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慕挽歌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慕挽歌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谢长卿在喝粥。“父亲呢?”谢长卿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她前两天中药的时候是生气啃了他一口,但那应该是牙印啊,再说,那草莓的位置,也不是自己啃的地方,所以草莓哪儿来的?
慕挽歌忽然想起今儿他是去看小青梅,该不会……
“在看什么?”谢长卿忽然出声。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看什么书呢。”
他将书名给她看了眼,“一本杂记而已。”
“哦哦,那你接着看。”
慕挽歌收回视线,走到梳妆镜前去掉固发的簪子通发,耳根微红。
因为那一瞬间原著那些关于男主酱酱酿酿的描写就涌现了出来,一不留神,思绪就飞远了。
不过他们进展还挺快,现在都啃上了。
不愧是大男主后宫文。
屋内安静,静的只有烛火噼啪,还有谢长卿翻书的声音。
片刻后,慕挽歌头发也通好,水也喝了,肤也护了,实在找不到磨蹭的理由,才缓慢的往床边移。
“那个……天色不早了,歇吧。”
谢长卿这才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顺道吹了蜡烛。
屋内陷入黑暗,但幸好有浅淡的月光。
慕挽歌犹豫半天,还是摸索着进里面躺着。
因为她现在若是睡到外面,谢长卿就要从她身上爬过去里面了,太尴尬。
少頃,身旁一重,谢长卿躺了下来。
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他只捞了一角搭在腹部。
屋内静的呼吸声可闻。
慕挽歌翻个身背对他,心里实则怦怦跳。
与一个表面温柔内心恨她的人同床共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感受。
紧张着紧张着,她竟然还紧张睡着了。
谢长卿也闭上了眼睛,但罗帐中全是女子身上的香气,不知是体香还是胭脂味儿,熏得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慕挽歌以前的行为,对自己的厌恶,以及今夜的反常。
他知道慕挽歌是想挽回云震的心,才故意在晚膳上表现的与自己和睦,只是……低估了她的演技。
她为自己布菜,言谈行为自然亲切,神情里竟看不出一丝嫌弃。
倒是比以前能屈能伸了。
谢长卿翻了个身,袖口下滑,腕上纱布让他目光微顿,蓦的想起她中药的那一晚。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原来无关乎情与爱,即便是厌恶,肌肤之亲时,也会不受控制……
他嗤笑,笑自己。
他可以与她虚与委蛇,也可以忍她张狂。
但碰她,是万不可能的。
前些天只是意外,他这么想着,过了良久,才生出了浅薄的睡意。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片海,就这么安静到了半夜。
谢长卿忽觉腰间一沉,他就算困,也睡得警醒。
借着薄薄的月光,看慕挽歌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谢长卿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慕挽歌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谢长卿真冤枉了慕挽歌,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谢长卿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慕挽歌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谢长卿摇了摇头,慕挽歌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慕挽歌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慕挽歌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
慕挽歌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慕挽歌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谢长卿在喝粥。
“父亲呢?”
谢长卿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慕挽歌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谢长卿用完早餐起身告辞,慕挽歌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慕挽歌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
如诗倒是表现的好奇般,四处都看看。
小院前守了几个护卫,见慕挽歌来了纷纷行礼。
慕挽歌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让如诗如画在门口候着,自己挎着绣篮,推门进去。
竹屋内简洁,一张床,一个桌。
桌前坐着一位女子,看年纪约莫二八年华,长相秀气,温婉端庄,偏偏眼睫下有颗泪痣,无端添了一份妖冶。
原来这就是书中谢长卿的管家婆锦燕哪。
见她来了,对方诧异起身,“是你?”
慕挽歌放下绣篮,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锦燕面上划过一丝挫败,但还是不甘心道:“不知慕挽歌郡主抓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慕挽歌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帮锦燕姑娘,我知道你瞧见了云熙的事,正在被她追杀,最近躲藏的,怕是很辛苦吧?”
堂堂一个苏家小姐,现在荆钗布裙,一副憔悴之态,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锦燕一愣,慕挽歌与云熙交好,她刚刚还以为慕挽歌是帮云熙抓的自己,才这么颓丧,没想到竟然不是。
但她依旧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慕挽歌自己坐下倒了杯茶,“锦燕小姐想来有所不知,我与云熙,并非传闻中的姊妹情深。”
“两年前及笄宴失德,是她算计的我。”
锦燕诧异,云熙那人心狠,真设计了嫡姐她是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慕挽歌不一向没有脑子吗,前年见过她一次,对云熙言听计从的,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还能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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