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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序眸色一暗，对周絮影那不知是天真还是良善的想法蹙了蹙眉。
“周絮影，这是商业战争，不是过家家，这个优胜劣汰的社会环境可不对任何人讲情面。”
周絮影张口哑然，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只好垂下了眼。
江亭序的神情淡了下来，随即递给周絮影一张卡，对他来说，动摇了的人已经不适合再用了。
“虽然你要毁约，但是答应你的报酬我依然不会少。”
他想起来此初见之时，看到周絮影灰头土脸的模样，顿了瞬又道。
“希望你能拿着这笔钱和家里人好好生活。”
到了最后，江亭序还是因为这张脸而对她有所宽宥。
周絮影愣了愣，犹豫了良久才接过了卡。
江亭序最后提醒道：“离慕寒昇远一点，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你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吗？哪怕他已经惩罚了自己？”周絮影捏紧了那张卡。
“那都是他自作自受，我不过推波助澜而已。”江亭序坐回了办公椅，俨然要结束对话的样子。
江亭序就是要看他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这样他才会明白当初究竟失去了什么。
江亭序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抚摸过照片的每一寸。
想起自己甚至还来不及说与温妍玉听到的爱慕，心口顿如刀绞。
周絮影非常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劝说已经毫无意义，只好先行离开了。
她回了趟家把卡交给了父母。
回到了公寓时，已经是半夜了。
出乎意料的是，慕寒昇今天也在。
他眼下泛着乌青，不知是熬了多少个夜，此刻睡倒在沙发上，手边还放着未签字的文件。
苍白的脸色，眉心始终微蹙着，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睡不安稳。
慕寒昇如果有意识去爱一个人时，他的爱一定是拿的出手的。
她何其幸运，温妍玉死前没有得到慕寒昇的爱，在她死后，却几乎尽数弥补到了自己的身上。
周絮影已经不甘心永远做她的影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中。
温妍玉已经死了，仅凭着这张酷似她的脸，哪怕花上五年十年，等慕寒昇习惯了她，她迟早会取而代之。
沙发上，慕寒昇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而后慢慢醒转。
视线朦胧中，面前女人的脸庞轮廓变得模糊，但慕寒昇依旧下意识呢喃道：“妍玉……”
话音未落，那道身影就僵硬了片刻，但还是尽力维持着平静：“慕寒昇，我不是温妍玉。”
她无情的撕开男人沉溺的幻想，将现实摆在他面前。
周絮影双手捧着慕寒昇双目无神的脸，一次次诘问：“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慕寒昇涣散的双眸逐渐聚焦，清醒过来的慕寒昇眉眼一凛，顿时往后躲了开来，对她好似避如蛇蝎。
素日清冽的声音也冷沉下来：tຊ“周小姐，你越界了。”
“学不会妍玉无所谓，但别顶着这张脸，做不该做的事，动不该动的心思。”
说完，慕寒昇拿上文件起身就要离开。
这一刻，周絮影紧绷的心弦刹那间终于崩断了，她上前抓住慕寒昇的手臂，近乎偏执：“慕寒昇！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