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得已。她是想通了自愿离开的。可她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简短的说:“三年过去,物是人非,也许他已经另娶妻生子,我也有自己全新的生活,我愿意接受调剂,到祖国的任何地方发挥余热,组织安排就好。”闻言,叶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去复命。叶芳向领导复了命,转述了姜颜的话。领导不由得叹口气:“当年隐姓埋名也都是不得已为之,可林同志跟其他人不同,她家里一个亲人都没了,组织没法给她送回原籍。”
三年转眼即逝。
1967年深秋的一天,随着沙漠深处的一声巨响,姜颜的新任务以成功的姿态顺利结束。
举国欢庆,整个沙漠也都洋溢着喜悦。
姜颜心里也高兴,可高兴过后,便是迷茫。
同事们都在为可以回家而感到高兴,可她突然有种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空虚。
从前,任务紧迫,她满脑子都是数字和计算,根本没空想有的没的。
可现在,一下子空了下来,她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
叶芳找来时,姜颜正担着两塑料桶的水往大缸里倒。
“秋书,你还是这么节省,基地不早就不缺水用了吗?”
两年前沙漠的供水之路就打通了,虽然还是时有时断的,可远比第一年强得多,起码不用喝雨水过滤后还是一股怪味的水了。
但一年,足以养成习惯。
姜颜早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叶芳帮着把另一桶水倒进大缸,偏头问她:“秋书啊,任务结束了,组织之前瞒着外头,说我们‘死’了的事,也澄清了。”
“大家要回家,该递交申请书的基本都交了,怎么就你还没动静?你不回家了?”8
家?
姜颜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一道身影。
但随即,被她自己挥散。
她摇了摇头:“我爸妈在闹饥荒那年就没了,我没有家。”
叶芳知道,因为这些姜颜的档案上写的都有。
在父母死后,因为对数字极为精通,姜颜被保进了学校学习知识,后来又因为瑰宝级别的研发脑袋,一路进了组织研发科研项目直到现在。
叶芳叹了口气,她此行被领导派来问的目的并不在此。
见姜颜不欲提及,叶芳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指的是,三年前你在戈壁时候的家。”
姜颜摇摇头:“我们已经离……”
叶芳“诶”的拉了个长音打断了她:“上级都知道,三年前你是因为任务不得已为了大家抛弃小家,可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你需要,我们会帮忙向你丈夫解释原委,他是军人一定能理解的……”
“不是的。”
姜颜背过身,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不是不得已。
她是想通了自愿离开的。
可她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简短的说:“三年过去,物是人非,也许他已经另娶妻生子,我也有自己全新的生活,我愿意接受调剂,到祖国的任何地方发挥余热,组织安排就好。”
闻言,叶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去复命。
叶芳向领导复了命,转述了姜颜的话。
领导不由得叹口气:“当年隐姓埋名也都是不得已为之,可林同志跟其他人不同,她家里一个亲人都没了,组织没法给她送回原籍。”
叶芳想到姜颜心里也划过怜惜。
他们一同工作三年,姜颜的生活和工作她都看在眼里。
对同事好,工作也一丝不苟废寝忘食,发了高烧都瞒着不说,还是晕在研究所才被人发现。
现在任务完成,都在预备着回家的事儿,只有姜颜一个人没有去处。
谁看了不叹口气。
这么想着,叶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邱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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