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俞扯了扯衣领,油漆碎屑簌簌落下。他压低帽檐,冲进雨幕深处。靴子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脚。转过三个街角后,他停在一个老旧的电话亭前。玻璃上贴满了寻人启事和小广告,其中一张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印着他的通缉照片——双眼赤红,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路朝俞踢了踢脚边的防水袋,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1他投下一枚硬币,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脆。“这里是黑市,有什么需要?”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暴雨如注,北洲市的天空被闪电劈开一道惨白的伤口。
路朝俞蜷缩在法院侧门的阴影处,手腕上的手铐在颠簸中已经松脱。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在水泥地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逃犯路朝俞脱逃!立即封锁周边三公里!”
对讲机里的吼声被雷声吞没。
路朝俞咧开嘴笑了,牙齿在闪电中泛着森白的光。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纪沁如时,她也是这样的笑容——甜美而残忍。
雨水冲刷着他领口已经干涸的红色油漆,那是庭审时受害者家属泼的。
油漆渗入棉质衬衫的纤维,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路朝俞扯了扯衣领,油漆碎屑簌簌落下。
他压低帽檐,冲进雨幕深处。
靴子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脚。
转过三个街角后,他停在一个老旧的电话亭前。
玻璃上贴满了寻人启事和小广告,其中一张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印着他的通缉照片——双眼赤红,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路朝俞踢了踢脚边的防水袋,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1
他投下一枚硬币,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脆。
“这里是黑市,有什么需要?”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路朝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
“我要一张假的身份证,以及一张去瑞士的船票。”
他的声音比雨水还冷,“北洲码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挂断电话时,他的指节重重砸在投币口,关节处的皮肤绽开,血混着雨水灌进电话机的缝隙。防水袋里是捆扎整齐的现金,每一叠都用塑料膜密封。
这是纪沁如教他的一个习惯——“朝俞,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现金,银行账户会被冻结,但钞票永远不会背叛你。”
路朝俞干裂的嘴唇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拎起沉重的防水袋,消失在雨幕中。
三天后,北洲码头3号仓库。
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呻吟,咸腥的海风裹着雨丝钻进来。
路朝俞靠在生锈的集装箱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防水袋的提手。
凌晨三点的码头静得可怕,只有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处浮现,戴着渔夫帽,脸上布满皱纹。“东西带来了?”
路朝俞踢了踢脚边的防水袋。
对方蹲下检查,手指飞快地掠过每一叠钞票,最后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身份证在里头,船票是今晚六点的'北极星号',货轮,条件差但安全。”
老人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金牙,“45天后到日内瓦,中间不停靠。”
路朝俞接过信封,指腹感受到纸张的纹理,然后他转身走向码头深处。
“北极星号”是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甲板上堆满了集装箱。
路朝俞的舱房在底层,只有一张窄床和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小桌子。
墙壁上的油漆剥落,露出深褐色的锈迹。
他坐在床边,从信封里抽出身份证——照片是他,名字却变成了“林锐”。
路朝俞看着茫茫的大海,勾起一抹微笑。
他,很期待见到纪沁如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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