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硬要抓着这件事解释,她反而会越描越黑,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在脑中想了想,张秋泠说:“四皇子和我确实没有非分之情,可若我说我们从前在皇城没有见过彼此也是胡话,只是那时四皇子的婚嫁对象不明,又因为我父亲曾为四皇子讲过几日学,这才来往密切。”因为张大人的原因,四皇子才和张家来往——这是最初的原因,四皇子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后来我就离开了皇城,更是把皇城里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一心一意地待在朝晖苑,根本没有别的顾虑。”
原本以为自己的话能让宋清妍注意一些措辞,没想到更让她得意。
宋清妍高傲的眉眼笑了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余婉莹就像是看一个什么物件。
余婉莹觉得这样的目光很伤人,索性不理睬她,转而起身准备到别处转转。
幸亏宋清妍今日没有不死不休地纠缠下去,让余婉莹能够走到一边落个清静。
满月宴就这么过去了。
张秋泠地院子里也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只不过她还是不爱出门,只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看书什么的。
只是有一日,微云和宛月回来告诉她四皇子那位侧妃闯出了大祸。
听说是砸坏了什么东西,让四皇子将她好一顿训斥,急忙要回到皇城。
张秋泠听了直皱眉——砸了什么东西能让四皇子匆匆忙忙地回去?
四皇子叶甫祥本来也不会再阳州留多久,只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那件东西原来是皇帝赏赐的玉佩。
这东西在这一次算是皇帝的象征,佩戴着它如皇上亲临。
把这样一个东西失手摔了确实值得叶甫祥慌张。
看着周舒宁紧缩的眉头,张秋泠明白这件事让她也受到了影响,恐怕这些天四皇子又冲她发脾气了。
不用她们谋划,四皇子自己就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张秋泠自然是一百个愿因的,站在城楼上,她目送四皇子的轿子摇摇晃晃地出了阳州。
“夫人,这次的事对四皇子是不是很不利啊?”
张秋泠瞥了眼好奇询问的微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话。
阳州已经冷了下来,虽然不比皇城,可在外面站久了也觉得体内发寒。
回去的马车上。
刘若愚闭着眼靠在车厢里休息,大嫂余凝月规规矩矩地坐在刘若愚的左边,张秋泠坐在右边。
她们两个都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原本就这样沉默着,刘若愚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对着张秋泠说:
“你在皇城待了许久,规矩想必学了许多。”
这和我在皇城待着有什么关系吗?
张秋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耐心地等着刘若愚的下文:
“四皇子咱们惹不起,你是不是……”
听到四皇子三个字张秋泠就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他来一趟给她带来的麻烦绝不止步于这一段时间。
不过她不怕,以后要回到皇城,她就不能因为这些传言止步不前。
可是如果硬要抓着这件事解释,她反而会越描越黑,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在脑中想了想,张秋泠说:
“四皇子和我确实没有非分之情,可若我说我们从前在皇城没有见过彼此也是胡话,只是那时四皇子的婚嫁对象不明,又因为我父亲曾为四皇子讲过几日学,这才来往密切。”
因为张大人的原因,四皇子才和张家来往——这是最初的原因,四皇子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后来我就离开了皇城,更是把皇城里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一心一意地待在朝晖苑,根本没有别的顾虑。”
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别人的邀请,她一直都窝在朝晖苑,除了看书也没什么别的活动。
但是刘若愚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在说“已经嫁到了沈家本来就该安分”一样,让张秋泠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来到阳城,她再也没有和四皇子有什么接触,哪里不安分?
不过她没说话,只静静地让刘若愚自己分辨。
安静了片刻,刘若愚转移了话题,夸了两句沈启,说他最近忽然长出息了、知道看书了云云。
那都不关张秋泠的事,沈启是怎么被打通任督二脉的她心里有个朦胧的推测。
可是在她看来,沈启是一个只顾义气、脑子很直的人,并不是一个适合为官的人。
以后如果真的要在朝为官,恐怕要走的路还很长。
这边她想的很远,那边主母刘若愚却没有这么长的思考,她只觉得沈启现在能找个事做,不每天出去吃喝玩乐就够了。
又驴唇不对马嘴地夸了夸沈启,马车终于摇到了沈家。
外面起风了,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张秋泠有些幸运地看着飞雪——这是来到阳州看到的第一场雪。
如果是皇城,恐怕早已经下了几场了。
下了雪,她才觉得冬天真的到了。
余婉莹也过了一岁的生日,眼见着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张秋泠每次见到她都能隐隐感受出来她似乎在模仿自己——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这孩子为什么一直模仿自己?
不过她没有戳穿,就像她从前一样,有的时候见到了举止优雅的淮阳郡主也会不由自主的效仿,看到了盛气凌人的敏和公主也会暗自警示自己。
这个年过的还算平和,余家的人要回去了,只是余婉莹很舍不得张秋泠这个婶婶,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姑母余凝月都要好。
好容易安慰好了泪眼朦胧的小姑娘,张秋泠哭笑不得地答应了她让她常来坐坐的请求。
在她看来,这不是必然的么?余婉莹即使是自己过来,她也很乐意招待。
除了这件事,就是沈启竟然真的考中了秀才。
原本以为他是个不通文采的人,没想到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考中。
府里自然也为他庆祝了一番,虽然不热闹,却也让人心满意足。
沈启做什么张秋泠无所谓,她每日看看书喝喝茶,也不着急。
康家似乎彻底落寞了,沈家分到了很大的一部分产业,连带着沈老爷沈从年的脸上都有了春风得意的模样。
听说康家的人都受到了牵连,被发配到南疆了。
张秋泠听说过那个地方,从前有个京官过去,没过几天就因为瘴气命丧途中。
康家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任由知州牵着鼻子走。
沈启回来向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她心里也不免产生一种悲凉。
知州大人一家是什么模样他们心中都有数,可是又不得不依附于他,哪天惹了他不高兴,兴许会成为下一个康家、赵家。
说起赵家,张秋泠忽然对着在灯下读书的沈启说了一句:“赵家的其他家眷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变得有些沉稳的沈启立刻破了功,他叹了口气:
“发配北疆,一家老小都去了。我给押送的人塞了两块金子,求着他们对人好一些,又给赵武塞了许多钱,让他路上留着用。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点点头,张秋泠也沉默下来——这一去北疆,以后音讯全无也未可知,不可能不让人为之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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