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一脸对她宠溺模样的状元郎未婚夫,沈晚晚眼睫毛微动,心中哼笑。果然,白起善话音落,四周的指点议论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大家议论的焦点转了风向,从白起善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虽说两人已经定亲了,可她一个姑娘家嫁,对未婚夫这样围追堵截,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些。”“这还没正式成亲呢,就寸步也不能离了男人,日后若是过门了,就她这性子,还不得拿根绳子将男人绑自个儿裤腰带上啊。”
猪八戒爬墙头,这是打算倒打一耙了?
瞧着面前一脸对她宠溺模样的状元郎未婚夫,沈晚晚眼睫毛微动,心中哼笑。
果然,白起善话音落,四周的指点议论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大家议论的焦点转了风向,从白起善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虽说两人已经定亲了,可她一个姑娘家嫁,对未婚夫这样围追堵截,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些。”
“这还没正式成亲呢,就寸步也不能离了男人,日后若是过门了,就她这性子,还不得拿根绳子将男人绑自个儿裤腰带上啊。”
“新科状元郎怎么定了个这么不靠谱的未婚妻?”
议论声嗡嗡响,全是对沈晚晚的不齿和讥笑。
白起善胸腔中压抑的怒火也在这些声音中得到纾解,一张从看见沈晚晚平安无事后,便一直阴沉铁青着的面色,这会儿终于开始有了笑模样。
他仿佛没听见四周的声音般,脸上的宠溺之色越发明显了,语气也愈发地温柔,眼眸中更是深情泛滥,柔声说道:
“这样吧,以后我不管去那里,我都把你带在身边,可好?”
这是看火焰烧得不够高,大碗往火上浇油呢。
果然,这次话音落地后,四周指责沈晚晚的声音更高了些。
一般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要羞臊得无地自容,落荒而逃了。
——可惜,我不是一般姑娘。
——我是从修罗地狱中爬出来找你索命的厉鬼。
面纱遮着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冷冽的弧度,迎着白起善隐含得意的目光,沈晚晚冷笑,避开对方伸过来想要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道:
“白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堵过你了?我来这里,是受邀登门赴宴的。”
言罢,从怀里拿出齐府的请帖。
冬莲更是钻进马车,从车厢里抱出给齐老太太准备的寿辰礼。
后者还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只是个礼盒,说是送给谁的都行。
可齐府极具标志性的红绒六折请帖却是半点也做不得假。
四周的议论声一下子止歇住,谁也没想到沈晚晚居然受到了齐府的邀请,还拿出了请帖。
要知道,这可是齐家老太太的寿宴,多少人使尽手段,也只能求来一个将名字落在礼单上的资格,连入府吃席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拿到请帖了。
不是说这沈姑娘只是一个微末小京官家中的女儿吗?如何能拿到齐府的请帖?
众人诧异了。
白起善更是震惊地瞪圆眼眸,直愣愣地瞅着那封请帖,脸上的表情极尽扭曲。
这不可能!
沈家那样的小门小户,连上门给齐家老太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哪来的本事拿到齐府的请帖!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一把抢过请贴,目光直奔落款印章那一栏。
沈晚晚没有阻拦,众目睽睽之下,饶是白起善再扭曲愤怒,也不敢将请帖当众撕毁。
果然,在确认了不知道多少遍后,白起善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露出坍塌后的狰狞。
他怒视着沈晚晚,咬牙问道:“你哪来的请帖?”
“这就不劳白公子费心了。”
拿回自己的请帖,沈晚晚冷声道,“ 倒是有个不解想要问问白公子,白公子出身名门大家,又自幼熟读诗书礼法,想来应该也知道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可你刚才一开口,就说我围追堵你,字里行间都在映射我娇纵任性,不顾大体,这难道就是你在乎我的方式?”
“如果是的话,还请白公子收回这份在乎,我命薄,恐承受不起白公子的这份厚爱。”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密集,适当留白,才能激发出世人脑补的想象力。
而世人的想象力往往又最是丰富的,抓住一根白骨,就能脑补出一宗跌宕起伏的曲折大案。
自幼熟读圣贤书的新科状元郎,据说对未婚妻情深无比,结果却不问青红皂白,便当众暗责未婚妻娇纵任性,不顾大体。
如此别出一格的情深,实在是令人深思啊。
沈晚晚的话音还没落地,大家看向白起善的目光就复杂起来。
后者白着脸抖着手,恨不能将她掐死。
这就受不住了?
看来新科状元郎的定力也不过如此嘛。
沈晚晚心中哼笑,不明白上一世自己怎么就死在了这种人手里头。
言罢转身,她将请帖递给欺齐府的人查验,再奉上贺礼,自顾自入府去。
背影相当决绝,任谁都能看出带着几分气性。
都要退亲了么,当然要先铺垫下,不然就太突兀了不是。
门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出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插曲。
奈何架不住有心人的打听。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主家耳朵里面。
“……事情就是这样,沈姑娘拿出请帖自证清白,但却并未言明请帖从何而来,对治好您头疾一事,也只字未提。”
一身着宝蓝色缎面素色斜襟袄裙的老妇人,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禀报道。
老妇人年过五旬,沟壑深深的脸上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是板正。
她是齐老太太身边的老人,晓事起便跟着齐老太太,一生未嫁,很得齐老太太的信任,人唤陆嬷嬷。
今日的寿星公齐老太太则身穿仙鹤祝寿的红色吉服,因顽疾得愈,她今日的面色格外好。
闻言,老太太略感诧异道:“这么好一个扬名的机会,她居然没用?”又笑道,“这小姑娘,不但是个率真的,还是个言出必行的。”
耳边不由得回响起小姑娘的话:
——我今日能治好老太太的头疾,就不怕它日没有扬名的机会;老太太送我一张请帖,便算是付清了诊金,又帮了我大忙,岂敢再劳烦老太太帮我扬名?那不是贪得无厌嘛。
她当时听在耳中,只当是小孩子家家心高气傲的话。
如今看来,小姑娘的这份心高气傲,又何尝不是自信?
倒是跟她年轻时的性子十分相投。
齐老太太来了兴致,不由得就多打探了句,问陆嬷嬷:“白家那边送来的回执贴上,可有小姑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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