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让丫鬟送了热水进来,好好沐浴一番后,换上一身鹅黄锦绣长裙。这条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加清丽可人,端庄明丽。她在外头罩上一顶雪绒斗篷,侧身问丫鬟:“姐姐还罚跪在祠堂吗?”“是的小姐。”……祠堂。姜漾在嬷嬷出去后,就从跪改成了坐。祠堂虽然冷,但再冷,也比不过漏风的柴房。这里的香烛燃着,比她那个偏僻院落还暖和不少。正当她百无聊赖,有些昏昏欲睡时,外间的门被人推开。
相府主院。
相爷姜柏正与柳氏用晚膳。
他捏着筷子扫了一眼柳氏阴沉的脸,只觉得食欲都减了几分。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罚她去跪祠堂了,你还想怎样?”
柳氏听着这话,一下子怒了:“什么叫我想怎样?”
姜柏“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当初我便不同意将她认回来,是你说不想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我才勉强认下她的。如今好了,平白给自己找事。”
柳氏听见这话,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哽咽:“她拿着玉佩前来相认,我能不认吗?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亲自将玉佩塞入她的小棉被里。
绵儿小时候我便说过这事,你说兴许只是玉佩丢了,孩子没事,让我不必介怀。可要是当初你信我的,在绵儿小时候,就去寻漾儿回来,也不至于让她变成现在争强好胜的性子!”
姜柏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只觉得更加烦躁:“你看你,又来旧事重提!当初已经与你说了,我刚入内阁,位置还不稳,须得小心谨慎。
若传出此等祸事,我头上的乌纱帽都不保,何来你现在丞相夫人的身份?”
柳氏闻言更加生气:“说来说去,你就只担心头上的乌纱帽!”
姜柏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去,温声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漾儿和绵儿都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我会为她们寻一门好亲事,你也算是尽了当母亲的责任。”
说完,他有意要与柳氏和好。
可柳氏仍然在气头上,没搭理他。
姜柏见如何都哄不好,干脆起身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不久后,管事嬷嬷带人进来收拾桌上的东西,低声劝道:“太太为何还跟老爷争吵?您也不是不知道老爷的性子。”
柳氏原本还沉浸在哀愁之中,但她与嬷嬷已形成了多年的默契,一听嬷嬷这副语气,便觉得不妙。
“他去董氏那个贱人那儿了?”
管事嬷嬷叹了口气:“有事您与老爷好好说便是,气走老爷不值当的。”
柳氏本就觉得委屈至极,如今夫君还跑到姨娘那里躲清静,她气恼啊!
眼角氤氲的水汽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
碧影园,姜绵所在的院落。
回到熟悉的地方后,她渐渐开始冷静下来。
如今相府里的很多东西,都还是她的。
比如偌大的带有花园池塘的院落,比如兄长的疼爱,比如父母的偏爱。
她从小饱读诗书,是世家大族培养的千金小姐。
与那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粗俗女人,大不相同。
她不应当只因为一次小小的挫败就乱了阵脚。
不多时,有丫鬟来报,说老爷今晚去了董姨娘那儿。
“小姐,要去请老爷过来下棋么?”丫鬟小心询问。
以前小姐为了帮太太固宠,常常在老爷去董姨娘的院子时,就找他去书房下棋,屡试不爽。
姜绵犹豫片刻,摆手道:“不用。”
以前她帮母亲固宠,是因为有母女情分。
如今她要让母亲知道,她比姜漾更加重要。
只有她,才是这个家里真正帮得上她的人。
而且董氏这次在护国寺帮了她,虽然阴差阳错被姜漾截了胡,但总觉得事有蹊跷。
若董氏是真心帮她的,她不介意多一个帮手。
姜绵让丫鬟送了热水进来,好好沐浴一番后,换上一身鹅黄锦绣长裙。
这条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加清丽可人,端庄明丽。
她在外头罩上一顶雪绒斗篷,侧身问丫鬟:“姐姐还罚跪在祠堂吗?”
“是的小姐。”
……
祠堂。
姜漾在嬷嬷出去后,就从跪改成了坐。
祠堂虽然冷,但再冷,也比不过漏风的柴房。
这里的香烛燃着,比她那个偏僻院落还暖和不少。
正当她百无聊赖,有些昏昏欲睡时,外间的门被人推开。
姜漾扭头看去,便见姜绵穿着一身黄澄澄的衣裳进来了。
她脸上似乎带有关切之色,但那只是笼罩在面皮之上的虚假面具。
“嘶,祠堂好冷啊!姐姐一整晚在这儿,会冻坏的吧。不如我去求爹爹,让他放你出去吧?”
姜漾垂下眼眸:“好啊,多谢妹妹。”
姜绵一愣,没想到姜漾这么能屈能伸。
之前她可是轻易激不得,一点就炸。
“算了,今晚爹爹被你气得去了董姨娘那儿,母亲正伤心呢,我得去安慰她。”姜绵立即改变了主意。
姜漾看她来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面孔,轻笑一声:“妹妹不装了?”
姜绵面色变了变,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按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漾垂首低笑一声:“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你在相府里有的东西,我从前不会抢你,以后也不会。但属于我的东西,你不能仗着在相府里生活了十几年,就不让我拥有,我们两个本可以和平相处。”
闻言,姜绵眼眸颤动。
她张了张嘴,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相处……不了。兄长、父亲、母亲原本的目光只在我一人身上,你一来,就要把我身上的东西抢走。就算笔墨纸砚,衣服首饰那些我可以不计较。但宋聿初,我绝对不会让给你。”
姜漾看着她这副紧张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什么笔墨纸砚、衣服首饰可以不计较?别说大话了,你tຊ明明就计较得很。”
“还有,为了个男人,你就要害我?从前我从未与你争抢过,我只想能在相府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是你信了吗?你步步紧逼,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她目光岑岑地看着姜绵,脸庞在跳跃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姜绵,是你的不安造就了如今的你,是你先让我活不下去。今日一言,我只说一次,往后你好自为之。”
姜绵轻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抢宋聿初!”
姜漾:“……”
呵。
姜漾:“对。”
姜绵咬牙:“果然如此!”
她气冲冲地走了。
竹香端着从厨房摸来的吃食,小心翼翼从门缝里递进来,然后问:“小姐,方才我看见二小姐来了,您没事吧,她有没有对您怎么样?”
姜漾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最近不必时时刻刻来我跟前,帮我留意一下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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