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瑾这个时候不得不庆幸,那个“他”只在梦中出现,永远不会被虞念秋得知存在。“三郎,郎主遣人从汴州送信来了。”飞白在门口禀报.裴怀瑾应一声:“知晓了。”紧致结实的长腿跨出浴桶,每一条肌肉下蕴藏着强烈的爆发力与稳定。飞白进来伺候裴怀瑾穿好衣裳。沐浴过后的裴怀瑾坐在窗边展信,眉头微锁:“飞白,去收拾行李,我们要去明州一段时日。”“明州?那得路上须几日才能到,还要备些干粮。”
夜幕被风吹褪了色。
天边浮出几缕鱼肚白,纤细的流云横卧长空。
裴怀瑾在破晓时分醒来,耳根潮红地喘气。
汗水湿透了背上的中衣,丝滑紧贴的布料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扶额,手指上的玉扳指触到太阳穴。
霎时间,又想起这扳指在梦中触碰过的柔软。
昨夜,他在梦中不知索取了多久,听着虞念秋满面羞红地一声一声叫他“三郎”。
不知疲倦,不知满足。
她婉转娇媚的声音拨得他心弦发颤,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在她手里。
哪怕是现在清醒时想到,都克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飞白,备水沐浴。”
飞白从外间的榻上一个翻身滚下,眼皮还肿着。
他绕到里间来,愣头愣脑地问:
“三郎大清早的沐浴?这天气还未回暖,早上沐浴要着凉的。”
裴怀瑾没有多解释,只是语气更清冷地重复一遍:
“我说,备水沐浴。”
飞白挠着后脑的动作一顿,眼神往裴怀瑾的床上瞄了一眼。
随后身子打一个激灵,暗暗骂自己笨:
“是是,厨间有烧好的热水,三郎稍等。”
飞白脚底抹油,溜出了屋。
一刻后。
裴怀瑾坐在湢室的浴桶中,长舒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
鸦羽般的眼睫垂下,遮住锐利如鹰的目光。
他是个健全的男子,有欲望并不难堪。
但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住了另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灵魂。
他克制、循礼、淫乐前不折风骨。
而另一个“他”,放浪、痴狂、不顾一切地占有。
昨天晚上虞念秋拒绝了他,虽然他面上风平浪静,但心中终究受了刺激。
另一个“他”就潜入梦中作乱,做尽一切他在白日唾弃之事。
可他根本控制不了,甚至在梦中一同沉浸在荒唐忘我的欢愉中。
裴怀瑾这个时候不得不庆幸,那个“他”只在梦中出现,永远不会被虞念秋得知存在。
“三郎,郎主遣人从汴州送信来了。”飞白在门口禀报.
裴怀瑾应一声:“知晓了。”
紧致结实的长腿跨出浴桶,每一条肌肉下蕴藏着强烈的爆发力与稳定。
飞白进来伺候裴怀瑾穿好衣裳。
沐浴过后的裴怀瑾坐在窗边展信,眉头微锁:
“飞白,去收拾行李,我们要去明州一段时日。”
“明州?那得路上须几日才能到,还要备些干粮。”
飞白嘴里小声盘算着,赶紧准备去了,一刻不敢耽误。
郎主来信,能让三郎立刻说要走的,定然是要事。
飞白去收拾行李,裴怀瑾却独自出门往虞家去了。
本就是在同一坊内,无需骑马,走路也能到。
裴怀瑾快走到虞家的时候,虞念秋正在“虐待”手边的绣绷。
昨晚留下过夜的李净思今日一早就被李家姑母派人接回去了。
虞念秋心不在焉地拿着绣花针,在绣绷上绣了又拆。
素色丝帛上山虎刚露出个脑袋,慵懒地闭着眼,后边的身子还是一团未绣的丝线。
虞念秋小时候也被母亲督促着学过女红,她聪慧伶俐,学的倒也不差。
只是她不喜欢绣那些鸳鸯春桃,彩蝶嫩柳。
她喜欢私下绣雄鹰猛虎,骏马棕熊。
有一回她读了几页山海经,回屋里兴奋地绣了一匹䑏(huān)疏 在帕子上【1】
母亲看了连连叫头疼,不许她在外面用那方帕子。
后来双亲去世,虞念秋就变了。
她不再喜欢私下绣那些动物。
改成光明正大地绣了!
虞念秋最近在绣一只猛虎小憩图,本来打算今日好好沉心绣虎身,可是心思乱成一团乱麻,根本静不下来。
连带着那绢上睡着的猛虎都添了几分躁意。
目光落在绣绷留白处,眼前浮现的全都是昨夜梦中情迷意乱的画面。
脸颊红得如要滴血。
她隐约猜到自己对裴怀瑾怕是真生了些情愫,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他。
可有情愫也就罢了,她怎能梦见与他在院中幕天席地做……那等私密之事。
这梦也太羞人了。
“娘子,裴三郎来了。”盼儿在身后轻声提醒。
声音很轻,虞念秋却指尖一抖,针尖差点扎破手指:
“他、他来做什么?”
虞念秋想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可又想到昨夜明明白白地答应裴怀瑾不能躲他。
绣花针在指腹溜了一圈。
虞念秋理了裙角,轻叹:“去中堂吧。”
要是虞子方在的话,肯定要出来一口一个“阿兄”地叫,缓和气氛。
偏偏虞子方今日去了族塾,
不过见面的场景并没有虞念秋想象的那么尴尬。
“秋娘,我阿耶今日来信,告知我一故友在明州有难,我须即日前往。
这些日子我不在会稽,若有事找我,可以派人去我住所,我留了人,会设法联系我。”
昨晚之事裴怀瑾一个字都未提,只告知虞念秋他要离开。
虞念秋暗暗松一口气。
这样也好,分开一段时间,他们谁也不用躲谁。
“这时节天还黑得早,子瑕阿兄路上小心,注意身体。”
裴tຊ怀瑾听着她檀口细细讲出叮嘱之言,心中熨帖。
他转头看窗外院子里挂着的花灯,灯芯烧了一夜,归于宁静。
“昨夜院中赏灯可欢喜?”
裴怀瑾不过是随口一问,虞念秋却感到火辣的羞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一句“欢喜”卡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
好似说出来就等同她承认了昨夜梦中荒唐一般。
“秋娘,身体可有不适?”
裴怀瑾见虞念秋脸颊额头都红得异常,他往前一步,伸手欲探虞念秋的额头。
虞念秋见裴怀瑾的手要贴过来,白皙的手上玉扳指仿佛带着昨夜的水光。
“我无事!”她脱口而出,“不过是今日穿多了些,有些热。”
一边说,脚下往后退。
她动作慌张,一没注意竟踩到白石席镇。
脚踝狠狠一扭,身子跌坐在地席上。
脚也疼,屁股也疼。
虞念秋痛得眼里绞出泪花。
“怎么这样莽撞?”
裴怀瑾眼睑敛起,立刻蹲下身来查看虞念秋的脚踝,同时吩咐守在门口的盼儿,
“去请郎中来。”
裴怀瑾捏住虞念秋的小腿,欲帮她查看伤势。
虞念秋想缩回脚:“等郎中来看吧。”
可是刚一用力,脚踝就吃痛,忍不住“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裴怀瑾隔着罗袜捏了下虞念秋的脚踝,眉峰落下:
“好在没有伤及骨头,但是脚肿了。”
虞念秋尴尬到无地自容,真是越慌越出错。
裴怀瑾看虞念秋低头不语,神情恹恹的,嘴角抿出一道弧线,打趣道:
“我在京中曾听说,女子在意中人面前才会崴脚,投怀送抱。
秋娘莫不是听说我要走,便急匆匆扭了脚?”
虞念秋:……!!!
少女羞愤仰头,忍无可忍地抬手在裴怀瑾脑门拍了一下。
啪!
你可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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