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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镜
状态:已完结 来源:网络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 2024-11-20 13:09
小说详情 全文阅读
简介:

女人看到东西,露出惊讶之色,却很快平复,点头说:“你哥哥也喜欢喝漳平水仙,我后来问他为何喜欢,他说妹妹不喜欢喝浓茶,跟着喝这款乌龙茶也喜欢上了。”贺朝露握紧着手中杯子,连滚烫的茶水溅到手指都不知,她刚刚邀请女人进来,故作镇定,慢悠悠地泡茶只为了不吓到她,可这番话,让她的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她抬眸看向女人,问:“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女人依旧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想。

精彩节选

贺朝露打开门,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这间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她有近半年没来了,她用手捂住口鼻阻挡灰尘,赶紧把客厅和阳台的窗户打开通风。
如她所料,哥哥一去世,贺余成和施凤澜就着急地把他名下所有资产拿回手里,贺余成也重新掌管贺氏制药。
这处公寓和一辆丰田越野车是哥哥很早前就置办好给她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贺家根本查不到,
当时他开玩笑说以后把这房子和车作为嫁妆,还逼着她在升大学的暑假把驾照考了,将来要是她被人欺负了,他如果不在,就开着小越野回来,也能有个栖身之所,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
这里是属于她和哥哥的,她上大学住宿舍不怎么来,只有哥哥会在加班晚的时候,过来这么住一晚,主卧衣柜里还挂着哥哥的衣服,她打开行李箱拿了一件下来留作纪念,却不自觉湿润了眼角。
亲人去世,留下的人一开始是麻木的,可却会在接下来几个月,回忆点滴、睹物思人的每个夜晚,心里一阵阵抽疼,思念会如同旋涡把你吞噬进去。
她很自私地想如果哥哥当时没有搭救那个女孩,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继续收拾行李,前几天她办理了转学申请,去南方的一所高校,即便贺家这些日子没来打扰她,但哥哥去世了,他们对付她也是迟早的事儿,她留在江州也没有任何意义,趁早离开江州,她已成年,他们的手恐怕伸不到南方去。
这些年哥哥给她不少钱,她自己又靠佛雕的工作积攒了一些,回南方后勤工俭学,读完大学应当不成问题。
今晚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她走进书房本想把书桌上一直放着的兄妹俩的合照带走,却瞥见桌上还有一个倒覆的相框,她拿起来瞧见的竟是哥哥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那人在哥哥怀里笑靥如花,俨然一副亲密的模样。
这样亲昵的照片,除了亲人恐怕只有爱人才能有,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桌上摆着一摞书,她随手翻阅想从里面找找线索,从最底下的一本初中生物中发现了端倪,初中语文书不可能会出现在哥哥的书桌上,很特别。
她随意翻页,就发现了一张夹在书页里的信纸,上面写着: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为什么,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要死于非命,害你之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又如何能安心,每每入睡,我就梦到你浑身是血爬向我,叫我救你。晓峰,我该怎么办?
贺朝露尚在震惊之中,门外却传来开锁的声音,她放下东西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一个握着门把手开门进来的女人,长得竟和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
女人见到她正要逃跑,被她叫住:“站住!”
可女人并不听她的话,关了门就往电梯跑。
贺朝露冲出去,拉住她的手,面对她:“你认识我对吗?我们聊聊,五分钟就好。”
女人看到她乞求的眼神,答应了下来。
贺朝露见到她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如果纸上内容是真,那么哥哥的死便不是意外。
她快速理了理思路,让自己镇定下来。
水壶烧水的声音响彻客厅,茶几前,两人对座,一声轻响,水已经烧好了。
贺朝露拿起茶壶往茶具上淋了淋,不久,便泡好了一壶茶,她把客人杯推到女人面前,淡黄色的茶液,乌龙茶的清香沁入心脾。
“这是不是您写的,这本初中语文也是您的吧?”贺朝露把两样东西放在她面前。
女人看到东西,露出惊讶之色,却很快平复,点头说:“你哥哥也喜欢喝漳平水仙,我后来问他为何喜欢,他说妹妹不喜欢喝浓茶,跟着喝这款乌龙茶也喜欢上了。”
贺朝露握紧着手中杯子,连滚烫的茶水溅到手指都不知,她刚刚邀请女人进来,故作镇定,慢悠悠地泡茶只为了不吓到她,可这番话,让她的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她抬眸看向女人,问:“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
女人依旧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想。
“那你刚刚看到我为什么要跑?”
“我一时没认出你,以为你是……你是……”
“我是什么?”
女人支吾了半天,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贺朝露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我从前以为自己很了解哥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懂他,或许是他把我保护地太好,把所有的责任和困难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就连他有女朋友这事儿,我竟然都不知道。”
她的手指在纸页上轻敲了两下,声音带着些哽咽:“哥哥出事的街道离我的学校仅一墙之隔,曾经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要来找我,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意外时,我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她看着对面的女人已经开始默默流泪,继续说:“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姐姐,你一定很爱哥哥吧,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女人沉默了半天,擦了擦眼泪,带着因为慌张而颤抖的声音说:“你哥哥并不希望你掺和这些事情,朝露,你别自责,你哥哥到死都没摆脱他们,那时我已经被迫参与其中,所以他干脆什么都没和你说,他只希望你平安幸福。”
贺朝露听到这话感觉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愤怒、悲伤和痛苦仿佛一瞬间溢出,让她几乎窒息。
所以哥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她拿茶杯的手开始颤抖,放下杯子尽力平复此刻的情绪,对女人说:“我既然已经知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的。”
女人看着贺朝露坚定的样子,无奈摇头,微微叹息:“你这个性子倒是和你哥哥一模一样。那帮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哥哥是因为怕牵连你,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此刻,贺朝露知道眼前的人已动摇,只需最后一步,她握了握她的手道:“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至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姐姐,你放心我没这么冲动,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她说得诚恳,心里却早已暗下决心,哥哥的死因她必然要查清楚,要让害死他的人受到惩罚。
女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只知道出事前几个月,阿峰突然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央求他一起去看个电影,却在停车场被一群人控制住,他们警告阿峰如果再参与药方的事,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时我才意识到可能是他生意上出事了。后来,阿峰和我提分手,我不肯,在我再三求证下,他才说他可能遇到危险了,不能同我结婚了,为了保护我才想要分手,他多次提到有人一直在跟踪他,叫我不要联系他,不久我便听闻他被当街tຊ捅杀的消息。我一直觉得他的死有蹊跷,好端端地怎么会走在路上被人捅死,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她低头苦笑:“所以他死后,我找人黑了他的电脑和邮箱,发现了这个。”
女人把手机递给贺朝露,她细看是关于新药上市的内容,名字很熟悉,哥哥提起过有一款新的中成药上市,能大大改善贺氏制药如今的现金流,哥哥从不让她参与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太懂,可她看到哥哥拒了对方售卖药方的请求以及对方的威胁,邮件来自不知名的企鹅邮箱恐怕查不到源头,这些威胁的邮件还不止一封,都是要置贺氏制药于死地的言论。
“还有这些。”女人打开了手机相册。
贺朝露竟然看到贺余成和一群人的合影,他正堆着笑同最中间的人握手,照片像是在远处用长焦偷拍的,每次贺余成见得人都不一样。
“这些人里,我只查到这个。”女人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他叫陈明远,你听过东升控股吗?”
贺朝露摇摇头,女人继续说:“我是江州本地人,比你多知道一些,东升控股是江州知名的大财团,背后的陈家听说也是豪门世家,在富豪榜也常常出现,产业涉及地产、医疗等多个板块,而这个陈明远恰好是东升旗下一家医疗公司的掌权人,东升如今医疗板块远超传统的地产板块貌似在有些特殊领域打下了全国百分之三十的市场份额,让东升在这几年如日中天,陈家在当地权势极大,就连我教的民营中学都是陈家旗下的,听闻这个人杀伐果决,对竞争对手毫不留情,许多企业都被他逼得没有退路,只好退出市场。你哥哥似乎一直在调查他们,电脑里都是对陈家和陈明远旗下企业的笔记,还有这事儿牵涉到你父亲,我不敢贸然行动,电脑里有个文件双重加密,一般的黑客打不开,我只把它拷到了硬盘上备份。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参与此事了吧。”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阿峰被刺杀的事所有证据都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可怕,可这件事情就算是陈家做的,这些东西零碎,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也只是猜测和陈家有关,可他们在江州有权有势,万一连你父亲都不计较你哥哥的死,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贺朝露没想到贺余成也能参与在其中,若真与他有关,她恨不得杀了他,可只要有线索,她都不能放弃,不能让哥哥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颤抖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问:“姐姐你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和硬盘给我?”
女人冷了脸,收回手机,不客气道:“不行,朝露,如果是真的,那帮人,恐怕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已经放弃再查下去。”
贺朝露低头看着茶桌上冷掉的茶水,茶杯倒影里露出她猩红的双眼,她似是放松地吐出一口气,佯装镇定道了声:“好。”
女人准备要走,贺朝露拦住了她:“你等我一下。”
她起身进了房间拿起相框,侧身看见了地上堆叠的请柬,她微微一怔,拿起一页翻开,贺晓峰&顾泽兰,哥哥和女人相拥的照片贴在请柬当中,订婚的日期在哥哥去世后的一个月,她狠狠攥紧请柬一角,眼泪滴在了请柬上,晕开了水笔写的手写字,哥哥本该拥有这份幸福的,是那些人毁了一切,陈家,陈明远,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轻易放过伤害哥哥的人?
她擦干眼泪,调整呼吸,走了出去。
“这个给你吧,顾姐姐,就当留作纪念。”
女人接过相框,又红了眼眶,抬头言谢,从包里拿出钥匙。
“钥匙给你,我想我用不到了。”女人开门正要出去,贺朝露在身后说:“嫂子,从此我们就当没有见过彼此,如你所说,那些人你也惹不起,哥哥一定也希望你平安。”
一声“嫂子”更让顾泽兰回忆起与贺晓峰昔日点滴,心如刀绞,她本该同贺晓峰有一个婚礼,她本该担得起这声称谓,可他却死在了她最爱他的一年。
她背对贺朝露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贺朝露这才背对着门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原来哥哥是死于非命,那时哥哥给他发的信息,让她不要出学校,是有原因的。
她想起刚从江南来东北的那段日子,施凤澜有意虐待她,贺余成也不在意她的死活。
他们让她读名校,穿名牌,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利用她攀高枝,她是礼物、是商品、唯独不是一个人。
从前如果不是哥哥护着她,让他们没办法下手,她早就被贺余成和施凤澜送去给老男人了。
所以如今她不能一蹶不振,她不甘,为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起身擦了擦眼泪,一定要查清陈家究竟和哥哥有什么关联,哥哥平时为人谦和,如果真的死于非命,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不久,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撤销转学申请,即便贺家会对付她,她也要留下来查清哥哥的死因,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几乎改变了她半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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