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小声的话传出来,沈昭昭脸色难看苍白,却又不敢和周围尧对峙,将头埋进了母亲怀里。文氏脸上也难看,那些目光看过来,像是她背后如何苛待了陈悦一般。沈老太太脸上也觉得这事荒唐,但也有意不想怪罪沈昭昭,就皱眉道:“这事不许再说了,不过是姑娘们玩闹力气大了些,算不得什么。”说着沈老太太看向陈悦:“微慈,你有什么话说?”这话里的偏袒再明显不过,陈悦也不想在这里闹得多大,也知道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想让她再计较了。
随着沈荣生的呵斥声,那抓着陈悦的丫头连忙松开了手站去了沈昭昭的身后。
这场闹剧抱厦里的人都瞧见了,文氏脸上僵硬,沉着脸让身边的嬷嬷去劝着沈昭昭下去。
沈昭昭本不愿走,恶狠狠看了陈悦一眼,就过去扑往文氏怀里哭:“母亲,她自己输了棋,我打她两巴掌又怎么了?”
沈昭昭是侯府里唯一的嫡女,平日里嘴甜讨沈老太太的喜欢,又被父亲和母亲娇养着,事事都要人顺着她脾气,从来也没委屈过。
即便是侯府里的其他姑娘,对她也是有些巴结,便事事只考虑自己了。
陈悦被丫头松开,又见沈昭昭扑进了母亲怀里,低着头,不声不响的退在了角落里。
安安静静的好似这一场闹剧她并未参与到其中。
沈荣生看了一眼沈昭昭,又听了她那话,沉着脸就训斥道:“你与微慈本是一房姐妹,就算输了哪有打巴掌的,怪我平日纵容了你,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
这时候沈老太太被嬷嬷搀扶着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头问向旁边的沈彦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彦礼微微侧头看了陈悦一眼,又转头朝着老太太道:“其实不算大事,三妹妹输了棋,昭昭觉得好玩,就去摸三妹妹的脸算罚她了,不过是下手没注意力道而已。”
陈悦淡淡听着,脸上表情微有讽刺。
沈老太太看向陈悦那通红的脸颊,微微还能看到些指印,哪里是摸一下就能有的。
慧敏郡主也不等老太太发话就凉凉道:“那指印在留着呢,瞧不出二姑娘的力气竟这么重,摸一下就能有指印了。”
说着慧敏郡主看向对面的周围尧:“璋儿,你手下的羽林卫怕也没这般厉害的人吧?”
周围尧视线多落在陈悦身上,冷着脸:“有道是有,不过都是一身蛮力只配做脏活的,就是不知二堂妹哪里练得的一身好武艺。”
说着他又嗤笑:“下不过棋还打人的,比得上那些市井里的泼妇,或过犹不及。”
周围尧的话讽刺,丝毫不留情面,听得文氏脸上一阵青白,又不好发作。
大房在侯府里虽不多管事,但也从来没怕过人,就连老太太都要给慧敏郡主几分薄面,更何况周围尧是皇帝近臣心腹,她一个没封号在身的老太太,能压的也只有老太太的身份而已。
三房的听见周围尧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个个脸上笑得意味深长,现在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周围尧口中出来的话,那便一定是实话了。
有人轻轻私语:“不过是二房欺负人罢了,好歹也是亲血缘的骨肉,竟这么容不得,啧啧啧……”
这一声声小声的话传出来,沈昭昭脸色难看苍白,却又不敢和周围尧对峙,将头埋进了母亲怀里。
文氏脸上也难看,那些目光看过来,像是她背后如何苛待了陈悦一般。
沈老太太脸上也觉得这事荒唐,但也有意不想怪罪沈昭昭,就皱眉道:“这事不许再说了,不过是姑娘们玩闹力气大了些,算不得什么。”
说着沈老太太看向陈悦:“微慈,你有什么话说?”
这话里的偏袒再明显不过,陈悦也不想在这里闹得多大,也知道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想让她再计较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众人面前手上帕子点了眼角的泪,沙哑道:“今日的事确不怪二姐姐,如今闹得大家过来,扰了各位,微慈给老太太和夫人们赔罪。”
她又朝着沈荣生福礼:“也请父亲不要怪罪二姐姐,微慈下棋惹恼了二姐姐,受罚也是应该的。”
“只是微慈现在到底仪容不整,亦不想再扰了各房里的兴致,就先退下了,还望父亲能答应。”
这番话下来,规规矩矩,有礼大度,无一语责怪,站在众人之间,一身清濯安静,又是那般出色样貌,即便脸上仍带着指印,却芙蓉春色,眼波烟渺,对比起扑进文氏怀里打了人还不服气的沈昭昭,个个心里有杆秤在。
这般伏低做小,不争不抢,不过是二房的太过偏心,对这新来的庶女背后苛待,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打人,背后还不知道是怎么苛待的。
大老爷皱眉看向沈荣生:“既领进来了,就好好养着,你本被御史盯上了,别再被参私德有亏。”
说着大老爷又压低声音:“院子里也该管管了,男人被妇人压着,院子里迟早生乱。”
沈荣生看向陈悦低垂的眉目,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尾,能感受到她的委屈,心下也觉得些微的对不住这个女儿。
他对大哥低声道:“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道的。”
说着他走到陈悦的面前,叹息道:“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叫人送药过来。”
陈悦点点头,又抬头看父亲一眼,眨眨泪眼:“父亲也别再为这事多思,微慈不委屈。”
说着她低下眉目,带着身后丫头,安静的退出了抱厦。
陈悦总能细致温婉的对沈荣生说两句宽慰为他的话,像是她第一日来时,她说不愿父亲为难。
她处处为他这父亲着想,不想让他为难,渐渐由亏欠变成了愧疚。
说实在,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并没有多少,从她回来,他也没怎么看过她,更多的时候是在陪着沈昭昭。
那句不委屈犹在耳边,他看着陈悦小心安静的背影,重重一叹。
这边沈昭昭看着陈悦走出去,摸了泪又朝父亲委屈道:“她都说不关我的事了,本就是打闹,是她自己脸皮太薄才留下印子的。”
“本就是她认输了,凭什么现在又来怪我?”
周围尧懒冷淡的看了眼沈昭昭:“哦?二堂妹说三堂妹输了?怎么我瞧着似不这样,难道二堂妹是觉得我看走眼了?”
沈昭昭错愕的看向周围尧,她知道平日里周围尧几乎不过问侯府内的事情,从来都置身事外的,她想不明白今日他为何三番四次要为陈悦那个贱人说话。
刚才还拦着她的手。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又不敢,周围尧不是她能惹的起的,到时候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但她又怕他将她耍赖的事情说出来,便又埋在母亲怀里,当做没有听见。
周围尧冷眼看了这一出戏,话出口又觉自己多管闲事。
只是他忽想到刚才陈悦泪眼里粼光闪烁,叫他心里一顿,本想做看客,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即便被这般欺负也不声不响,这样的安静。
她下棋时沉静的眼眸,亦是这样波澜不惊。
沈老太太看着陈悦退下去的背影,又冷冷瞪了文氏一眼:“跟我去屋子里。”
文氏心里吓了吓,带着沈昭昭跟在老太太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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