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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在脑海中彻响，萧凛言瞬间顿在原地。
他满目惊骇：“你是谁？”
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十分悲悯的语气回答。
“萧凛言，你是天道之子，自出生起，你的宿命便已经注定了，能与你厮守终生之人只能是江阳澜，你也只能爱上她……”
此话一出，萧凛言彻底愣住了。
他望着眼前的江阳澜，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满脸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她轻声唤他：“师尊……”
萧凛言骤然闭上双眸，只觉头晕目眩。
他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听不懂那声音说出口的话。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的宿命已经注定？
什么叫能与他厮守终生的人，他能爱上的人，只能说江阳澜？
那，洛云惜呢？
他爱的人，明明是洛云惜！2
他睁开双眼，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满是血色，声音仿佛是从紧咬的牙关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你撒谎……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云惜……只能是云惜！”
“萧凛言，莫要挣扎，如今眼前的一幕，不过是未来的影射，是你终将通往的未来……”
“而洛云惜，早已经死在你的手中，世间也再无洛云惜……”
那道玄妙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萧凛言的心尖，令他的心脏几乎支离破碎。
他很想反驳，可喉咙里却仿佛堵了一口棉花，令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洛云惜已经死了……
死在他亲自挥舞的刀匕之下，死在他所谓的慰藉六界苍生的道义之下……
这一瞬，萧凛言猛然睁开双眼。
梦醒了，他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只觉这篇黑暗实在广袤，仿佛彻底将他吞噬殆尽。
萧凛言下了床，立在窗前，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苦掩埋在一片水光之中。
回忆如同绵密的细针。一点一点扎进萧凛言的心脏，再流经血液，遍布四肢骸骨。
他想起和洛云惜的初遇，在绝情殿的后院之中，浑身染血的她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他爱上她后的每一天，他从未想过，有那么一日，洛云惜会如初见那日一般，染着血永远离开他的身边。
这一刻，萧凛言笑了。
他的双眸灰白，望向书案上的一把匕首，心中那股生气彻底散去。
他这一生，为天下苍生而活，为六界稳定而活，可却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次。
为了他的天下道义，为了所谓的天道，他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爱人。
而今，他不想活下去了。
他以这条命，偿还他的云惜，偿还他的道义佛心。
只求来生，他不再是他。
萧凛言拿起匕首，就在他即将刺入心脏时，脑海中突然涌起一股尖锐的疼痛。
他手掌颤抖着，匕首掉落在地。
梦中，那道玄之又玄的声音竟然再次响起，带着无限的惊恐和气急败坏。
“萧凛言！你想做什么？！身为天道之子，你竟敢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