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腰上被踹的那脚很重,脑袋之后也撞到了墙上,现在疼意剧烈,让她的脸色很快苍白。拼命忍着疼的她,最后还是委屈的湿红了眼,不由得想,还不如不救她呢。她没想过要贪图富贵,给谁做妾,可到头来,好像错处都在她头上,是她勾引的那人一样,老夫人竟然对她做出这样的算计来。同先前四少夫人设计害死那妾室也差不了多少。反正在她们这些主子眼里,丫鬟的命就是贱,可以随意糟蹋。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里的难受憋屈,春桃心里想要逃离的心思愈加强烈。
庆安堂内,老夫人将手边的茶碗摔在地上,一脸阴郁。
这两日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
连一惯骄纵的孙氏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她来老夫人这,不过是想问问把春桃那丫鬟要过来的事罢了,哪知道祖母突然就发火了。
夫君对她愈加冷漠的态度,孙氏心里着急,想着把那丫鬟趁早的要过来,好让夫君能快点原谅她一些才是。
“要什么要,那个贱婢已经另攀高枝了。”老夫人冷冷的道,面色难看至极。
“另攀高枝?”
这府里,要论起地位,他夫君在谢府的孙辈中自然排在前头,何况,夫君品貌俱佳,让她直接做妾,这样的好事,她还看不上了?
除非她攀上的,是老夫人那三个儿子中的一个。
要不然,孙氏实在想不出,府里还有什么高枝。
疑惑间,却听老夫人拍着桌子,语气不善:“安行这般宠那贱婢,日后必然是个祸患!”
安行?
孙氏被惊得心口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祖母……说的是松鹤居的那位?”
不能吧,不都说他是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吗?
怎么会和春桃那丫鬟之间有联系。
“你先前提的这事,烂在肚子里吧,不要再让人知道,我乏了,你回去吧。”
捏了捏眉心,老夫人脸色疲态的赶人。
本想再多问几嘴的,见祖母这般,她只好忍下满心的好奇,福了福身,这才离开。
事情办成这样,老夫人自己也觉得丢人。
安行好洁,若那贱婢被人玷污了,他就是再喜爱也是不能要了。
偏偏她以死明志,如今是险些丢去半条命去才保住清白,待安行回来,定然是要怪罪到她头上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宪儿会偶然路过那地方。
老夫人还特意选了不在庆安堂的地方,便是为了到时候撇清关系,迫不得已时,还能嫁祸给孙氏,左右她行事没章法,做些混账事也无碍……
一个丫鬟罢了,能让安行把左一留下照看她,在老夫人眼里,这便是恃宠而骄的直接证据。
房里女人多也无妨,但要嫡庶分明,尊卑有别,她不希望,宪儿的事会发生在安行身上。
他是谢家的族长,是梁国公,是当朝太傅,一举一动有千百双眼睛在看着,日后娶的正妻,也是权贵家的女儿,如何也做不得宠妾灭妻的事来。
眼底泛着冷意,这事不可能就这般轻易结束。
春桃腰上被踹的那脚很重,脑袋之后也撞到了墙上,现在疼意剧烈,让她的脸色很快苍白。
拼命忍着疼的她,最后还是委屈的湿红了眼,不由得想,还不如不救她呢。
她没想过要贪图富贵,给谁做妾,可到头来,好像错处都在她头上,是她勾引的那人一样,老夫人竟然对她做出这样的算计来。
同先前四少夫人设计害死那妾室也差不了多少。
反正在她们这些主子眼里,丫鬟的命就是贱,可以随意糟蹋。
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里的难受憋屈,春桃心里想要逃离的心思愈加强烈。
她得罪了老夫人,将来一旦有一天,那人厌弃她了,她就会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被丢在一旁。
到那时,更不会有人在意她。
“再熬几天吧,熬过了就不疼了。”左一进来看她,好心安慰道。
别说是一个小姑娘了,就是一个大男人也是会受不了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春桃就止不住的想哭,眼泪断了线似的溢出来。
左一忙让一旁的丫鬟给她擦眼泪。
“行凶的那人现在还一直关在地牢里呢,你放心,这仇一定会报回来的。”
说着他脸上满是愧疚的又道:“唉,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大意,你也不会出事。”
他很自责,要不是他的疏忽,春桃也不能受这罪。
那男人膀大腰圆,哪怕三成的力对她一个小姑娘来说都是能要命的。
大人回来罚他,他也认了。
就是现在看她疼得落泪,他心里很不好受。
春桃哪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她现在只想哭。
就这样,春桃在床榻上痛苦的熬了五日,身上的疼意才缓了过去。
老大夫把过脉后,抚着须道:“汤药不可断,让她好好将息着。”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左一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副温补的方子,她身子里寒气太重……”
“她什么时候寒气太重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人纷纷看过去。
只见周身散发着危险寒意,脸色阴沉至极的太傅大人疾步过来。
老大夫是认识他的,忙起身,朝他拱手行礼。
谢安行幽深的眸子,落在床榻上那小丫鬟虚弱得已经昏睡的面容上,眼底戾气翻滚,他眉峰拧紧,在床边坐下,头也不抬的道:“罢了,不必这么多虚礼,她如何了?”
“回国公爷的话,好好养上一两月的功夫,就能痊愈。”
他恭敬回道,眼里的神色却是惊奇的悄悄观察着两人。
床榻上那小姑娘明显才及笄的年岁罢了,看国公爷这般在意的模样,想来这两人之间不清不楚啊。
“你刚才……说她身子里寒气太重?”
突然抬眼,眸光冷沉的看向他,周身的气势,压迫人心。
老大夫忙收回自己那点八卦的心思,小心回道:“脉象上看,的确如此,这小姑娘像是服用了不少寒凉的药物,身子才这般虚弱,老朽开几副温补的方子,给她去去寒,病也能好得快些。”
“把那张避子药的方子拿过来。”
视线扫到一旁的左一,谢安行冷声开口。
左一心肝一颤,刚要转身去拿。
“不必、不必去拿方子。”老大夫却是连连摆手。
他一听就清楚了,无非是避子药喝多罢了。
“为何?”谢安行声音泛冷的问,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翻滚的杀意戾气了,他不过离开短短一月而已。
他现在后悔极了,当初就不该放任她待在庆安堂。
“这……避子药哪怕把方子改得再温和,那也是用来避子的,只要是避子,必然要下寒药,是药三分毒啊,天长日久,恐怕还会不利子嗣。”老大夫哆嗦的回道,眼神偏向那床榻上病弱的小姑娘,有些可怜她。
国公尚未娶妻,她想来是出身不好,才会没名没分的跟着国公爷了。
日日喝这避子汤,时间再长下去,身子损坏不说,日后连孩子都怀不上。
谢安行心中一顿,身上的戾气瞬间冷却下来。
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小丫鬟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眸色敛下来,久久不言。
老大夫识趣的在一旁写方子去了,而左一也不知道该怎么请罪。
刚才大夫的话他听在心里,也是第一次想明白,为何春桃先前会那么抵触给大人做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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