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低着头,一边忙一边抽空回复。“那康家呢?”“主要是布料,其次是茶和米。”主要都是布料?可康家买卖的东西也都获利颇丰。而且阳州是个靠水吃水的城池,这里的漕运十分便捷,阳州的茶叶也很好,茶叶在何处都是有名的好东西。张秋泠摸着步摇上用金丝制成的花瓣,感觉有些思绪了。前面所想都不是知州来沈家的理由,他带着账本,带着有康家错误的账本来,是为了向沈家示好。
从知州颇有深意的神色以及故意拖拉的语气中,沈启察觉出了不对劲,他看了眼知州,重新打开账本,一条一条地仔细查看起来。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合上账目,有些不确定地问:
“沈家的账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回很肯定,账目上没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很合规矩很遵守律例。
知州看他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和嘲讽,随后淡然一笑,捻了捻胡须,他道:
“你们沈家还算规矩,本官前来本是想和你父亲商量事物,没想到来得不巧,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叨扰了。”
说罢,知州放下茶,拂袖离去。
他身边的人自然也跟着一起离开。
随着那些人出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轻松一些。
主母刘氏有些惴惴不安,她望着远去的身影,惶恐地说:
“你父亲今日不在,别误了什么大事。”
沈启也看着那道身影,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慌失措,反而有不同于平常的沉着。
站在一旁的张秋泠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账本她也没看到,沈启似乎是看得懂,但看他两次的神态变化,似乎他对账本也没什么把握。
难不成就像他说的康家那样,沈家也有类似的情况。
不,不对。
在沈启说出前半段话的时候,知州大人还算满意的神色骗不了人;可他说出沈家没什么问题时,知州大人的嘲弄不是假的。
这之中难道有什么沈启没发现的吗?
张秋泠对这一家子其实算不上多么了解,她只能凭借自己现在所见到的进行猜测。
结合前面的事,不难看出沈启可能是个半吊子,可是沈启也不是傻子。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丝毫不慌?难道心中有底?
张秋泠整理神色,面露柔和的笑容缓缓起身:
“娘,知州大人既然说了要找公公商量事务,肯定不会因为这一次偶然的错过就怪罪于咱们,公公不久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商量也未尝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是要紧的事,等几天下来很有可能造成损失。
如果再伤及知州的利益,那位新来的知州不知道会如何做。
想到这里,刘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沈启,似乎在埋怨他一事无成,连家里的事都插不上手。
张秋泠也察觉到了主母和嫂嫂的不悦,她朝着沈启所在的位置挪动了一些,红唇轻启,再次宽慰堂上的两人。
说她的计算还不够老练,但一张巧嘴还算过得去,不出几句话就把有些愠怒和失望的婆婆和嫂嫂哄好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和沈启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这一次沈启总算是认真起来了,拿了纸笔在房内写写算算,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东西。
避免打扰到沈启,张秋泠坐在梳妆镜前摆弄着自己的步摇,忽然问了句:
“沈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她确实是不清楚,继母把她嫁过来,一切都是那么仓促,这也导致她在沈家总是犹犹豫豫,看人的神态猜心思。
她在皇城并不关心这些事务,只知道沈家的布料还算不错,京中贵女都喜欢。
“布料、香料之类的,还有米面粮食,这些都是一部分,比不了布料、香料的收益。”
沈启低着头,一边忙一边抽空回复。
“那康家呢?”
“主要是布料,其次是茶和米。”
主要都是布料?可康家买卖的东西也都获利颇丰。
而且阳州是个靠水吃水的城池,这里的漕运十分便捷,阳州的茶叶也很好,茶叶在何处都是有名的好东西。
张秋泠摸着步摇上用金丝制成的花瓣,感觉有些思绪了。
前面所想都不是知州来沈家的理由,他带着账本,带着有康家错误的账本来,是为了向沈家示好。
沈家的布和康家的难免有争利,两家的关系也未必那么亲近,康家似乎是阳州数一数二的豪商。
如果能让这两家折腾起来,其中可以谋得利非常可观。
想到这儿,她回头看了眼已经坐在那里懒洋洋地喝茶的男人:
“你算出了什么?”
“……算出了沈家也不干净。”
沈启没有藏着掖着,毕竟是自己的娘子,也没必要隐瞒家里的事,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哦?”
张秋泠秀眉轻挑,放下步摇朝那边走去:“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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