再为了气本帝就自轻自贱与魔物为伍。”
还是我甘愿画地为牢,囚住自己。是吗?我难道今生就只能围着男人转了吗?我不相信,我生来尊贵,为何不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凭什么只能成为宫苑中的幽怨女子?无数的疑问在我心中滑落,像是锋利的刀刃,将我的心脏和旧日枷锁寸寸划破。又尽数湮为灰烬。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想把苦涩都咽下去:“小道士,你为何帮我?不管怎样都谢谢你。”薛绥安只是扯唇笑了下,并未言语。枝头的鸟儿展翅而非,惊落了簌簌梨花。
思来想去,我只觉心中愈发的烦躁,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我下意识的摩挲着腕间的乾坤圈,心中的烦躁渐渐被压抑住。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径直略过了薛景珩。懒得搭理他。却在和他擦肩时,他一把将我抵在树上,钳住了我的下巴。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公主,你也重生了吧?这次你又想怎么样勾起我的心情?让臣猜猜,时欲擒故纵,还是半推半就?”说完,就朝我凑了过来。呼吸交缠,我只觉浑身毛孔都满是抗拒。
一种预感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难不成是薛景珩也重新活过来了?不应该啊,若真是这样,他就该离自己远远地,然后欢欢喜喜地迎娶柳怜烟过门。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屏退了身边的侍卫和丫鬟,独自走在细雨中的京城之中。朦胧的烟雨荡漾在城中,远处传来了细微的铃铛声。当——当——当——一声一声,平复了我心间的烦乱。细雨被风吹散,沾湿了我的衣襟和思绪,泛着湿意。突然,一柄油纸伞出现在了我的头上为我挡去了风和雨。4
转身离去,心中默念:“再见了,小道士。”就这样一别,转眼就到了五年后。大姜三十五年,杏林宴。我穿着一袭浅绯色撒花齐胸襦裙,梳了一个飞天发髻,恍然间似是回到了往生娇俏的年岁。可心中已经干涸枯萎。一直心存郁气,今年我就要遇见薛景珩了,我一生悲剧的开端。也是时我救下了暂时眼盲的他。6今生我不会再如此蠢,救下一个伤我千疮百孔的人。熟料我不去见山,山自来见我。我在宴会中看着榜眼的位置站着的熟悉的人时,只觉心都凉了半分。
难不成我一开始就是错的?薛绥安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莲塘,里面开着罕见的血色莲花。正灼灼的开着。我眼前一阵眩晕,难不成我遇见真的是薛绥安?微风轻抚,漾起阵阵荷香。不绝的蝉鸣和烈阳下,我终于有了重新回到过去的真实感。原来,命运的源头就已经错了。走进我心里的原来一开始就是薛绥安,而非薛景珩,相似的脸却是不同的性格。“想什么呢?这给你。”薛绥安稚嫩的声音响起,唤醒了我飘散的思绪。
字字句句,皆如诛心之言。2狠狠地朝薛景珩心找那个剜去,自己的不堪被柳怜烟狠狠扯下,瞬间恼羞成怒。柳怜烟的脖颈纤细的仿佛就要断掉。肺部泛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像是一条渴死的鱼。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窗户外凛冽的风雪中,站着的姜琉玥。她嘴边勾着一抹笑,似是在嘲笑着柳怜烟自作自受。梨花雪下,簌簌掩盖了柳怜烟的尸。漫天慌乱之中,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薛景珩——他要把洞房中散落的骨灰捡起来!
心里想着该如何将离婚协议搁下,嘴上心不在焉随口问:“你今天怎么没去部队?”云倾雪沉默地看了宋聿霆一眼。“今天是思锐的生日,我要去给他扫墓,顺便送你一程。”宋聿霆顿时哑口,原来是这样。垂下眸子没让她看见忍不住翻涌的苦涩,终是没能忍住:“云倾雪,我们离……”婚字还没说完,陈恩瑞推门进屋,焦急催促。“倾雪,小阳在外面闹着不肯等你送姐夫回来,嚷嚷着现在就要去给他爸扫墓。”
小思锐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昨天晚上我跟妈妈说我头疼,她都不理我,只和哥哥玩。”“爸爸,我也想要纸飞机,你以后也会为了哥哥,不理我吗?”听着儿子没有安全感的话。宋聿霆心如刀割,他轻轻地揉着儿子的头,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他温柔开口:“当然不会了,爸爸永远只有你这个孩子,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去一个新地方?”“妈妈也去吗?”锐锐一脸认真。宋聿霆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有你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