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霍清梨把仇恨的情绪狠狠压下,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握住了霍之遥的手。“姑姑好,姑姑长得可真好看啊!”见她讨好的这么明显,像条摇尾乞怜的狗,霍之遥暂且放下了一点戒心。她对老爷子说:“清梨舟车劳顿,现在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坐下来边吃边聊。”“对对对,让李信去催,叫厨房快点上菜。”霍擎东难得这么高兴,握着女孩的手亲切道:“你坐爷爷旁边,跟爷爷说一说小时候的事。”
她跟霍擎东真正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到四年,但却对他有很深的感情。
上辈子她软弱到不堪一击,谁都可以欺负她,唯有两鬓斑白的霍擎东真心疼她。
他从没有苛责过她的胆小怯弱。
知道她被霸凌后,老人眼眶里的泪痕骗不了人,还对她说是爷爷失职,才让她吃这么多苦。
霍清梨那时候像个哑巴,只会没用地摇头,一个劲抱着他哭。
霍擎东后来为了给她撑腰,当着港圈名门贵胄们的面,与夏明虞断绝了关系。
姑姑霍之遥也因此与父亲撕破脸,对外宣称他患上阿茨海默症,不再适合胜任集团董事长,欲取而代之。
霍擎东被气得病倒在医院,同时检查出长期服用化学物质砷,体内器官已经过度衰竭。
哪怕这样,他还是安慰霍清梨不用担心,冒着随时会丧命的风险,坐着轮椅亲自坐镇集团与霍之遥对峙,开媒体招待会公证遗嘱。
直到以千亿财产为嫁妆,把她托付给季明峥照顾,他才撒手人寰。
霍擎东一米七八的男人,去世时骨瘦如柴的身体不到百斤重。
自此以后,霍清梨真正没有了依靠,连哭的时候,泪水都要往肚子里咽。
如今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回,她一定要保护爷爷安享晚年。
霍擎东颔首:“嗯,来了。”
老爷子年轻时在商场叱咤风云,不想却是个儒雅温和的长相,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脸上难掩倦色,看着霍清梨清瘦的身影,眼里透着思量。
霍清梨却自然地走上前,扶着他的手:“爷爷,您坐下。”
霍擎东有些意外,神色和煦了不少。
他之所以冒着得罪财政司亲家的风险,也要立马把霍清梨认祖归宗,无非是儿子儿媳死后,霍家独木难支,可是刚刚女孩的动作,透着天然的亲昵,毫无隔阂,让他又觉得,这是否是亲缘天注定?
“怎么?刚进霍家就受委屈了?”
老爷子终究还是听到了对方言语下的那丝哽咽。
霍清梨昂起脑袋,一点也不见生,把加西亚的事和盘托出。
她温声温气:“爷爷我实在太生气,才自作主张把她解雇了,您不会怪我吧?”
少女生了一双乌黑的荔枝眼,看人时总是天真烂漫,加上那张幼态的娃娃脸,透着一股子单纯乖巧劲。
霍擎东非但不怪,眼里还闪过赞许,笑道:“你做的很好。”
他看着眼前这张神似霍屹少年时代的脸,语气不由得宠溺万分。
“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姓霍,叫霍清梨。我们霍家的孩子,生来是不用受委屈的,万事有爷爷给你撑腰。”
上辈子听到这句话,霍清梨只觉得内心惶恐。
佣人们不屑的态度令她反复自省,作为私生女,自己配得到霍家的这一切吗?
她自卑得甚至不敢直视霍擎东,遇到任何事也不敢跟他说。
直到霸凌事件浮出水面,她才明白自己是有亲人可以依靠的,可惜为时已晚。
那时候的霍擎东近乎油尽灯枯,能为她保住巨额财产已经是倾尽全力。
她自己也早以被长期的忍气吞声,磋磨没了棱角与朝气。
有句话,霍清梨上辈子在医院没能及时说出口,今天想告诉霍擎东。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还有,能做您的孙女,真的很幸运。”
霍擎东听了爽朗大笑,没想到在外面长大的孙女竟然如此合他心意。
霍之遥一直冷眼旁观这场祖孙相认的好戏。
她年轻时便是圈子里有名的美人,五官精致,手段雷霆。
现在哪怕上了年纪,也依旧是知性干练,给人不可逾越的清贵感。
她不动声色找了个气口,向霍清梨伸出纤纤玉手。
“清梨,我是你姑姑。”
霍清梨把目光转向她。
上辈子,她就是被对方这副事业女性的样子给骗了,以为霍之遥是明事理的人,才同意签署放弃财产继承书。
没想到她一拿到合同,转头就给霍擎东下慢性毒药,巴不得他马上死,自己好把霍氏集团收入囊中。
可惜,她低估了霍擎东的求生意志。
当得知自己是被亲生女儿下药,导致双腿瘫痪后,年过花甲的霍擎东双目猩红,每日靠换血吊着一口气,愣是强撑了两个月与霍之遥斗法,直到把她赶出霍氏集团。
想到这里,霍清梨把仇恨的情绪狠狠压下,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握住了霍之遥的手。
“姑姑好,姑姑长得可真好看啊!”
见她讨好的这么明显,像条摇尾乞怜的狗,霍之遥暂且放下了一点戒心。
她对老爷子说:“清梨舟车劳顿,现在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坐下来边吃边聊。”
“对对对,让李信去催,叫厨房快点上菜。”
霍擎东难得这么高兴,握着女孩的手亲切道:“你坐爷爷旁边,跟爷爷说一说小时候的事。”
霍清梨:“好呀。”
面前是海南黄梨花木餐桌,纹理流畅,透着淡淡的光泽感,上面放了个明代的青花瓷瓶,两朵雪白的玉兰插在里面。
佣人们很快把餐盘刀具放在霍清梨面前,接着上第一道菜:意大利火焰芝士车轮面。
这道菜需要厨师做一些表演,在燃烧的帕马森芝士车轮中搅拌意面。
霍清梨上辈子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第二道法式焗蜗牛端上来,她才感觉到有点尴尬。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吃蜗牛。
那时,身边伺候的佣人见她手足无措,低低笑出声。
而她因此慌乱地撞到了手边的银刀,银刀落地吭哧作响,闹出很大动静。
本就自卑的霍清梨在那一刻,难堪到了极点。
重生后的霍清梨对这套流程已经十分熟悉。
看着眼前精致的摆盘,她按兵不动。
还闲适地观察了坐在对面的霍之遥,从对方眼睛里,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三分得意之色。
霍之遥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故作关心道:“清梨,是西餐不合胃口吗?我看你没怎么动。”
“啊?姑姑,我在等餐具呀……”
霍清梨睁着迷惑的大眼睛说:“在法餐礼仪里,出现这道法式焗蜗牛,是要配备蜗牛钳和双齿叉的,您是要我直接这么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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