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等tຊ等,少夫人不在这儿啊……”薛蟾眼皮跳得厉害,大步往外走去。在外间撞上进来的孙氏,薛蟾抓住她便道:“母亲!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不要身子刚好就惹是生非!”薛又宁扶着薛老太太追了出来。孙氏抓着薛蟾的手,声嘶力竭道:“蟾儿!我的傻儿子!你还帮那贱人说话!你可知她这些年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啊!”孙氏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沓被烧了一半的信。
毓秀将行李搬进屋里,腾出罗汉床上一个位子让谢见微坐下。
她四下看了看,说道:
“这间僧寮离寺院那么远,平日估计也没几个人住吧,没想到收拾的还挺干净的。”
桌面上也是一尘不染,屋内没有半点霉气,只有香火气息。
谢见微也觉得奇怪,但并未多想。
一日舟车劳顿,谢见微累极了,主仆俩简单收拾了便洗漱歇下了。
翌日,她跟着侯府的人一齐到大殿听佛法,敬香礼拜。
谢见微十分虔诚。
经历过重生这样玄妙的事,她心里一直感念上苍眷顾。
法事结束后,薛又宁搀着她走出大殿,经过殿前廊道,忽然望见有人在摆摊卖签。
薛又宁来了兴趣,“母亲,我们也去求一签看看吧。”
不等谢见微说话,她就强拉着谢见微来到摊前。
小沙弥双手合十,“两位施主想要求签,只要心里想着要求的事,再晃动签筒就好。今日还剩最后两卦。”
“太好了母亲,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薛又宁拿出银子放在桌上,自己先晃动签筒抽了一支签出来。
拾起一看,签上写着:
奔波阻拦重重险,带水拖泥去度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里未回还。
谢见微瞥了眼,微微眯了眯眸。
薛又宁拧着眉问小沙弥:“小师父,我的签是好是坏?”
“在下才疏学浅,并不会解签。解签的师父就在大殿后僧房里,施主带着签进去询问就好。”
“母亲,你先抽着,我去看看这签好不好。”
薛又宁捏着签迫不及待地走了。
等她离开,谢见微转身欲走,却被小沙弥喊住了。
“施主,您不为自己求一签吗?”
谢见微本想说不必,但望着签筒,思绪流转间,已经晃了一支签出来。
签上写着:否去泰来咫尺间,暂交君子出于山,若逢虎兔佳音信,立志忙中事即间。
小沙弥起身收了摊,主动为她引路来到后殿的僧房前。
房门开着,里面静静坐着一个老师父,不见薛又宁的影子。
谢见微提步进去,小沙弥从外合上了门。
“阿弥陀佛。”
谢见微双手合十还了礼,将手里的签递了过去。
老师父接到手中,忽然笑了。
“恭喜施主,所求之事大善。”
“此签和解?”
“此为上上签,此卦为祸中有福之象,凡是先凶而后吉也。恭喜施主,厄运已渡,否极泰来。”
谢见微半信半疑,只温和点头,笑说:
“承师父吉言。”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广阳侯府里。
孙氏趁着薛老太太不在府上,求了广阳侯允她出屋散步,松一松筋骨。
她一路散步到后院角门的廊道里,正想坐下歇会儿。
角门后头一个丫鬟拔腿就跑,跟撞了鬼一样。
孙氏大喝:“站住!你给我站住!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她身边的老妈妈追出去,把人押了回来。
按跪在地上,劈头就是一巴掌。
“不长眼睛的东西!看不见太太吗!你跑什么!”
“太太恕罪,奴婢、奴婢没看见太太。”
孙氏就着一旁的石墩坐下,“瞎了你的狗眼,你是死的吗!连人都瞧不见,留了何用!”
“周妈妈!找人把她赶出去!卖得远远的!”
“太太!太太饶命啊太太!奴婢是事出有因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动作太大,衣襟敞开,几张烧了一半的纸从她怀里落了下来。
周妈妈眼疾手快抢了过来,一看大骇。
“太太!您看!”
孙氏接到手中,看了两眼,蹭得站了起来,火冒三丈!
万佛寺
天已经黑了,薛老太太在僧房里休息,薛又宁坐在她身旁给她绣着抹额。
祖孙俩其乐融融。
薛老太太抬头往边上看去,笑道:“陈氏,你抄了这么久了,仔细着身子,过来歇会儿吧。”
陈姨娘手搭在肚子上,乖巧起身走到薛老太太身边。
薛老太太:“累了吧?”
“不累。妾身抄经既是给老太太积福,也是给妾身腹中孩子积福,哪里会累呢。”
薛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夜深了,你要抄经,明日起了再说。宁姐儿,你送陈姨娘回院去吧。”
“祖母,我还想再陪您一会儿呢。让父亲来接姨娘吧。”
薛又宁招呼身边的侍女:“你去请父亲来。”
几人聊了半晌,陈姨娘蓦地打了个哆嗦。
她身旁侍女借故离开,回院里去给她拿斗篷。
不多晌,薛蟾来到薛老太太房里。
瞧见屋里人挺齐全,只有谢见微不在,拧了拧眉。
“祖母,您怎么也不叫晏晏来陪陪你?只她一人不在,她该多想了。”
“是她不来我这儿,岂是我不找她。”
薛老太太不悦地说道。
薛又宁插了一嘴:“说来也奇怪,母亲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这两日除了听法,一直在院子里待着……”
薛蟾:“待会儿我去看看她。”
正说着,一个侍女急匆匆跑进屋。
“二爷!老夫人,太太、太太来了——”
惊动了一屋子人,薛老太太眉头皱得死紧,“她来做什么!”
屋外传来孙氏尖厉的嗓音:
“谢见微呢?!谢见微那贱人在哪儿!”
“太太您等tຊ等,少夫人不在这儿啊……”
薛蟾眼皮跳得厉害,大步往外走去。
在外间撞上进来的孙氏,薛蟾抓住她便道:
“母亲!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不要身子刚好就惹是生非!”
薛又宁扶着薛老太太追了出来。
孙氏抓着薛蟾的手,声嘶力竭道:
“蟾儿!我的傻儿子!你还帮那贱人说话!你可知她这些年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啊!”
孙氏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沓被烧了一半的信。
薛蟾抓着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这时,方才去给陈姨娘取披风的侍女,慌慌张张跑进了屋。
看见薛蟾时,吓的瘫坐在地。
陈姨娘走上前,“你怎么了?看见二爷你慌什么?”
薛蟾冷戾的视线瞥了过去。
侍女吓的磕磕巴巴道:
“奴婢,奴婢方才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正往夫人住的院子去!”
……
另一边院子里,谢见微对外头的动乱浑不知情,还在给傅家兄弟俩绣荷包。
忽然——
“咚!”的一声!
深更半夜,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响。
躺在一边榻上的毓秀赶紧坐了起来,飞快来到谢见微身边。
主仆俩严阵以待,死死盯着窗户上的影子。
半晌,僧房的门被叩响。
屋外有人轻唤:“三小姐?三小姐?”
谢见微拧起眉,给自己披了件衣裳,推了推毓秀说道:
“去开门。”
她穿鞋下地,刚站起身就听毓秀惊讶道:“公西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谢见微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快步走出里间。
公西玉站在门口,一脸莫名。
“不是姑娘传信来,约我在这里见面的么?”
“啊?夫人什么时候——”
说话间,院外漆黑的路上突然出现灯烛的光亮,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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