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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月白眼眸微垂，讽刺地扯了扯唇角，随意将手心的鲜血擦去，脚步缓缓地离开。
秦延川回到凤阳殿后，独自坐在棋盘前，钻研谢月白留下的棋局。
他每下一步棋，就甚觉谢月白布局的奥妙精深，这一局棋，一旦走错一步，就只有满盘皆输的结局。
秦延川下得入神，不知不觉月落日升。
第二日，晨曦的金光拨开云霭洒下来。
秦延川落下最后一子，终于将这局棋解开了！
他兴高采烈地想第一时间告诉谢月白，连忙朝国师在宫内的居所，灵华殿走去。
灵华殿。
两名道童歉然朝秦延川行礼：“国师大人身体抱恙，这几日都不见客，还请九千岁见谅。”
秦延川问：“老师的病，严重吗？”
两名道童面面相觑了一眼，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应当没有大碍。”
秦延川半信半疑，只留下了一句：“那替我跟老师说一句，让她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看她。”
随后便离开了。
然而离开灵华殿后，秦延川却没有回到凤阳殿，而是转而去了一趟太医院。
太医院。
“九千岁，国师大人殿中并没有叫过诊，所以我等也并不知，国师究竟所患何疾……”一位胡须发白的太医回答道。
秦延川心下了然，迟疑了一会儿，才问：“国师的白发，是天生的吗？”
这个问题，从秦延川醒过来后，见到谢月白的第一眼就存在心底。
他曾鼓起勇气问过一次，却被谢月白敷衍了过去。
而此刻，太医闻言，脸色微变，神情一时也有些踟蹰。
秦延川索性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即可。”
有了秦延川这句话，太医才缓缓开口，却也不敢多言，只道：“国师的白发，据说是在……天坛那日，一瞬白头……”
秦延川听着，垂在身侧的指尖紧握，心口似乎闷赌着一股情绪，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天坛那日，便是他灵柩归京那日。
谢月白是因为他，才一瞬白头的，而自他醒来后，谢月白对他，更是有求必应。
真的仅仅是因为师徒情谊吗？
一个念头刚冒出头，就被秦延川强行压了下去，不敢再深想。
冷清出尘如谢月白，怎会对他有师徒之外的情谊？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专心去做自己的事。
既然没有向太医院问诊，那想必确实不是什么大病。
秦延川又嘱咐了几句，若灵华殿前来问医，第一时间通报给他。
他本以为休养几日，谢月白的病情就能好转。
可没想到，一连七日过去，却仍旧不见谢月白的身影。
秦延川辗转反侧了一夜，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前往了灵华殿。
这一次，道童没有再阻拦，引着秦延川往殿内走去。
穿过中庭庭院，秦延川跟着道童一路往里走，目之所及清雅大气，和宫中其他宫殿大不一样。
庭院中偶有两个洒扫的下人，不见仆婢成群。
“灵华殿是九千岁命工部重新建造的，一切布置皆按国师的喜好来……是我多嘴了。”道童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也不再多说。
直到走到内室书房，守在门外的道童正要行礼，就被秦延川抬手叫住，屏退了下去。
秦延川站在书房门外，抬手正要敲门，却忽然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