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厉婶听到这句婶婶,满面含笑,利落地挽起袖子去厨房忙活去了。这厢萧琬和顾川在屋里坐下,农家小院虽不大却处处很整洁,可见主人的干净勤快。萧琬捧着茶小口喝着,顺便暖暖手,听着顾川和厉叔两人闲聊。“少虞,你外祖母可安好?”“外祖母一切安好,厉叔放心,舅父一家也很好。”“我昨晚做梦,还梦见陆老将军了。想当年我与你舅父一起跟着陆老将军戍守云州时,你跟你母亲还去过一次云州,还记得吗?”
天色渐暗,暮色沉沉,人声一点点消散,四周归于寂静。
一点微弱的烛光亮起,响起细若游丝轻柔婉转的歌声。
“烟漠漠,雨凄凄,岸花零落鹧鸪啼。远客扁舟临野渡,思乡处,潮退水平春色暮。兰桡举,水文开,竞携藤笼采莲来。回塘深处遥相见,邀同宴,渌酒一卮红上面。”
山洞里烛火幽微,出了山洞,四面皆是高逾百丈的峭壁。
深谷之底是个碧水深潭,与峭壁外的河水相通,萧琬白日里从山崖跌落时,便笔直地坠入水潭,沉到水底。
好在她是会凫水的,中秋宫宴那日,只是落水太突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川又施救得太及时,故而别人都以为她不会凫水。
只有亲自坠落下来,才知这下面有个水潭。因为四面都是山崖,常年多雾,从外边是看不出的。
而萧琬,也是出城骑马游玩时,从偶遇的一个采药老人口中得知。那老人曾在少年时不慎坠崖,因此捡回一命。
老人凭借记忆,领萧琬来到那处山崖前。
待老人离开,萧琬攀爬过一段峭壁,然后穿过大片一人多高的树丛杂草,终于找到了那道峭壁间的崖缝。崖缝很狭窄,只容一人通过,通过十来米长的石缝,便看到了那个水潭。
萧琬举头四顾,只见云雾茫茫,不见天日,她忽然笑了出来。
她终于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萧琬趁秋狝前,将自己准备的东西藏进碧潭旁的一个山洞,里面装着银钱干粮衣裳鞋子,还备好了火折子干柴蜡烛,以备不时之需。
她游出寒潭后,便生起火,换上干净的衣裳鞋子,只待夜黑人静守卫松懈时,悄悄离去。
潭里的水很凉,尽管已经烤了火,她依然感觉很冷,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畅意。
只要离开这里,她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她搓了搓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没想到这夜晚的山洞如此凉意逼人。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她也没敢带太多衣裳。
最后一点篝火熄灭,萧琬汲取完那最后一点温暖。她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在这寂静的山林里,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清晰。只听脚步声十分沉稳,不疾不徐,连踩到石子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萧琬的一颗心瞬间提了上来,立马吹熄烛火。她躲到了洞口暗处,手里握紧了簪子。
在这样的夜晚,遇到人远比无人更可怕。
脚步声由远及近,萧琬的心也愈来愈紧张。
难道这碧潭不止那老人一个人知道,也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月黑风高,大晚上来这山洞,绝非善类。
萧琬屏息,身子紧紧贴着山洞墙壁,听到那脚步声渐渐靠近洞口。
月亮穿过云层,投射出微弱的光芒。一盏风灯渐渐将洞口照亮,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萧琬举起簪子,正欲刺向来人,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萧姑娘?”
萧琬整个人怔住,怎么会是他?但萧琬没有回应,依旧屏息,一动不动地站在暗处。
那人又温声道:“别怕,我来带你走。我知道你在这里。”
萧琬终于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
顾川将风灯举起,照亮了萧琬的脸。灯火葳蕤,萧琬一身竹青色衣衫,乌发如云,脸色略微苍白,但一双明眸却是盈盈含光。
萧琬心头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这样凄冷的夜,竟有一人是为她而来。
她轻声问道:“顾将军,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川垂眸看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在想,一个女子深夜呆在这荒山野岭,当真不怕么?
他眼底满是爱怜疼惜,却没有多言,只是无声地将风灯递给了萧琬。
萧琬下意识地接过风灯,顾川解下自己的披风,小心地裹住了萧琬。
待为萧琬系好披风,顾川又从她手中接过风灯,柔声嘱咐道:“拿着你包袱,跟我走。”
萧琬愣了下,顾川怎么知道自己有包袱?
但她也没有问,只是默默拎起地上的包袱。
顾川拎着风灯缓步走在前面,萧琬紧跟在他身后。顾川一路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回头看她,提灯为她照路。
钻出崖缝后,萧琬将包袱系在身上,正准备爬下这段峭壁。顾川却忽然伸臂,揽住了她的腰。
萧琬恍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一颗心骤然提了上来。
她倒也会轻功,只是自己身子骨越来越差。她来过两次这里,始终出于谨慎不敢冒险,怕荒山野岭的万一摔下去无人医治,所以这两次都是爬下去的。
如今见顾川打算这样下去,她瞬间打起精神。
她想,万一顾川不济,自己要防患于未然,做好防御保命。
顾川没给她思索的时间。她只觉一阵凉风从耳畔拂过,顾川足尖轻点石壁,不过几息功夫,还未等萧琬做好防御,两人已然稳稳落地。
峭壁下停着顾川的马,正悠闲地吃着草。
顾川将风灯挂在马上,利落地翻身上马,朝萧琬伸出了一只手。
萧琬愣怔地站在马旁,呆呆地问道:“去哪?”
顾川朝她微微一笑,眉眼在月光下温柔而生动。
“无论你去何处,我送你一程。”
萧琬的心稍稍安稳了些,伸出手去。顾川将她拉上马揽在身前,又为她戴上风帽。
此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寒鸦呀呀而鸣。萧琬本凄惶飘零的一颗心,在此刻竟然获得了一丝安定。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顾川双腿轻轻一挟,白马四蹄翻腾,飞驰出去。
萧琬被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素白的脸。她垂下眼眸,看向顾川握着缰绳的那只手,骨节分明。
她想,顾川这双手若是不摸剑,也可以弹琴作画。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疾驰出了山林,驶上官道。
今夜月明星稀,官道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达达的马蹄声在暗夜里踏得极有节奏。
“你冷吗?”顾川低头问萧琬。
萧琬轻轻摇下头,顾川扬扬唇。再抬首时,眸中闪过一抹欢愉。
不知行了多久,顾川策马拐进山脚下一个村庄。他勒马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下马走至木门前,抬手扣门。
院里很快传出一道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是何人?”
顾川应道:“厉叔 ,是我。”
男子的声音透着惊喜:“少虞?稍等,马上开门。”
院里男子缓步朝大门口走来,没过多久,打开了斑驳的木门。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男子约不惑年纪。只见他斜眉入鬓,目光炯炯,虽略显沧桑,却不显老态。
他举起风灯照向两人,眼里流露出喜色。
在看向萧琬时,更是眼睛一亮。只见面前的姑娘秀眉纤长,清丽绝俗,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亭亭玉立的样子,与顾川般配极了。
顾川连忙介绍:“这位是与我同行的萧姑娘。”
“萧姑娘,快请进。”
厉叔热情地招呼萧琬,顺势将顾川挤到一旁,也不管顾川了,慌忙引萧琬往屋里走去,又朝厢房方向喊道:“老婆子,少虞来啦,做点热乎饭。”
顾川笑了下,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牵马进了院子。
萧琬这才发现,厉叔走起路来有点跛,怪不得开门有点慢。
她悄悄收回目光,对厉叔温声道:“叨扰您了。”
厉叔爽朗一笑:“说什么叨扰,又没有外人。”
话语刚落,一个身着布衣长相面善的中年妇人从厢房走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她和厉叔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亲切地寒暄:“少虞来了啊,还带来一位这么俊的姑娘。姑娘快进屋坐,我这就去做饭。老头子你去给他们倒茶。”
萧琬柔声道:“麻烦婶婶了。”
“不麻烦,不麻烦。”
厉婶听到这句婶婶,满面含笑,利落地挽起袖子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厢萧琬和顾川在屋里坐下,农家小院虽不大却处处很整洁,可见主人的干净勤快。
萧琬捧着茶小口喝着,顺便暖暖手,听着顾川和厉叔两人闲聊。
“少虞,你外祖母可安好?”
“外祖母一切安好,厉叔放心,舅父一家也很好。”
“我昨晚做梦,还梦见陆老将军了。想当年我与你舅父一起跟着陆老将军戍守云州时,你跟你母亲还去过一次云州,还记得吗?”
顾川笑了笑:“那时都十岁了,自然记得,我到处乱跑,还差点被狼吃了呢。”
顾川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片刻恍惚。
厉叔此时也面露悲伤之色,想起了顾川的外祖父,也就是晟国的一代名将——陆峰,只可惜陆峰两年前因病去世,现在戍守云州的正是顾川的舅父。
顾川的母亲陆瑛,就是将门之女。陆峰深知战场凶险,不忍女儿嫁武将,所以才为女儿找了个文臣夫婿。
只可惜,文人多才亦多情。昭宁候不喜陆瑛的率真耿直,在陆瑛怀孕期间,他以此为借口纳了一房妾室,这个小妾生下了顾岭和一个庶女。再后来,他又纳了一房妾室,那妾室又生下一个庶女。
顾川的母亲彻底失宠,过上了守活寡的日子。好在陆瑛性情豁达,并不在意,只好好抚育顾川。
但人心里的郁结,不会因为你不在意而不存在。陆瑛整日看着自己夫君与两房妾室卿卿我我,说心里丝毫不难过是假的。
顾川偶尔会看到自己的母亲郁郁寡欢,却还强撑笑脸安慰自己。
顾川从小就知道,父亲没有那么喜爱自己。亦或者说,无论正妻嫡子,还是妾室庶子,都只是他父亲的点缀,他父亲只爱自己。他在年轻时享受着庶子顾岭对他的乖巧讨好,年老了又享受着顾川在外面替他挣来的殊荣。
顾川早已看透自己的父亲,正所谓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所以他从不奢求父爱。
他认为,这世上有一人爱自己便足矣。如果实在无人,那么这唯一的一人,便是自己。
所以,当他看到萧琬时,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一样的从不向外乞求爱意,一样的珍视自个。
但是他心底到底生出了妄念,他希望从萧琬身上乞求到一点爱意,并且希望萧琬能向自己索取一点爱意,他愿意给。
可是,这看起来似乎很难。
这时,厉婶温和的笑声拉回他的思绪。
“开饭啦。”
重新看了这章,好美,顾将军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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