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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涵神色一僵，默默垂下了眼睫。
　　她沉默了许久，在呼啸的夜风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只说：“太晚了，明天还要做新娘子，快睡吧。”
　　说是这样说，直到格桑呼吸绵长，已然熟睡，林思涵还是一丝困意也无。
　　草原的风声烈烈，让人无法安眠。
　　林思涵眉头轻皱，正觉不适应，便听风中响起一个熟悉的乐声。
　　是骨笛。
　　那悠扬的乐声让她想到桑吉嘉措，不由得起身，心中疑惑。
　　这么晚了，桑吉嘉措也没睡吗？
　　她鬼使神差地披上了毯子，拿着夜灯出了帐篷。
　　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白色藏袍的影子立于月下。
　　悠扬的乐声中，桑吉嘉措一身月辉，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饱含悲悯的双眸。
　　林思涵不由得想到初见时，他也是如此悲悯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不由得晃了神，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桑吉嘉措。
　　直到厚重的袍子搭上肩膀，熟悉的清冽藏香将她包裹，才回过神来。
　　“这么晚还出来吹风，小心着凉。”夏吾的声音响起。
　　林思涵闻声扭头，撞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
　　仿佛天上星子倒影眸中，璀璨夺目，而那星辰旋转的中心，她只看到自己的倒影。
　　林思涵心头一颤，遮掩似地垂下眼眸：“你不也没睡。”
　　夏吾耸了耸肩，视线落在停止吹笛子的桑吉嘉措身上：“这么大动静，怎么睡得着？”
　　话语暗含不忿，仿佛是在告状般，听得林思涵发笑。
　　正要说话，桑吉嘉措便已走到她面前。
　　他看见夏吾和林思涵披着的袍子，视线几不可察地顿了片刻，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是不是吹笛吵醒你了，抱歉。”
　　桑吉嘉措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林思涵，仿佛神明下凡，只为渡她一人。
　　这种神情与这样的温柔，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
　　可现在……
　　林思涵看了眼夏吾，犹豫片刻，轻声道：“我有话和桑吉嘉措说，你……”
　　夏吾一愣，体贴点头：“我回帐篷睡了。”
　　说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寂寥旷野中，只剩桑吉嘉措和林思涵。
　　林思涵静静看着他，不由得想到睡前格桑的问题。
　　“她还爱吗？”
　　林思涵抬眸看着桑吉嘉措，视线细细描摹他的五官，脑中回想这两年间的点点滴滴。
　　桑吉嘉措任由她看着。
　　风吹乱她的发，他下意识伸手帮她拂去头发，却被林思涵后退一步躲过。
　　“桑吉嘉措，你不必这样的。”
　　林思涵眉头轻蹙，眸中生出一丝不解与怜悯。
　　桑吉嘉措闻言，眸色一沉，手顿了一下才放下，声音轻柔：“我只是想对你好。”
　　像是以前林思涵对他一样。
　　林思涵直视他的眼眸，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用的。”
　　“你不必觉得亏欠，也不必因此而负担，想要弥补我。”
　　她想到桑吉嘉措这些天对她的好，只觉违和。
　　不由得摇头，释然道：“之前对你的好，是我自己请愿。”
　　“尽管有误会，尽管你没接受，我都没有因此怨你。”
　　“所以你不必弥补我，我……”
　　话没说完，桑吉嘉措便沉声打断：“不是弥补。”
　　林思涵一愣，便见他眉头轻皱，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是喜欢。”
　　他坚定看向林思涵，眸中冰山融化如水温柔，清澈可见真心。
　　“我喜欢你。”
　　“像是以前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