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迅速地奔涌而出,很快染红了李虎身前的地面。“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军营,我真的不知道。”李虎面色惨白地捂着半断的手腕,他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硬茬子,也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但是他不能说,哪怕明知是死,也绝不能说。他还有亲兄弟,他死可以,兄弟不能被牵连。墨璟晔很有耐心地审视着自己的匕首,削铁如泥,是一个宝物。阴鸷的眼盯上他另一手,那只手曾抱过云裳的腰……
饿狼在前,云裳心如死灰,绝望之中,云裳的内心迸发出一种本能的倔强。
她紧闭双眼,胡乱地伸手向身旁摸索,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她毫不犹豫地抓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已经逼近的李虎的后背猛刺而去。
然而,她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微小。那根木棍,虽然带着她全部的决绝与希望,却未能深深刺入李虎的皮肉,而是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仿佛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壁垒,生生地断裂开来。
虽然没有重伤李虎,也还是刺进他背脊皮肤少许,李虎吃痛生怒,盯着她的眼睛有了杀意。
反手摸上那还插在他背上的半截木棍,咬牙切齿道:“臭婊子,还想要我的命,看我不活撕了你……”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tຊ云裳蓦地睁眼,她眼看着李大虎发狠的表情陡然僵在脸上,肥腻的身子猛地一顿。
口中喷涌而出大股鲜血。
云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抽离了那具早已麻木不堪的身躯,仿佛逃离了一场噩梦。
她抬起头,眼前映入的,是墨璟晔那张充满狠戾与嗜血的脸庞。犹如一尊沉默的死神,悄无声息地降临在李大虎的身后。
他的脚踩在李大虎背上那半截木棍上,木棍在他的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一寸一寸地钉进血肉之中,直至全根覆没。
李虎不敢相信地看着胸前透露出来的木棍,身子一翻,仰躺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你喝了那碗粥,怎么可能会醒……”李虎的嘴角冒着血沫子,瞪圆了眼睛,即使事实就在眼前,依然不敢相信。
毕竟他已经成功了那么多次,没有理由栽在这样一个甚至称不上健康的男人身上。
一把匕首在墨璟晔掌中,银光闪烁。
“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将男子贩卖至军营的?你们的交易地点在何处?那个与你接头的人,他姓甚名谁,又身居何等军衔?”
墨璟晔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他微微一顿,继续道:“若你能够如实回答,不隐瞒任何细节,我或许会给你一个痛快,留你一个全尸。”
李虎还沉浸在自己是如何失手之中,墨璟晔只能帮他回神。
目光森然地顿在他那只捏过云裳下巴的手上。
嗯,留不得。
“啊。”的一声惨叫,匕首横切入骨,却偏偏不曾斩断。
森白的手骨只劈断了一半,筋脉在血肉里断了关联,在一点一点收缩。
这样的痛楚最为熬人,用来审问军中细作很有成效。
血液迅速地奔涌而出,很快染红了李虎身前的地面。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军营,我真的不知道。”李虎面色惨白地捂着半断的手腕,他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硬茬子,也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在劫难逃。
但是他不能说,哪怕明知是死,也绝不能说。
他还有亲兄弟,他死可以,兄弟不能被牵连。
墨璟晔很有耐心地审视着自己的匕首,削铁如泥,是一个宝物。
阴鸷的眼盯上他另一手,那只手曾抱过云裳的腰……
墨璟晔阴冷一笑,那种死亡才有的凝视,让李虎的心如坠冰窟。
匕首轻巧地划过他的膀子,整条手臂便轻轻松松地被卸了下来。
换来李虎杀猪一般的哀嚎,响彻整个茅屋,震耳欲聋。
血液滚滚流淌在地,涌向云裳的方向。
云裳惊呼着蜷缩起自己,不住后退。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让她本能地紧紧闭上双眼。
“一只手,一只膀子,让我想想看,第三刀放在哪里比较合适。”墨璟晔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嗓音,让痛极了的李虎一心求死,胡乱求道:“小人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大侠……你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吧,杀了我……”
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大汉求饶求得泪流满面,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墨璟晔却不满意,嗓音慵懒,悠悠地道:“杀了你多无趣,我这人就喜欢慢慢的来。没关系,这深山荒野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不着急。”
只见墨璟晔慢慢蹲在他身前,盯着他那块儿。
唇角微弯,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什么东西,也敢打云裳的主意,还敢强迫她!
“我年幼时,对宫中的太监很是好奇。试想一个男人真的会因为没了那东西,就声音尖细,性情也转变得与女子一般么?”墨璟晔状似可惜地叹了口气,又道:“不然咱们研究探讨一下?”
李虎明白了他的意思,落满汗珠的脸上满是惊恐,想要后退,却连一只能用来助力的手都没有,只能用腿滑动身体。
“不要,不要……”
“放心,不会要你性命的。”墨璟晔宽慰似的,哄道。
手起刀落,匕首斩断了他的裤带,一股腥臊味道扑面而来。
原是李虎又痛又怕,屎尿失禁了。
墨璟晔嫌恶地皱眉,屏住呼吸。
他犹豫了,并不想为他脏了自己的宝贝匕首。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李虎用那只不中用的断腕,捂着自己的命根子,骇得痛哭失声:“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啊,哥哥我一时大意……可我不想死后去了那边被人看不起,来生再想投个全呼胎也不能够啊……”
李虎没有血色的脸挂着冷汗,浑身血迹脏污,涕泪交加。
墨璟晔没空听他嚎丧,也闻不得他身上的味道。
站起身,俯视将死之人的阴冷目光与之接触,李虎立即收住哭声,嘴唇颤抖着道:“我并不知那人在军中是什么军衔,他也从来不穿军中的衣服。也不告知我们他的姓名,只听他身边的人叫他金头儿……交易的地方,也在卿月楼。每月的初七,十七,二十七。我们负责把人送到卿月楼的后院,有专门的人接应,验货,付银子。”
“验货!”这两个字字墨璟晔心中反复琢磨,才又问:“如何个验法?”
李虎失血过多,气息也渐渐不支。
可看着那把带着鲜血的匕首,还是强打精神:“按年龄,劳力区分。年轻一点的……十两银,若是病弱一些的则扣除半数,只给五两。”
所以,买的当真是劳力。
墨璟晔眉心微蹙,似有无形的线索在暗处悄悄浮出水面,只等待时机,串联成线。
“求你……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已是强弩之末的李虎双眼失去焦距,只是依旧怕死地喃声求饶。
看来,也没什么能问得出来的了。
墨璟晔的视线落在了云裳身上,只见她蜷缩在地,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那小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
曾经那双灵动温柔的眼眸,此刻却显得空洞而无神,仿佛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墨璟晔心中不禁轻叹一声,缓步走上前去,伸出有力的手臂,轻轻地将云裳搀扶起来。
他手中的匕首,还沾着刺目的血迹。
他低头看着云裳,语气中充满了霸气与温柔:“别怕,对于伤害过你的人,我们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走出阴影同时也变得强大……来,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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