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空白圣旨,留着,对她终究是个隐患。看着贺苒苒若有所思的表情,沈之念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又安慰几句,沈之念找了个偏院住下。贺凌枫身边的小厮又来请了一趟,被揽月撵走了。连星帮沈之念卸下钗环,问道:“小姐,就这样一直住在偏院吗?总不是个办法。”“先拖着吧。我回贺家,不是来同他伉俪情深的。”她是来改变前世国公府悲剧的。贺凌枫出征,沈鸿轩派了心腹副将跟随辅佐。但贺凌枫贪功冒进,险些酿成大错,是这位梁成林梁副将,力挽狂澜,危机时稳住了局面。
说起来,林昭月身世十分坎坷。
她本是户部尚书嫡女,却在十六岁时,被查出身份存疑。
她并非嫡出,而是被家中姨娘偷梁换柱,将真正的嫡小姐换走了。
真相大白后,林昭月在尚书府举步维艰。
某次被人欺负时,被上门与林尚书谈事的贺凌枫撞见。
两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林昭月颇有手段,哄得贺夫人与贺小姐对她十分喜欢。
贺凌枫父亲早逝,是由寡母抚养长大,贺夫人在家中说一不二,认了林昭月做干女儿,时常接到家中小住。
大婚前夕,贺凌枫奉命出征,林昭月更是以陪伴贺夫人为由,从那时便住到现在。
这会儿沈之念的话,让贺苒苒想起了这一茬。
“你到底要在贺府住多久?你自己没有家吗?”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贺苒苒还不解气:“天黑了鸡都知道回笼,你怎么还不走?”
林昭月神色黯然。
“小妹提醒的是,我该回去了。”
她苦笑一声:“可尚书府哪里是我的家......我原以为这里才是我的家,罢了,是我多想了......”
这失落之色,这哀愁之语,被下马车的贺凌枫瞧了个正着。
“苒苒,你这话过了。”
贺苒苒哼了一声:“那让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今晚我害怕,我想让长嫂陪我!”
贺凌枫又是皱眉:“胡闹!她是新妇,憩在你院子里不合规矩。”
沈之念往贺苒苒身边挪了一步。
“左右新婚之夜都是我自己过的,回门之日陪陪小妹也无妨。再说我月事来了,伺候不了夫君,就不去讨人嫌了。”
她没有学林昭月那副哀戚模样,只是语气中透出轻微的落寞和无可奈何。
反倒让贺凌枫想起自己新婚之夜抛下正妻的事,内疚与心疼交杂。
“念念,昨日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跟我回正房。”
“你是我的妻,又不是妾之流,圆不圆房,都该与我宿在一起。”
他又抬手去拉沈之念,沈之念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圈微红,却倔强地摇头:“不了,小妹害怕,我陪她。”
说完,仓皇拉着贺苒苒走了。
贺凌枫更心疼了。
他未必不喜欢沈之念,只是没有对林昭月那么喜欢罢了。
沈之念拉着贺苒苒往里头走,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
贺凌枫脸上的心疼还没消下去。
沈之念满意了。
不过是些笼络男人的手段,谁不会似的。
前世她不屑用这些手段,总觉得上不得台面。
如今一想,林昭月这样的人,不值当她考虑“台面”二字。
沈之念将贺苒苒送回院子,安慰了几句,道:“小妹,休息吧,我身子不舒服,不与你一起住了。”
贺苒苒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哥哥欺负你,故意这么说的。”
她抿唇:“嫂子,之前......”
“没关系,都过去了。”沈之念笑容真诚。
“那嫂子,我的事,沈家大哥,你能不能......”
沈之念依旧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心中却已生不起什么波澜了。
早就想到了。
贺家人的贪婪没有止境,贺苒苒刚刚做这些,也并非真的就有多感激她。
还想要她帮忙罢了。
沈之念遗憾道:“苒苒,我也想我们两家亲上加亲,但......天子口谕,我也没办法。你求我,倒不如去求求夫君,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那道空白圣旨,留着,对她终究是个隐患。
看着贺苒苒若有所思的表情,沈之念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又安慰几句,沈之念找了个偏院住下。
贺凌枫身边的小厮又来请了一趟,被揽月撵走了。
连星帮沈之念卸下钗环,问道:“小姐,就这样一直住在偏院吗?总不是个办法。”
“先拖着吧。我回贺家,不是来同他伉俪情深的。”
她是来改变前世国公府悲剧的。
贺凌枫出征,沈鸿轩派了心腹副将跟随辅佐。
但贺凌枫贪功冒进,险些酿成大错,是这位梁成林梁副将,力挽狂澜,危机时稳住了局面。
贺凌枫冒进被困,他带人营救,惨死沙场,尸骨无存。
这是贺凌枫上辈子的说辞。
沈之念信了。
可后来才知,梁副将并未死,而是被贺凌枫软禁起来了。
一石二鸟之计。
梁副将一死,便无人知晓贺凌枫犯下的错,军功也可归于贺凌枫;
贺凌枫从梁副将口中,还拷问出了不少和沈鸿轩有关的事——
用兵习惯,谋略战术,亲近之人的喜好,弱点,把柄......
贺凌枫前世就是靠着这些东西,一点一点从沈鸿轩手中夺走兵权,甚至害他在战场上失误,萧衍大怒,被贬为平民。
国公府长子被贬,嫡女外嫁,沈国公年事已高,独木难支。
加之贺凌枫在朝堂上的运作......
国公府百年荣耀,止步于此。
沈之念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钟鸣鼎食的沈府,一点点落寞的模样;
还能看到消沉的大哥,苍老的父亲,以泪洗面的母亲.....
沈之念猛地睁开眼。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悲剧重演。
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梁成林究竟被软禁在何处。
沈之念心里有事,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屋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原本该去休息的揽月匆匆而来,神色有些慌张。
“小姐,宫里的马车又停在外头了!这次是陛下身边的福公公亲自来的!让您进宫去......”
萧衍并未尽兴。
那药猛烈,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不会轻易放过沈之念。
回到皇宫,萧衍叫了别的妃子。
美人还未靠近,便被他不耐烦地挥开了。
想起今日被人暗算,全因那个女人一句“请他看好戏”,萧衍越发烦躁。
“叫她进宫来,她惹的事,叫她自己来平。”
......
贺府。
揽月禀报完,就准备给沈之念找外出披的大氅。
沈之念摆手:“不去。你告诉福公公,陛下若是想我,叫他自己来。”
揽月一惊:“小姐!你这......未免太放肆了.....”
沈之念笑笑:“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妻不如qie,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总之,让他自己来,爬窗也好,翻墙也好,我在这里等他。”
一方面,真如她同揽月所说,太容易得到的,萧衍未必珍惜,她要钓着。
另一方面......
她还记恨今日萧衍在床上那样对她,害她如此狼狈,翻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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