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贷公司那边一共抓了十五个跑得慢的。审讯过程中,有几个坚决声称公司的业务都是正规业务,有几个扛不住压力的最后承认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放高利贷,而放贷目标主要是赌徒。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市局又组织人员,打掉了两个聚赌窝点。这些人之中有几个是知道梁卫东的,他们有的只是听说过梁卫东这个人,有的跟梁卫东说过几句话,有的跟梁卫东喝过一两回酒,但是都不算熟,既不知道梁卫东的住址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们对梁卫东的评价倒是出奇的一致,老大哥、脾气好、仗义。
听说盛酩集团出事的当天,梁卫东第一时间叫着搭档老钱躲进了他熟悉的那片工业区里。下午他所在的借贷公司就被查封了,几十人的公司瞬间如鸟兽散,员工们都各自跑路,公司的主要成员逐个被叫到市公安局问话。 梁卫东和老钱很庆幸当时消息灵通,及时躲了起来。毕竟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进了公安局可不经查,进去容易,出不出得来就不一定了。 梁卫东和老钱在一个废弃的旧厂子里躲着,睡的是旧门板,吃的是车后备箱里存的方便面。就这么躲了几天,没烟、没酒、没肉、没水、没电,老钱受不了了。 这天天刚擦黑,梁卫东和老钱饿着肚子躺在门板上睡觉。躺了一会儿老钱辗转反侧睡不着,抱怨道:“梁哥,咱们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已经吃了好几天方便面了,今晚怎么也得出去一趟,弄点肉和烟酒回来。” “超市里监控多,太危险,再坚持几天。” 老钱摸了摸自己瘪了好几天的肚子闹脾气:“坚持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想喝点?不想抽一根?” 梁卫东被他说的也有点馋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但理智告诉他再馋也得忍着,于是翻了个身不搭理老钱了。 “梁哥,我那天看到咱来的路上有家小超市,这个点应该关门了,砸开玻璃进去拿不就完了。” “不行。” “这事儿我熟,这种小超市也就一个监控,咱穿得严实点,进门先砸摄像头,保证什么也拍不到。这样,你开车把我放在超市附近,我自己进去拿,拿回来咱俩分,总行了吧?” 梁卫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靠谱,老钱一赌气,道:“那这样,我自己开车去,你把车钥匙给我总行了吧?” 梁卫东犹豫着,老钱已经一咕噜从门板上爬起来:“放心哥,咱是什么交情,我不会一个人跑了。再说咱搞的那些钱不是你藏着呢?” 梁卫东还是没答应,他说了句“明天再说”翻个身睡觉了。 梁卫东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梦到有人在追自己,身后是狂吠的警犬和警车的鸣笛声,他只得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知哪里传来女儿的呼救声,他循着声音的方向冲进一片黑蒙蒙的雾气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一阵心慌,一脚…
听说盛酩集团出事的当天,梁卫东第一时间叫着搭档老钱躲进了他熟悉的那片工业区里。下午他所在的借贷公司就被查封了,几十人的公司瞬间如鸟兽散,员工们都各自跑路,公司的主要成员逐个被叫到市公安局问话。
梁卫东和老钱很庆幸当时消息灵通,及时躲了起来。毕竟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进了公安局可不经查,进去容易,出不出得来就不一定了。
梁卫东和老钱在一个废弃的旧厂子里躲着,睡的是旧门板,吃的是车后备箱里存的方便面。就这么躲了几天,没烟、没酒、没肉、没水、没电,老钱受不了了。
这天天刚擦黑,梁卫东和老钱饿着肚子躺在门板上睡觉。躺了一会儿老钱辗转反侧睡不着,抱怨道:“梁哥,咱们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已经吃了好几天方便面了,今晚怎么也得出去一趟,弄点肉和烟酒回来。”
“超市里监控多,太危险,再坚持几天。”
老钱摸了摸自己瘪了好几天的肚子闹脾气:“坚持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想喝点?不想抽一根?”
梁卫东被他说的也有点馋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但理智告诉他再馋也得忍着,于是翻了个身不搭理老钱了。
“梁哥,我那天看到咱来的路上有家小超市,这个点应该关门了,砸开玻璃进去拿不就完了。”
“不行。”
“这事儿我熟,这种小超市也就一个监控,咱穿得严实点,进门先砸摄像头,保证什么也拍不到。这样,你开车把我放在超市附近,我自己进去拿,拿回来咱俩分,总行了吧?”
梁卫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靠谱,老钱一赌气,道:“那这样,我自己开车去,你把车钥匙给我总行了吧?”
梁卫东犹豫着,老钱已经一咕噜从门板上爬起来:“放心哥,咱是什么交情,我不会一个人跑了。再说咱搞的那些钱不是你藏着呢?”
梁卫东还是没答应,他说了句“明天再说”翻个身睡觉了。
梁卫东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梦到有人在追自己,身后是狂吠的警犬和警车的鸣笛声,他只得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知哪里传来女儿的呼救声,他循着声音的方向冲进一片黑蒙蒙的雾气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一阵心慌,一脚踩空掉下了悬崖。猛地睁开眼,他感觉到黑暗里有一双手正在他衣服口袋上摸索。
梁卫东抬手一把推开了对方,大吼一声:“干嘛呢老钱!”
“给我车钥匙,我出去搞点酒喝。”
梁卫东捂着放车钥匙的口袋,一手推了一把重新扑上来的老钱。
“都说了再等几天,避过这阵风头。”
梁卫东大力一推,老钱脚下一趔趄,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侧面倒过去。偏巧不巧,腹部撞在了旁边的废弃设备上,凸起的钢条不巧扎进老钱肚子里。
老钱坐在地上不敢动了。他捂着伤口央求梁卫东:“梁哥,送我去医院,求你了,别让我死在这……”
梁卫东起身摸出手电照着地上的老钱,他的腹部被钢条贯穿了,伤口正在流血,肠子被挤出来了一小截,看样子伤得不轻。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苦苦哀求的老钱,他在考虑要不要冒这个险,老钱值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躺在医院里的老钱一直没有醒过来,而送他到医院的黑衣人也一直没有再出现。沿路监控显示,黑衣人开的那辆套牌车最后隐入了老工业区一条监控早已损坏的小路,然后不知所踪了。
借贷公司那边一共抓了十五个跑得慢的。审讯过程中,有几个坚决声称公司的业务都是正规业务,有几个扛不住压力的最后承认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放高利贷,而放贷目标主要是赌徒。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市局又组织人员,打掉了两个聚赌窝点。
这些人之中有几个是知道梁卫东的,他们有的只是听说过梁卫东这个人,有的跟梁卫东说过几句话,有的跟梁卫东喝过一两回酒,但是都不算熟,既不知道梁卫东的住址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们对梁卫东的评价倒是出奇的一致,老大哥、脾气好、仗义。
海辰审了几天没有得到关于梁卫东的有效信息。但何鑫发现其中有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有些眼熟,一核实发现此人在西城分局有问话记录,而问话的内容正是曹斌斌案。
何鑫翻着记录随口问了一嘴:“呦,前段时间刚来过一次啊,你还跟曹斌斌案有点关联。”
小胖子一听到曹斌斌,转着一对小眼珠子正思考怎么应对。
海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心虚。
“曹斌斌出事儿的当天你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对吧?你朋友的笔录对你不太有利啊……案发的时候你没在酒桌上?”
“不是,警察老爷,那会儿我正好上了个厕所。”小胖子道,“事关人命,可不敢瞎说。”
“有证人吗?”
“上厕所,能有什么证人……”
海辰也不看他,噼里啪啦的敲着面前的电脑键盘。
何鑫合上手里的档案敲了敲桌面。
“你再想想,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胖子那天喝得有点多,被带到局里以后借着酒劲瞎扯了一通,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忘了当时怎么说的。
小胖子吱吱呜呜,本想转移话题蒙混过关。他贼眉鼠眼的看看何鑫又看看海辰,被两个人正气凛然的目光看紧张了。
他一紧张就有点结巴:“我想起来了,当时喝多了,确实有件事忘说了,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瞅见酒吧老板和一个人说话,不过我没太看清另一个人是谁,好像就是那个曹斌斌。”
“说什么?”
“听那意思好像是曹斌斌私吞了不少钱。就是卖那个赚的钱,你们懂吧?”
海辰和何鑫对视了一眼。
“继续说。”
“你们也知道那个酒吧不干净,那个曹斌斌就是帮着老板卖那东西的,进口货,不便宜但是挺好卖,不少客人都找他拿。但是我这个人洁身自好,从来不沾那玩意儿,我是听说啊……”
“说重点。”
“其实我是从厕所门板缝里看的,黑漆马虎的看不太清楚,酒吧里音乐又吵,听得也不那么清晰。我听老板那话里的意思,那个曹斌斌刚来酒吧不久,不懂规矩,私下里吃回扣被发现了。那个曹斌斌拿不出钱来还,酒吧老板说什么,让他走不出这个酒吧。结果我一泡屎没拉完,酒吧就出事儿了。我知道的就这么点……真的……”
正巧,逃窜到临市的酒吧老板也落网了。海辰和何鑫亲自出了趟差把他押回市局审理。酒吧老板知道这回躲不过去了,没做多余的挣扎。他承认,盛酩集团是他的投资人之一,而他的酒吧是盛酩集团倒卖进口酒和贩毒产业链的一环。他也承认,曹斌斌案发当天他确实因为曹斌斌不守规矩找曹斌斌训过话,但是,他坚称自己只是把曹斌斌开除了,并且限期让曹斌斌归还全部被私吞掉的钱。至于曹斌斌的死因,他表示一概不知。
“警察同志,您想想如果我真要动手也不会让人死在我自己店里对不对?我也不傻。”酒吧老板扶了扶正沿着塌鼻梁往下滑的眼镜。
“曹斌斌平时在你店里都跟什么人有来往?”
“这我哪记得,店里这么多客人……”老板摸着他的大脑袋想了想,“好像跟一个女孩儿挺熟,那个女孩儿叫……叫什么来着?”
老板看了一眼海辰和何鑫,一拍脑门:“哦对,彤彤。”
“彤彤?”
“对,是盛酩集团的兼职销售,在我店里卖酒。不过这个彤彤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在我店里没什么客人,好像就有一个常客,好像叫……梁哥。”
正在记录的海辰警觉的抬起头,他立刻拿出梁卫东的照片放在老板面前。
“是这个人吗?”
老板伸着脖子扶着眼镜审视着照片:“好像是吧……那个梁哥看着年纪不小,每回都戴个帽子,据说每回来就只找彤彤,点几瓶酒,也不怎么喝,坐一会儿就走了。”
“这个彤彤本名是什么?跟这个梁哥什么关系?”
“私下的事儿我们就管不着了。至于本名,做这种生意的姑娘怎么会在外面留本名?不过她电话我倒是有的。”酒吧老板嘿嘿一笑,“警察同志,你们要是想抓这个姑娘我可以帮忙的,如果抓到了是不是可以算协助办案啊?”
酒吧老板按照海辰的要求把彤彤约到了指定的酒店房间里。
海辰和何鑫打开房间的时候女孩儿正躺在沙发上抽烟,她看见进来了两个人,坐起身把烟按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捻灭了,翘着二郎腿道:“两个人可就不是之前讲的价格了。”
海辰把证件一亮,女孩吓得手一抖,烟头和烟灰缸都掉在了地毯上。彤彤起身撒丫子往窗户那边跑,打算跳窗逃走,还没拉开窗帘就被何鑫一把按住了。何鑫拿出一副银手镯给她戴上:“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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