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晞月和茉心同时惊愕开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魏嬿婉继续转头朝茉心问道:“自从贵妃被禁足,咸福宫里的吃穿用度如何?”提到这个,茉心眼眶不禁微微一红,不忿道:“内务府听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刚开始送的饭食和衣物还算像样,慢慢的就敷衍了事,这三月以来,咱们宫里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过......如今入了秋,内务府也没有为娘娘裁制新衣,如今娘娘身上穿的厚衣服都是以前的旧衣服。”
咸福宫内殿中,高晞月呆呆坐在榻上流泪,茉心手中端了一碗黑黢黢的药汁递到她身前,心疼的劝道:“娘娘,该吃药了...不吃药您怎么会好,只要把身子慢慢养好了,总有一天您还能再见到皇上啊......”
说到皇上,高晞月死寂的眼眸中总算浮现一点儿亮光,是啊......她要好好活着,要再见皇上一面,要把皇后的真面目都说给皇上听......
皇上曾经那么宠爱她,见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会心疼她的。
这样想着,高晞月挣扎着从榻上坐直身体,颤巍巍的接过了茉心手中的药碗凑到嘴边。
一道人影却飞速冲进殿内,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冲到高晞月眼前,干净利落的抬手掀翻了她手里的药碗。
‘哗啦!’
雪白的药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黑褐色的药汁也泼洒一地,高晞月主仆二人被这变故惊得呆住,几息之后茉心才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魏嬿婉,怒骂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打翻娘娘的药?!”
高晞月也反应过来,很快认清了魏嬿婉就是刚才跟着皇后的那个宫女,不由冷声问道:“怎么,皇后娘娘连药都不让我吃吗?要让我在这宫中等死?”
魏嬿婉跑得微微有些气喘,屈膝行礼注视着高晞月严肃道:“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奴婢是奴婢,奴婢是背着娘娘偷偷跑回来的!”
高晞月气消了,瞪着魏嬿婉怒道:“怎么,你不服本宫骂了你们娘娘,为她鸣不平跑来折辱本宫吗?”
魏嬿婉看了眼高晞月,又看了眼地上的药汁,笃定道:“那药不是治病的药,是要您命的药!”
“什么?!!”高晞月和茉心同时惊愕开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魏嬿婉继续转头朝茉心问道:“自从贵妃被禁足,咸福宫里的吃穿用度如何?”
提到这个,茉心眼眶不禁微微一红,不忿道:“内务府听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刚开始送的饭食和衣物还算像样,慢慢的就敷衍了事,这三月以来,咱们宫里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过......如今入了秋,内务府也没有为娘娘裁制新衣,如今娘娘身上穿的厚衣服都是以前的旧衣服。”
“那就对了,宫里人一向捧高踩低,对于失了宠的妃嫔,这才是正常待遇。”魏嬿婉出声附和并微微点头,惹得茉心频频瞪她,却听魏嬿婉接着说道。
“那贵妃难道没有想过吗?您宫中连吃穿用度都能短缺成这个样子,为何太医院的看诊和送药却从来没有短缺过?要知道,宫里无宠的妃嫔,连请太医都是奢望,更别提天天都有好药治病了。”
高晞月震惊的看着魏燕婉,半晌后怒道:“你胡说什么?!齐汝是皇上特派为本宫治疗寒症的!难道皇上还会害我不成?!”
魏嬿婉没有说话,眼眸深处划过一抹不忍之色,轻声道:“若是皇上命齐汝为您医治,那必定会注意到咸福宫被内务府怠慢,贵妃娘娘又怎么会落魄到如今的地步呢?”
高晞月睁大了眼睛,有泪珠在眼底慢慢凝聚,随即她像是不能接受现实一般缓缓后退,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这样对我,皇上不可能要我死......”
虽口中否认,但她眼中的泪珠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从脸颊滚落,魏燕婉深呼口气,终是不忍再伤害一个为情所伤的女人,缓缓开口道:“您的阿玛高斌曾进言支持恒娖公主下嫁准格尔和亲,母女分离,太后怎能不恨?”
自己所爱之人要害死自己,跟自己所爱之人的母亲要害死自己,高晞月很快就选择了自己最愿意接受的那个结果,颤抖着声音道:“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去求见皇上.tຊ.....”
她费尽力气都没能挣扎起身,也没见茉心来扶自己,顿时疑惑抬头,却见对面茉心和魏嬿婉正满脸悲戚的看着她,茉心眼角也有泪划过,带着哭腔道:“娘娘,没用的,就算您见了皇上,太后是皇上的额娘,皇上他...他不会为您做主的.....”
是啊,要是皇上还在意她,她被禁足了这么久,皇上怎么会一次也不来看她,也压根不关心她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被内务府苛待。
换句话说,她走到如今的处境,难道不是皇上默许的吗?
高晞月终是放弃了挣扎,伏在膝上痛哭出声。
魏嬿婉看了看火炉中快要燃尽的炭火,叹息道:“若是贵妃娘娘肯信奴婢,不如先暂停用太医院送来的汤药,皇后娘娘已经吩咐了内务府照旧给您送炭火衣食,您停了药,在殿中点足了炭火,如果病情还有恶化,那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高晞月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怒瞪着魏嬿婉,厉声喝道:“本宫不需要你们假好心!也不用皇后可怜我!我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魏嬿婉俯身给她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那几张娟纸呈到高晞月面前。
“这是什么?”高晞月颤抖着双手从魏燕婉手里接过娟纸细细翻阅,半晌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嘉妃...竟是嘉妃?!!!连皇后身边的心腹都为她所用,真是好手段...真是好狠的心啊!!”
她双目赤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嬿婉,竟怒极反笑。
“原来皇后和我都是蠢蛋,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都毫无所觉...”
魏嬿婉重重闭眼,在心里跟高晞月说了声抱歉,但这事儿她必须得这么做,太后的暗害避无所避,皇上的轻视冷落也无从辩起,只有让高晞月知道她并不是孤身一人,被所有人利用抛弃,她才有和富察琅嬅冰释前嫌的可能。
如果说太后和皇上是导致高晞月死亡的慢性毒药,那皇后多年前戴在她手腕上的零陵香手镯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由自己来将这根稻草推翻,对高晞月来说,也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将高晞月扔在桌上的纸重新收回怀中,魏嬿婉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愧疚当年送您和娴妃手镯让旁人有了可趁之机,不管是谁做的,对您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所以她不让奴婢跟您说出实情,但奴婢不想让您和皇后娘娘一生都背负着这样的仇恨,所以自作主张回了咸福宫....”
话到此处,她抬眼看了看高晞月满脸的泪痕,继续道:“内务府很快就会将娘娘需要的东西送来,还请贵妃娘保重身体,皇后娘娘一定会救您出来。”
该说的都说了,魏嬿婉屈膝行礼,转身走出了咸福宫,一路匆匆朝内务府赶去。
傍晚,内务府果然送来了不少炭火和衣物,晚饭时候也送来了贵妃份例。
高晞月被茉心扶着坐在桌前,愣愣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茉心在一旁低声劝她好歹吃两口,殿中的炭火也烧的旺旺的,她的身子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温暖,连骨子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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