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拍花子,是舅舅?苦宝伸手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小脑袋试探的凑近年轻男人的脸,看的可仔细可仔细。娘亲告诉过苦宝,苦宝是有舅舅和姥姥的,就是找不到了。年轻男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的任由苦宝打量。老妇人也追过来了,泪眼簌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顿住了身形。“舅舅?不是、拍花子?”苦宝的大眼睛里出现迷茫和不确定。眼前的人和娘亲有点点像,但是长的却比娘亲凶多了。
男人剑眉凌厉,一脚把钱王氏踹飞了一丈开外。
钱王氏惨叫一声,在结了薄冰上滑了好远一截才停下来,却一动不动,明显是昏死了过去。
村人看了看追着苦宝离开的贵人母子,又看了看钱王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惊慌的赶去钱家通风报信。
路面太滑,老妇人又心急火燎,追了没多远就摔倒了。
“娘,你没事吧?”
年轻男人赶紧上去,一脸紧张的把老妇人搀扶起来。
“我没事,快去追孩子,她穿的这么少,会冻死的呀!”
老妇人眼底的泪终于滚了下来,伸手去推年轻男人。
苦宝回头看了一眼,小短胳膊小短腿爬的更快了,很快就和身后的母子拉开了距离。
年轻男人虽然心疼母亲,但是看见小人儿跑远了,还是一咬牙先追了上去,“娘,你慢慢走,千万别着急,儿子这就去把孩子追回来。”
跑到一处岔路口,苦宝小心翼翼的爬下了田埂小路。
小路不如村路平坦,地上的小石子和枯草干枝被冻成了坚硬的利器,扎破了苦宝的小手小脚,钻心的疼。
苦宝皱着小眉头,大眼睛里憋着泪,一小步一小步坚定的朝前爬。
很快她就在田埂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小土包,苦宝的眼底瞬间变得亮晶晶。
娘亲!
“乖孩子,别跑了,小心受伤啊!”
年轻男人眼尖的看到田埂上有些许血迹,心疼的剑眉都快拧到了一起,脚下的步子又急促了些。
苦宝终于到了小土包面前。
她喘着粗气,但是小小的眉眼却笑的弯弯的,张开小短手紧紧抱住了冰冷扎人的小土包,“娘亲!苦宝、想娘亲。”
奶脆的声音像是一把刃,狠狠的扎进了年轻男人心底,他猛然顿停在苦宝身后,眼泪一下子就胀满了眼眶,“乖宝......”
听到声音的苦宝吓的浑身一颤,扭头看到年轻男人,小脸盛满惊恐和戒备。
大眼闪了闪,她赶紧伸手开始扒小土包,“娘亲!有坏人!娘亲、苦宝、要睡觉觉......”
土包虽然是新土,但是土疙瘩早就被冻的坚硬无比,毫不留情的划伤上了苦宝的小手指。
苦宝急哭了,“娘亲、让、苦宝进、”
泪珠滑下来的瞬间,她习惯性的歪着小脑袋,让眼泪顺流到了嘴巴里,小手却没有停下来。
看见这一幕,她身后的铮铮铁汉泪流满面的单膝跪到了她身边,“孩子,我是舅舅,不是坏人......”
哽咽的声音很轻很柔,生怕吓到奋力扒土的孩子,边说他边迅速把袄子脱下来,裹在了苦宝身上。
刺骨的寒意在脱衣服的瞬间袭来,tຊ男人心口一阵窒息。
他是练武之人,还穿着厚实的中衣,尚且承受不住这天寒地冻的恶劣,小小的人儿就穿了一件单衣,怎么经得起风雪的撕扯。
她到底熬受了多少苦……
苦宝小身子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年轻男人,扒土的小手也僵住了。
舅舅?
他不是拍花子,是舅舅?
苦宝伸手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小脑袋试探的凑近年轻男人的脸,看的可仔细可仔细。
娘亲告诉过苦宝,苦宝是有舅舅和姥姥的,就是找不到了。
年轻男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的任由苦宝打量。
老妇人也追过来了,泪眼簌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顿住了身形。
“舅舅?不是、拍花子?”
苦宝的大眼睛里出现迷茫和不确定。
眼前的人和娘亲有点点像,但是长的却比娘亲凶多了。
娘亲脸没有这么大,眉毛没有这么浓。
年轻男人哽咽着点头,“是舅舅,不是拍花子,舅舅是娘亲的哥哥。”
他颤抖的指向了小土包,喉咙里呜咽着浓厚的悲伤。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靠近小土包,身子瘫软蹲了下来,发出压抑又猛烈的悲哭,身子抖如筛糠,“永荷,娘的乖女儿,是娘没护住你,是娘来迟了啊……”
苦宝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老妇人,又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男人,小小的心剧烈的挣扎着。
坏奶奶一家都叫娘亲贱人,这个陌生的老奶奶喊娘亲乖女儿,还哭的这么伤心。
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
可是娘亲又说了,坏人是会骗小孩的,他们的泪会不会是假的?
奶奶都讨厌她打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喜欢她的人呢。
苦宝摇了摇头,收回了眼神,又开始专心的刨土包。
苦宝只相信娘亲。
一层又一层的心疼在男人眼底累叠,他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把苦宝捧抱了起来,英挺的眉眼努力化成最柔和的模样,“苦宝疼,舅舅帮。”
说着他伸手在苦宝刨出的小坑接着刨起来,如果心挖出来能让苦宝相信他是舅舅,他恨不得立刻挖出来给她看一看。
他深明白,孩子一定受了太多的苦,遭受太多的凌虐,不会再轻易信任任何人了。
万幸他们还有机会疼她爱她……
“乖宝,姥姥的乖宝,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是姥姥不好,弄丢了你娘,又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你,姥姥来迟了啊......”
老妇人看着苦宝皴裂的没有一块好皮的脸和破损的小手指,心像是被钝刀子割成了一片一片,疼的窒息,“苦宝要做什么都好,姥姥也帮苦宝挖。”
老妇人也跟着年轻男人一起开始刨土包。
苦宝本来想挣扎,但是听到两人的话,小身子顿住了,大眼睛又漫上了疑惑和挣扎。
他们没有打苦宝,也没有要带苦宝走,他们在帮苦宝找娘亲。
挖了一会,老妇人和男人的手都破皮了,鲜血淋漓。
苦宝的小心脏紧缩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老妇人的手吹吹,“流血、疼、”
和老妇人的眼睛对视后,她飞快的想松开,却被老妇人反手握住了小手。
老妇人把小手放在脸旁边贴了贴,泪眼磅礴,“姥姥不疼,乖宝疼。”
看着惨不忍睹的小手,她放到嘴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吹了吹,心口一瞬间已经像是被绞了千万遍。
“你们是谁!打昏了我娘,还敢刨我家的坟!今天不掰扯清楚,甭想离杨滩村!”
盛气凌人的男声在三人身后暴喝。
老妇人和男人回头,七八个村民抄着家伙站在了他们身后,领头的是个矮胖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高挑,满脸刻薄的女人。
钱王氏正被两个村民架着,依然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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